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 / 1)

系统都快笑疯了,连声说:“张氏真是个宝藏女孩!爱了爱了!”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做?!”李元毓想起自己没能降世就被亲生母亲害死的孩子,心如刀绞:“这是我的孩子,你的孙儿啊!”

“我又不是没孙儿,谁稀罕这个小娼妇生的?”张氏冷笑道:“看她这副骚浪模样,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呢!偏你跟个痴呆儿似的,被这小娼妇糊弄的团团转!”

闹成这个样子,李元毓简直是要疯了,看看面色惨白,神情凄楚的阮梨,再看看自己死咬着不肯松口的母亲,一时为难至极。

太医很快就到了,宫人们入内通传,皇后说了声“传”,张氏眼珠子一转,心里边忽然冒出个主意来,却跳脚道:“这小娼妇有什么好看的?叫她死了拉倒!”说完,就蚂蚱似的,一颠一颠的跑到殿外去拦太医。

众人心知她已经是废妃之身,皇帝大行之日,便是她的死期,倒也不想与之为难,就连皇后,也想着留下这个宝藏女孩,专门用来钳制李元毓和阮梨,竟也没人对她这般失礼的举止说什么。

“去把张氏拉开,”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说:“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宫人闻声出去,不多时,便带了太医和面色不忿的张氏过来。

贤妃一指瘫在地上的阮梨,道:“徐太医,你帮那位姑娘看看,她腹中胎儿可还安好?”

徐太医来之前就被宫人嘱咐过,见里边儿乱的不行,也不显露讶色,道了声“见谅”,便搭了阮梨的脉细探。

阮梨心知纸是包不住火的,心头不禁一个哆嗦,李元毓见状,却当她是吓坏了,忙将她搂得更紧。

徐太医将手收回,眉头便皱起来了,看着阮梨,道:“这位姑娘……并没有身孕。”

李元毓听得脸色一变,张氏更是面笼寒霜,左右看看,拔了殿中插花的桃枝,攥在手里去抽阮梨脸:“小娼妇!满口胡言,骗到你祖宗头上来了!”

李元毓呆愣几瞬,阮梨已经生生挨了几下,他回过神来,护住阮梨,道:“阿梨,你又何必……”

“我没有法子啊三郎,”阮梨面颊剧痛,羞辱与身体的痛楚一起折磨着她,眼泪簌簌流下:“我不这么说,她们只怕当场就要把我打死。”

“说了也没逃脱得了,不还是挨了打?!”张氏洋洋得意道:“说什么有了身孕,谁稀罕你揣的那个小杂种,呸!”

李元毓听她说话这样难听,忍不住道:“母亲!”

“怎么,你又嫌弃我了,是不是?可我哪一句说的不是实话?!”

张氏知道自己的死期,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没福气做皇太后了,那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嘴巴一咧,正要再骂几句,却听徐太医有些踌躇的道:“贵人误会了,老臣之所以说这位姑娘没有身孕,是因为她已然小产,落了胎……”

话音落地,殿中为之一静,阮梨原本就惨淡的面色更是白的吓人。

她如遭雷击,挣扎着到了徐太医面前,颤声道:“我,我之前的确有身孕吗?”

徐太医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自己之前真的有了身孕?

那个孩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阮梨眼睫颤了几下,终于合上了眼,泪珠源源不断的从她眼里滚出来,她嘴唇动了几下,忽然爆发出一阵痛哭。

李元毓由喜转怒,再由怒转忧,情绪跟陀螺似的转了会儿,终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搂着阮梨,无力的道:“阿梨,你别这样,我看了心疼啊……”

张氏满脸冷笑,只静静看着这一幕,其余人更没有做声。

就这么过了半刻钟,张氏像是欣赏够了似的,走上前去,扒拉阮梨一下,道:“哭完了吗?难受完了吗?”

李元毓实在是忍不住了,哽咽着责备道:“母亲!你也是做过娘母亲的人,为什么不能心疼一下阿梨呢?!”

张氏压根儿就不理她,硬是把阮梨扒拉出来,说:“哭完了的话,就听我说!跟男人睡几回就怀孩子,你以为这种运气谁都有?!我看你这张脸,就知道是个不下蛋的鸡,诈你一回,果然如此!怎么样,失去骨肉至亲的滋味,好受吗?!”

