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傅缙又该如何选择?

她和傅缙也就一对成亲没多久的挂名夫妻罢了,甚至还未曾圆房。

楚玥从欲不想以自己的性命来考验任何人。

最有效,最干脆利落的解决方法,就是主动上船了。

前,她助过申元遁离行宫;后,直接出手帮忙藏匿。这事她已撇不开了。

她若泄露,本人也是主犯之一。

“这边过去有个小跨院,连接第一进和第二进的,不怎么不起眼,也是锁着好几年的了,你说好不好?”

楚玥试探着伸手,扶住傅缙手臂,果然,他身躯不再绷紧。

傅缙确实松了一口气,能这样解决最好不过,他抬手拍了拍她搁在自己臂上的纤手,略略思索。

“确实极好。”

他低声说:“不过得先于世子说一声,你随我去。”

肯定得给申元等人说明原委的。

楚玥一颗心落地。

她点头:“好。”

……

傅缙嘱咐了楚玥几句,先去给申元简略说一下。

青木瞥一眼傅缙背影,低声问:“他是……”世子爷?

楚玥微微颔首。

她低声吩咐:“应无事了,你且莫让人到后头来,也先莫出去。”

青木肩背绷紧,本呈极致防备状态,闻言未曾放松,只他会意,立即收敛气息。

傅缙进去也没多久,便返身另楚玥入小抱厦。

一进门,见申元正站起来,她了然,这是对傅缙之妻以示亲厚。

楚玥敛衽下福:“妾见过世子。”

年轻少妇,盈盈下拜,申元立即虚扶:“夫人何须多礼?快快请起。”

待楚玥坐下,他笑道:“日前,还劳了夫人出手相助。”

看来傅缙把该说的重点都说明白了,屋里气氛早不复先前紧绷,大家神色轻松,樊岳笑赞:“嫂夫人机敏啊!”

楚玥一看,这不是行宫门前搜查的羽林卫中郎将?

她抿唇一笑:“微末取巧,算不得智。”

“嫂夫人谦逊了!”

一来一往,笑了几声,气氛更加松乏,楚玥便说:“这院子先前几年没用,如今却是重启了,后头只怕也不大清净。”

她提议:“从这边过去是个小跨院,不起眼也没人住,我外祖故去这几年都是锁着的,仆妇也不至,正好落脚。”

这一点,方才也听傅缙提过,楚玥相助,真真意料之外的大喜,众人俱大松一口气。

申元说:“有劳夫人。”

他又嘱咐:“只这事隐蔽,……”

楚玥秒懂:“世子爷且放心。”

她指指外头的青木:“这是外祖留给我的心腹之一,绝对可信。”

“另外,我再安排几个嘴巴紧密,同是可信之人每日送来衣食,绝不教此事外泄分毫。”

楚玥说:“此处是我外祖旧年下榻京城的所在,如今我用来处理诸般外务,日常没有外客,诸位且放心。”

她是女子,幕后掌舵自不张扬,除了亲近的自己人没人知道这个地方。老商号的多年宅子也不引人瞩目。如此布置下去,需防范的就只剩下一样,那就是官兵的搜查。

这已轻松了很多,比待在己方的据点安稳多了。

柳暗花明,终于可暂歇一口气,申元颔首:“多劳夫人。”

“事不宜迟,诸位且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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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很快将人安置在小跨院, 楚玥唤了赵扬来, 让他专门负责给小跨院送一应起居物事。

人是唤到小跨院前的,申元他们也能一并看看人选。

再把之前拔刀奔近的心腹随卫们叫来, 令抹去方才那事,林林总总,折腾下来都午后了。

今日她不欲再留下, 临行前知会傅缙等人, 又问他:“你回府了么?”

傅缙不是从府中出来的, 摇头:“我晚些再回去。”

信义坊来得很匆忙,其实小抱厦本也未必是最终落脚点,他们原先打算人来了再仔细勘测的,现在遇上楚玥虽不必了, 但附近地形还是得察看一遍。

万一生变, 进退也有个数。

楚玥了然:“那我先回去了。”

“嗯。”

二人并肩徐行至小跨院门前,傅缙驻足,目送楚玥挽了挽披帛, 沿着甬。道渐行渐远。

灰青色的甬。道,点点残雪,纤细的杏粉身影, 厚云渐散早春暖阳微微洒下,她微微仰首, 露出一小截弧度优美的颈项和精致的下颌。

她很柔弱,只每每遇事,总有一种说不出果敢坚毅, 与她婉转柔美的外表截然相反。

“承渊,这是舍不得嫂夫人回家?”

