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过来是有事?”
“哼,你到处说我家壮壮偷你家东西了,你们诋毁孩子安的事什么心呐!”
蒋玉兰母女差点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恶人先告状告的,也太让人恶心了吧!
“老太太,你怕是不知道,我们不是平白冤枉你家孩子,是亲眼看见的,他今天来家里拿了我家刚炸好的肉渣,你要是不信下楼去问问,大家都是看见了的。”
老太太本以为童佳她们说的是之前的事,那她是不怕的,火腿跟牛肉已经吃了,皮鞋她也已经收起来准备回去带给自家闺女穿,拿不到证据不能随便冤枉人,没想到她们说的不是之前的事,敢情壮壮今天又来了一趟?
“拿了就拿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孩子想吃两口你们就这么小气,说我家壮壮偷东西,跟孩子一般计较亏不亏心。”
童佳都快被气笑了,最后错的反而成她们了,怪她们不该炸肉渣,不该放窗台,不该跟孩子计较?
“老太太,我们跟你实在说不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清楚,大家一个大院住着和气生财,以前的事我们已经不计较了你还上门闹,当我们好欺负呢?”
蒋玉兰老好人的性子都已经崩不住了,三楼的邻居也围过来看热闹,老太太一看人多了,扔了拐杖坐地上撒起泼来。
“你们仗着自己有钱就欺负咱们穷人,母女两个合着伙儿欺负我家壮壮,不过是孩子嘴馋吃了你们家的肉渣,就四处说他是小偷,吃了你们家几口,我明天称回来还给你们。”
蒋玉兰着急上前拉老太太起来,可这老太太仿佛粘在了地上,怎么拽都拽不动。
童佳原本站在蒋玉兰身后的,后来干脆坐到沙发上,就看着老太太表演,倒要看看她能闹成什么样子。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奇葩,什么玩意儿!
你穷你有理了?拿人家东西毫不愧疚,反过来倒打一耙。
“怎么回事啊?”
“前几天朱指导员不是给咱们上课了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这老太太把这当她们老家的村口了吧?”
“她家孙子偷东西呢,还好意思上门闹。”
“偷什么了?”
“肉渣子,估计是嘴馋了。”
这要是在农村,肉渣子也是金贵玩意儿,平常人家也得好长时间才能吃上一次,不过在部队,军属们有补助,还发肉票油票各种票,吃肉也不是多难得的一件事,有条件的天天都吃得上,比如陆营长家,家里每天各种饭菜香在楼道里飘出老远,大家都知道陆营长家条件好。
“其实孩子吃点也没什么。”
“听说不是吃了几口,是连碗都搬走了。”
“那是有些过了。”
“我知道我家根生职位比你家陆营长低,你们这是故意压着我们呢,拿小孩子做筏子,你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好意思!”
这话明显过分了,不说童佳跟蒋玉兰听了如何,其他军属听了都觉得不像话。
“老太太,你还是起来说话吧。”
“老太太,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这里是部队,什么事都讲究纪律,你别给牛连长招了祸。”
说话的都是连长的家属,官大一级压死人,部队更是军法严明,上级让你干什么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得无条件往里冲。
在这说,陆营长看上去严肃人却不差,就是陆营长家属,因为条件好气质好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但她们为人处事没有让人说道的地方。
在众人看来,老太太这么说确实是过分了。
“我活了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以前鬼子进咱们村我都没怕会怕她们?”
老太太不肯起来大家也没办法,总不能硬拽吧,万一把人拉坏了还得讹上自己。
童佳实在不愿意再忍着了,她走到电话旁往陆北霆办公室拨了通电话,话务员转接后,陆北霆很快就接通了。
“童佳,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间,离吃饭只剩半小时,没有急事等自己回去说就行了,根本不会往办公室打电话。
“陆北霆,有人在咱们家门口撒泼,麻烦你回来一趟,把一营的牛连长也叫过来,咱们好好把事情说道说道。”
原本坐地上的老太太听见童佳往部队打电话,还提到了自己儿子,她忙不急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屋里冲,蒋玉兰怕她碰着自家姑娘伸手拦住她,谁知道老太太力气大,撞上了蒋玉兰的胸口,蒋玉兰往后退了两步,老太太泄了力气跌坐在了地上,张口痛呼一声,扯着嗓子尖叫着“杀人了”。
陆北霆在电话里听到动静,立即追问童佳发生了什么事。
“牛连长的母亲来咱家闹,刚撞了咱妈胸口,自己跌地上了,现在哭天抹泪的说咱们谋杀呢。”
这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陆北霆按了按眉心,先安抚着童佳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你保护好自己,别把自己折进去。”
挂上电话后,陆北霆往李营长办公室打了电话,往医务室打了电话,跟着又去了朱指导员办公室,拉着朱指导员就走。
“哎,怎么了这事,杀人放火还是敌人打过来了?”