阮梨从失去骨肉的悲恸之中回过神来,怔楞道:“你,你骗我的?”

她蓦然转头,去看徐太医:“我其实没有怀孕?!”

张氏挡住了阮梨的视线。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咬牙切齿道:“只是一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就叫你难受成这样,你舅舅是我看着长大的,几十年啊!他死了,你可知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即便如此,你还是袒护着这个小娼妇!”

李元毓被她说的一阵难过,心下歉然,想宽慰母亲,又不想牺牲阮梨,左右为难,愁的想要秃头。

阮梨却只盯着张氏,目光希冀道:“我并没有怀孕,是不是?那些话是你为了叫我难受,才故意叫太医说的?”

张氏翻了个白眼儿给她,皮笑肉不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叫你后半生寝食难安,才故意编出这么一个谎话来骗你说你曾经有过身孕?”

阮梨:“……”

李元毓:“……”

燕琅跟其余人也惊了。

“可以,”系统说:“宝藏女孩很有相声演员的潜质,可以去抽烟喝酒烫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肿么回事,我越写越喜欢张氏了!

ps:明天重归主线~

第81章 干掉渣男当皇帝9

皇后虽然打着叫张氏钳制李元毓和阮梨的主意,却也没想到她能交出这样一份完美的答卷,见她以一己之力把那俩人喷了个半身不遂,居然有点同情起阮梨了。

“太子。”她出声去唤李元毓。

李元毓心头一跳,知道皇后这是要做最后的决定了,与阮梨交握着的手稍稍用力,加以暗示,二人勉强跪直身子,道:“是,儿臣在。”

皇后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道:“你可知错?”

李元毓忙顿首道:“儿臣有罪,对不住父皇和母后的教导……”

他知道皇后想听什么,说完这话,便歉然的去看燕琅,满脸内疚道:“也对不住太子妃……”

“好,总算你还没昏了头。”皇后果然有些满意了,微微颔首,道:“阮氏女出身低贱,这也就罢了,你若是喜欢,带进宫也没什么,可你以妾为妻,枉顾礼法,又因为她而忽略自身安危,接连两月,偷偷出宫去看她,本宫便容不得!此事闹的够难看了,今日当着满宫妃嫔的面,必须有个交代!”

众人听得心下一凛,忙正襟危坐,张氏也探头过去,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后,等待最后的裁决。

皇后略微抬手,便有宫人送了白绫过来,她神情端肃,道:“阮氏女狐媚惑主,罪不容诛,即刻缢杀!”

张氏听得面露笑意,难掩欢喜,东宫妃妾们也暗松口气,李元毓与阮梨却齐齐变了脸色。

“母后,使不得!”李元毓话音落地,皇后神情便随之染上一层阴翳,她点点头,冷笑道:“太子,你还没登基呢,倒拿起天子的谱儿了!”

这话说的太重,李元毓承受不得,附身叩首,额头磕在地毯上闷闷作响:“儿臣知道此事坏了规矩,只是终究不能看着阿梨赴死,在江南的时候,她救过儿臣的性命,对儿臣有恩,现下将她处死,却叫世人怎么看待儿臣?望请母后开恩,宽恕阿梨性命——儿臣求您了!”

燕琅冷眼旁观,还抽空跟系统说:“要换成原书剧情,这段儿会不会又虐又甜?阮梨吃了这么大的苦,惨成这样,但李元毓也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誓死维护她。”

“应该是吧,”系统仔细想了想,不禁咋舌道:“哇,真的!站在女主角度去想,我们这些看戏的好恶毒哦!”

燕琅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后,却整了衣衫,起身去求情道:“母后,太子也是情之所至,现下更已经知错,您就别生气了。”

李元毓听得一怔,心下实在是感动,不禁动容道:“阿蕤,你……”

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毕竟只是涉及后宫内帷,骂几句没什么,但若说是废立储君,那便有些过了。

皇后见她如此言说,暗觉心疼——有几个女人发现丈夫在外边养了外室,还把那外室当妻子看待之后,还能如此心平气和?

