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鲁本工作的记者马克·加里拿着“特刊”的样稿,满脸疑惑,望着鲁本。“史密斯先生,我以为,我以为……”
望着整个版面满篇对安东的溢美之词,马克有点儿疑惑:他原本以为鲁本是不待见安东的呀。
可是这一次的特刊上,鲁本大肆将这次桑德兰下半赛季的逆袭成为“神迹”,将半路出家,放弃丹麦大学中优渥轻松生活,转而从事足球教练工作的安东,称为“天才”,并且大肆宣扬:这个年轻人,天生就是成为足坛名帅的料。
“很明显,上帝让他降生于世,就是让他成为一位优秀足球教练的。”鲁本在他的评论中毫无节操地总结。
——只要报纸有销量,脸打得再响也无妨。
马克与安东结过梁子,这时候觉得有点儿不服气,直接开口问他的上司:“只是半个赛季而已,只是英冠而已,这么多的赞许,安东……应该够不上吧!”
鲁本闻言哈哈一笑:“年轻人,这你就不懂了。”
“安东是半个中国人,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登高必跌重’。现在把他捧得越高,到时候摔下来就摔得越重,质疑声就会越猛烈。”
鲁本看看样稿上安东那张大幅照片,轻轻地按了按照片上安东那副眼镜,“现在我们还没有证据,等到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把这件事揭露出来的时候,那会是现代足坛最令人震惊的丑闻……”
马克着急:“证据还不够吗?”不是有对朴茨茅斯那场的比赛录像为证吗?
“当然不够!新闻的目的,并不仅仅在于陈述事实,更在于挖掘背后的动机与真相。当你能把整个故事说完整,说圆的时候,火候就到了。”
说到这里,鲁本伸手,从他的写字台上将一张翻拍照片拿了过来,举到眼前认真地看着。照片上,安东和他的弟弟伯纳德一道,都兴高采烈地冲鲁本笑着。两个年轻人,一个笑得温文尔雅,另一个则笑得肆意奔放。
鲁本不由得稍稍叹了一口气——怎么总觉得这背后的故事,和自己想象得并不完全一样呢?
*
第二天,《每日邮报》的打脸特刊按时刊出。桑德兰市一时洛阳纸贵,报社特地多调集了五万份送到那里,也立即销售一空。甚至有不少球迷乘小火车赶到纽卡斯尔去买报纸——反正纽卡斯尔人民应该对这份特刊不感兴趣。
让人颇感兴趣的是,这份“特刊”像是呼应安东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言论似的,也添加了长长的一篇为安东所做的星盘分析,明确地指出,从星盘上看,安东注定该往东北方去,在那里他将取得伟大的成就。
纽卡斯尔球迷:我们更“东北”,安东你来吧!
桑德兰球迷:抱紧我们的教练,谁也不能动不能动!
好在《邮报》特刊上还有一篇以“风水学”来分析安东成功路径的——结论是梅斯伍德路是整个桑德兰市的“光明之眼”,而安东所居的那栋并排别墅更是其中风水最佳之处。
梅斯伍德社区的居民:……哇哦!这样是不是就能把安东留住了?
最终受益最多、名声大噪的还是当初帮安东找房子的房产中介罗伊·席勒,在这之后就接到无数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到别的城市去看看与足球有关的“风水”。这样的电话尤以伦敦、曼市、默西赛德郡打来的为多。
罗伊:看“风水”?我……我不会呀!
但不管这些,桑德兰是免不了要迎来一场狂欢了。像1973年夺冠时那样,俱乐部和桑德兰市一起筹备了庆祝足总杯夺冠的花车巡游庆祝。按照安东建议的,花车将经过从市政厅跟前驶出,来到光明球场之后驶向海边,沿洛克海滩一路向北,经过洛克灯塔之后再驶回市内,回到市政厅。
但就在花车巡游的头一天晚间,俱乐部很遗憾地告知各位球迷,庆祝活动可能会缺少主教练安东的身影。
因为安东被聘为某传媒集团的世界杯观察专员,需要立即动身,前往南非去了。
*
临行之前,安东给失望的球迷留了一句话:“以后我和大家一起庆祝桑德兰夺冠、花车巡游的机会还很多,不急在这一回。”
听安东这么说,球迷们又立即高兴起来。
原本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位“宝藏”主教练在带领他们升超之后立即被豪门挖走,可是听安东这么说,安东显然没有离开俱乐部的意思。而且来日方长,安东一定还能带着他们的球队取得更加惊人的成就。
这样想着,球迷们终于不再那么懊恼,他们的注意力转向了球队的助理教练罗素:这个一激动就会哭的中年人,这次花车游行,会不会从头哭到尾啊!
于是,就在桑德兰俱乐部和支持他们的球迷欢庆夺冠与升超的时候,安东已经登上了前往约翰内斯堡的航班,前往非洲大陆最南端的那一片热土。
这片土地,正在为马上要到来的足坛盛事而预热。安东一出机场,就听见四下里都是“呜呜呜”的声音,是“呜呜祖拉”在响。随处可见关于世界杯的海报,大屏幕里拉丁天后夏奇拉正在热情地献唱世界杯的主题曲《Wakawaka》。
而安东抵达南非,第一件事就是与星威集团联系。他离开桑德兰之后,对“绿茵人生”欧洲服务器的物理维护工作就交回给了集团的游戏开发部。那里会派人前往安东的住宅,并且顺便帮他看一下房子,打理打理花园,喂喂猫什么的。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安东就可以享受游戏,而暂时不用承担维护工作了。
第二件重要的事,安东也一直在日程里记得牢牢的:他约定了日子,要配置一场绝对精彩的比赛,并邀请玩家C和玩家R一道前来对决。这是上回玩家C,也就是C罗特别提出的请求。打算继续跟在“大佬”后面一起升级的安东,于情于理都不能忽视这个要求。
于是,安东检查了酒店的网络环境,和游戏接入器的状态,确认都没有问题之后,便进入了游戏。
他提前了一小时左右上线,尽可能仔细地完成一场比赛的配置。因为C罗之前提过,想要让“好朋友”玩家R领略“绿茵人生‘的种种神奇。安东也猜测玩家R是C罗的队友。因此,安东配置了一场“国王杯”的决赛,地点在皇马的主场伯纳乌,交手的双方则是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以及世上夺得国王杯次数第二多的,毕尔巴鄂竞技队。
“绿茵人生”的比赛配置看起来很简单,但是配置的人越是在细节上用心,届时的比赛就会越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