第32节(1 / 1)

皇姐 春溪笛晓 2822 字 27天前

锋利也锋利。

容双起身走出车外,正要下车,却被人拦腰抱住。

跌入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

“皇姐,”姬晟看着落入自己怀里的人,眉眼满满的都是阴鸷,“你到底要招惹多少人?”

她眼里从来都没有他。

任何一个人,都能让她开怀地笑。

她只对他一个人无情到底,从来吝于正眼看他、吝于给他真心的笑,她对他从来都只像是对待小猫小狗一样,高兴了逗一下,不高兴时连个眼神都不会给。

她不想嫁给他。

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皇后,她都不想当。

刚刚他远远地看到她撩起车帘和那李昭说话,眉眼都染着笑意。

她从来不这样对他笑。

她明明该属于他。

姬晟抱着人往回走。

容双眉头直跳,感觉姬晟情绪不太对。

“我自己可以走。”容双开口说。

姬晟一语不发,没有放她下地的意思。

容双看着姬晟映着月华的侧脸,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这喜怒无常的家伙生气。难道是因为她遇上李昭,听李昭说了几句话?

“皇弟。”容双喊。

姬晟不吭声。

“――姬晟。”容双改了称呼。

姬晟看向她。

眼神透着冷。

“放我下地。”容双的声音也冷了。

姬晟抱紧怀里的人,脚步并不停顿,还牢牢地钳制着她的腰和腿,不让她挣开自己的怀抱。

他不会放开她的。

她本来就该属于他,只是她偷偷骗了他、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她并非要置他于死地、不让他知道她并非要夺权篡位。

他只是,他只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让那么多人有机可乘。

姬晟抱着人快步回了寝宫。

他心底涌动着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他想把她关在这个地方,再也不让她踏出半步,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她,这样她就只能属于他、只能仰赖他,再不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种近乎疯狂的想法,以前的他绝不会有。只是这几年来他困于病榻,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加诸于他身上的一切还给她,心性自然再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变。

哪怕知道她不是想害他,而是在救他,这种疯狂想法依然时不时冒出来。

“姬容双。”姬晟喊她。

容双抬头看他,对上一双饱含痛苦、挣扎与怒气的眼睛。

容双一怔。

她莫名也有了几分怒意:“我和别人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她不明白李昭只是追上来说几句话,姬晟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他想当你的驸马。”姬晟说,“他在你面前表露过这种想法,你难道听不出来?”

容双顿住。

她差点忘了,他叫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连她每顿吃了什么、一天喝了多少杯茶水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更别提她和其他人说过什么话。

她想知道李老尚书手里那道诏书写着什么都无从下手。

这样的日子,真的会结束吗?

姬晟真的会放她走吗?

不管是出于一位帝王的戒心,还是出于一个男人对自己占有过的女人的私欲,他都不会放过她。

所谓的放她去封邑,也许是换个地方禁锢她,也是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容双浑身发凉。

也许从她违背母亲的意愿带着将士遗孀回京那天起,她就注定无法重获自由。

容双忽然觉得兴味索然,垂眸说道:“什么都随你。”

姬晟攥住容双手腕,把她抵在宽大的龙床上。见容双仿佛因李昭生他的气,姬晟越发怒不可遏。

她明明一直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是不让她和那李昭往来,她就这么和他置气,难道她真喜欢上那个小纨绔了?

她不过才见了李昭三面!

“你以前见一个爱一个,朕管不了,”姬晟冷声说,“可现在不一样了,姬容双,你已经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长公主了。朕不许你再喜欢别人,不许你再勾三搭四。”

容双听他这么说,哪还不明白他的打算。

他果然准备食言。

他根本不准备放过她。

容双避开姬晟欺上来的吻。

姬晟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承接他近乎疯狂的亲吻。

容双抬膝往他下腹顶去。

姬晟猝不及防被她撞个正着。

容双趁机把他踹了下床,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姬晟。

她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

也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他若是光明正大地报复她,让她沦为阶下囚或者索性杀了她,她都不会说什么。可他哄她骗她,让她觉得他会放她去封地、让她觉得自己可以离开盛京,她觉得他着实卑劣无耻。

“你是不是不准备放我离开?”容双望着一身慑人怒气的姬晟,直接把话问了出口。

姬晟顿住。

放她离开?

他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她是他的。

她从一开始就是他的。

“对。”姬晟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乌发披肩的容双,一字一顿地说,“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

第55章 我没骗你

翌日,姬晟少有地停了早朝,朝中一片惴惴不安,莫名想起几年前一年到头见不到新皇几次的日子。

尤其是,如今长公主仍在宫中,虽说长公主早已还政于新皇,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知道长公主会不会再一次趁机夺权?

不久前,姬晟还开始让她帮着批阅奏章!

这时尚未离京的柳侍郎又被人想了起来,他不仅是礼部侍郎,还是新皇的亲表哥,于公于私都是他最适合入宫求见姬晟。

柳侍郎果然没被拦着。

柳侍郎走过春光烂漫的御花园,在内侍带领下踏入姬晟寝殿。他先见到的不是姬晟,而是坐在庭中饮茶的容双。

柳侍郎眉头一跳。

容双坐在树荫下,细碎的阳光自枝叶缝隙间洒落,在地上落下一片碎金。

容双态度从容,一点都不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听人来报说柳侍郎来了,她抬起头望去,只见姿容俊逸的柳侍郎立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她。

“我没伤他太重。”容双斟酌着言辞和柳侍郎解释,“就是他那张脸一时半会不太适合见人。”

柳侍郎到底是姬晟的亲表哥,她昨晚一下子没忍住把人给揍了,总要给人一个解释,免得人家又担心她要谋朝篡位。

说实话,这段时间她冷眼旁观,皇帝实在没什么好做的,不仅每天要处理政务,做点什么还得被朝臣指手画脚。

要不是姬晟出尔反尔太过分,她也不会气不过揍了他。

揍完之后她有些后悔,不该挑脸来揍,这不,今儿姬晟就上不了朝了。

特别麻烦。

揍一国之君就是问题多多,这要是在北疆,她早把姬晟打服帖了,哪能忍到这时候。

容双再次斟酌了一下,小心地给柳侍郎补了一句:“手脚一时半会可能也不太灵便。”

主要是姬晟无耻得太理直气壮,她的小暴脾气一上来就没忍住下了重手,平时她已经很有人在屋檐下乖乖低下头的自觉来着。

柳侍郎:“………”

不知怎地,柳侍郎想到当初那个当街把他堵到巷子里的少女。

这么多年了,柳侍郎没想过还能看到这样的她。

他有点高兴。

又有点难过。

柳侍郎轻叹一声,开口说道:“我去见陛下。”

容双听着柳侍郎极轻的叹息,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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