若换了她,怎么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皇后叹口气,说:“你这又是何苦。”

“夫妻一体,哪里能真的分开?”燕琅善解人意道:“殿下有殿下的难处。”

皇后抬手去指了指她,却没说出什么来,转向李元毓,道:“有阿蕤这样的贤妻,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些年来,她帮你操持宫务,孝敬尊长,顾看几个孩子,可出过什么差错?你宫里边有孕的妃嫔,但凡的怀了的就能生下来,就能养大,你以为这胸襟度量,是谁都有的?”

李元毓举目去看妻子,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之后,向自己微微一笑。

他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歉疚,再想起自己从前针对郭家所做的打算,以及登基之后再将她休弃的打算,忽然难受的要喘不上起来。

“是儿臣的错,”他向皇后道:“儿臣会善待阿蕤的,母后只管宽心。”

皇后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了,摇摇头,道:“但愿吧。”

有燕琅这个最大的苦主求情,皇后也懒得再做计较,淡淡扫了阮梨一眼,道:“阮氏女可以不死,但也别指望再出宫去当什么正房娘子,从今以后,你就安安分分的呆在东宫,做个七品宝林。”

“录旨,”她看向一侧女官,声音凛然,传到所有人耳朵里:“阮氏今日为宝林,明日亦是,即便将来太子登基,她也永远是七品宝林!不分尊卑就想着攀高枝的,本宫便叫你在最底下呆一辈子!”

阮梨木然的听着她对自己的宣判,心头酸涩发苦,禁不住落下泪来,皇后见不得她这副娇娇娆娆的模样,皱眉道:“太子。”

李元毓道:“是。”

“你告诉她,”皇后冷冷道:“告诉她她在东宫,在你身边,从此以后都是什么身份,是妻是妾。”

李元毓喉咙便跟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几经踌躇,终于低声道:“是七品宝林,是妾侍。”

皇后重重一拍桌案:“高声些,本宫听不清楚!”

李元毓觉得自己的尊严正在被践踏,他心头钝痛,横下心来,抬声道:“是七品宝林,是妾侍!”

“好,”皇后点一下头,向阮梨道:“你听见了?”

阮梨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踩到了泥里,从前呆在别院里,被人称呼为夫人,与情郎夫妻情深的日子更是徐徐远去。

她是他的妾侍,永远都是。

她再也不可能与他并肩而行了。

阮梨的心脏仿佛是被开了一个口子,鲜血肆无忌惮的喷溅出去,她艰难的俯下身,道:“听见了。”

皇后道:“太子说的话,你重复一遍。”

阮梨嘴唇动了动,强忍着心酸道:“我是七品宝林,是殿下的……妾侍。”

“太子,回到东宫之后,去写一副字,也不多,就一行字:侍妾阮氏终身为宝林,不得进位。把它悬挂在阮氏屋里,叫她日日都能看见,也好有个警醒。”

“阮氏,你父亲虽是山匪,但毕竟也是生身之父,你若觉得自己是人而非牲畜,最好还是守三年孝,自然,你若是不愿,本宫也无话可说。”

“今日闹的够难看了,但愿太子能长点教训,”皇后神色冷凝,最后向李元毓道:“最后再提醒你一句,本宫不希望阮氏那里有任何超过她身份规制的东西,一经发现,即刻打死了事。但愿你有些分寸,别做出叫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情来。”

李元毓大获全败,僵着脸,恭谨的应了声:“是。”

皇后说了这么久,已然有些累了,正待叫众人退下,目光却在阮梨身上那件绣了牡丹的华美衣裙上停住了。

“牡丹、凤凰这类的图样,皇太后可用,本宫可用,太子妃也可用,你不配!”她语气中难掩嫌恶:“扒掉她身上这件外裳。”

阮梨接连遭遇了数个打击,又受了三十杖,连跪都跪不动了,在众人注目下被扒掉外裳后,眼睫便是低垂,直接晕死过去。

皇后已经懒得再理会她和李元毓,摆摆手,道:“成了,今日便到这儿,都退下吧。”

众人向她恭谨致礼,目送皇后搭着女官的手离去,又目光复杂的打量那对苦情鸳鸯一会儿,方才意犹未尽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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