见傅缙驻足远眺,樊岳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揶揄。

他这人本就大咧嘴贫,从前顾忌好友对楚氏女的观感,刻意避讳,现在看来比从前好多了哇!

这一松懈,嘴里就没个把门,听得傅缙皱了皱眉:“这胡说八道个什么话?”

这青天白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冒。

不过樊岳的德行他也清楚,懒得搭他话茬,收回视线转身。

樊岳连忙跟上,话锋一转叹:“真没想到啊,这赵氏商号是嫂夫人的。”

傅缙挑眉,什么意思?

无怪他听不懂,身为侯府嫡长子,后封世子,不管是幼年在京,还在远赴封地被祖父教养,他所受教育和本人关注点俱多放在军政朝堂之上,商贾之事,始终要逊一筹。

樊岳却不同,他是庶长子,在嫡母打压下挣扎出头不易,少年时曾琢磨过往商事发展,因此特地了解过诸庞大商号,尤其是那些白手起家的富有传奇经历者。

赵老太爷也属其中一员,赵氏商号涉足诸多行业,遍布大江南北,那是十足十的巨贾。

不过听闻他膝下仅一女,奋斗大半生最终还得随了他人姓氏,可惜了。

樊岳当年还嗟叹过两句,没想到,兜兜转转,竟落到他兄弟头上。

他调侃:“诶,你小子娶了金山银山知道不知道?”

傅缙皱眉,这什么跟什么?

嫁妆册子送至,他确实知道楚氏陪嫁极多,但也仅此而已。哪怕不谈当初二人关系,这本是妇人陪嫁,是个男人就没有惦记的。

傅缙从未了解过,否则,他也不至于不知道这颇出名的信宜柜坊就是她名下产业。

“陪嫁乃妇人私产,是多是少与我何干?”

这话倒是真的,楚玥在府里一应用度走的都是他名下公账,她有钱没钱,毫无影响。

这个樊岳当然知道,他就是玩笑两句而已,见傅缙皱眉,他连忙附和几句,按住话头。

不说这个了,他最后真心感叹一句:“承渊你运气好,不管那楚家如何,嫂夫人看着也是个不错的。”

樊岳娶妻也极不如意,嫡母选了一个人蠢心大的嫁进来,日子一团乱麻不说,他今年二十三,成婚六载,连孩子都没一个。

难怪如此感慨。

傅缙眼前便浮现出那双微微上挑的美眸,澄清,明亮。略顿了顿,他拍了拍樊岳肩膀,宽慰:“今日隐忍,他朝未必不能一酬壮志。”

他们都有同一个志向,樊岳本豁达,闻言一股心气起,那些烦扰转瞬抛在脑后。

“好!”

……

傅缙入夜才归。

一身玄黑戎装,军靴落地,脚步声厚重,也不是他是怎么从京营遁出去的。

夜幕低垂,已悄然褪去一丝寒意的风轻拍窗棂,回到禧和居,傅缙沐浴而出,见楚玥一身新裁的春装薄绸寝衣,正裹着被子倚在床头翻书。

“看什么?”

抚了抚衣袖微褶,他坐下,随口问一句,又说:“今儿你坐的不是府里的车?”

是问句,语气却是陈述的。傅缙今天虽没和她同车回府,但稍候里外察看环境之时,正好看见了楚玥登上那辆青帷小马车,无任何侯府标识。

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楚玥每日出门,随行不少,她若是去的青石大街,他多少有点耳闻的。

楚玥随手搁下书,笑:“那楚姒盯着,我可不愿她知晓太多。”

傅缙挑眉:“所以先前我拨人给你时,你就没要?”

年前京城人多货多,他让她外出多带随卫,可在东路前院点些人去,她婉拒了。

这事楚玥可没忘,当时她就是避免还无意弄成了一桩欺瞒,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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