指导员是军人但也是个文化人,不习惯风风火火那一套,办任何事都得成竹在胸。
“牛连长的母亲上我家闹去了,还动起了手,把我岳母撞了,自己也摔在地上,我媳妇还怀着孕呢,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朱指导员“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老太太去你家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呢,你能跟老太太说出什么道理来?”
陆北霆说完,朱指导员也没话说了,他作为部队指导员,给不少人上过政治课,可这种老太太显然不是什么好的上课对象。
几分钟后陆北霆就到了家门口,一群人在自家门口围着,叽叽喳喳的说这话,陆北霆皱着眉咳嗽了一声,大家听到声音转头,给他们让了道。
老太太还在地上躺着,嘴里“哎呦哎呦”的叫唤着,童佳跟岳母都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陆北霆先确认童佳没事后就放了心。
“怎么了老太太,有什么话您起来说,要是哪里不舒服咱们就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老太太年纪不小了,这一摔不说摔坏了,但确实是有些疼的,只不过没疼的那么难受,她也不是不能爬起来,就是不愿意,今天的事闹成这样,她自己也知道不能善了。
“哎呦,我这全身都疼,怕是骨头裂了。”
老太太有气无力,朱指导员也判断不了她是不是真的摔出了问题。
“我来之前已经给医务室打了电话。”
朱指导员正为难呢,陆北霆说了句话,朱指导员听后点了点头。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朱指导员正准备继续劝老太太起来,那边李营长带着牛连长到了。
“妈,你怎么躺地上了?”
老太太看见儿子仿佛看见了主心骨,她抬起手拉住儿子的衣角,声音里也带上了虚弱的哭腔。
“儿子,妈今天就是来找人说理的,她们四处说壮壮的不是,我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才过来。”
牛连长听了他妈的话,无助的往周围看了看,众人的目光不明,牛连长弯腰把他把抱了起来。
“妈,你没事吧?有哪不舒服?”
“我骨头疼,怕是摔裂了。”
牛连长正着急,那边叶医生带着医务员,背着医药箱穿过人群,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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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叶婉清背着医药箱,一身军装,正气凛然,她指挥牛连长把老太太放在沙发上。
童佳起身给牛老太挪了位置,扶着蒋玉兰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陆北霆走过去抚着童佳的背,低声询问岳母的身体状况。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胸闷。”
陆北霆点头,“等会儿让叶医生看看,难受千万别忍着。”
那边,叶医生半蹲下来查看牛老太的身体状况。
“大娘,我要帮你看病了,我的手按在什么地方你把自己的感受告诉我。”
老太太虚弱的应了一声。
叶医生伸手轻轻按在了牛老太尾椎的位置。
“这里疼吗?”
牛老太忙不迭的叫唤着,“哎呦,疼呐。”
叶医生点头,没说什么话,但她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人受伤后,疼痛会即时反应,如果这个部位真的受了伤,在她按下去的瞬间老太太就该喊疼了,可她按下去后老太太并没有激烈的反应,等她询问后才说疼,那这个疼痛明显不够真实。
叶医生又在老太太头部以下的脊椎位置按了两下,“那这里呢,疼吗?”
老太太哼哼唧唧的还是喊疼。
最后,叶医生抬起牛老太的手臂活动,检查有没有脱臼等症状。
一群人都在等待着叶医生的检查结果,牛老太要是真的受了重伤,那这件事就要轻拿轻放,如果没有,就是另外一种说法。
“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位大娘摔了一跤,庆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摔倒时应该是臀部着地,她下半身觉得疼是肌肉拉伤的缘故,回家躺躺就好了。”
屋里的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童佳想的是,如果这个老太太真的摔伤了,以她蛮不讲理的性子,恐怕真得讹上自己。
朱指导员周营长想的是,这件事总算可以严肃认真的追究了,老太太胡搅蛮缠,如果真受了伤,他们还真拿她没办法。
至于牛连长,他是真心关心他妈的病情,叶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他心里的那块石头就落了地。
“叶医生,能帮我妈看看吗?我妈的胸口刚刚被这位老人家用头顶撞击了一下。”
童佳的话音一落,牛连长就涨红了脸,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躺在沙发上的牛老太身上。
跑到人家家里胡搅蛮缠,还用头撞人家胸口,最后自己倒在地上叫天唤地的,这都是什么操作?只要有点鉴别能力的人都知道,陆营长家属都是很有文化素养的,他爱人还怀着孕,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去惹一个老太太。
蒋玉兰需要检查的位置是胸口,叶婉清带着蒋玉兰去房间检查,童佳也一起进去了。
“胸口青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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