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华就算是再沉稳的姑娘,听见这话也露出一丝羞恼来,严老夫人却怕她从小没娘不知道这事儿的厉害,低声说道:“孙女婿现在看着是好的,但谁知道能不能好一辈子,但儿子不一样,但凡是男人都是看重子嗣的,只要你有了儿子就什么都不用怕。”
严玉华忽然想到两人被翻红浪的画面,脸上烫的不成样子,她连忙转开话题:“祖母,我心里头有数,倒是您怎么看着气色不大好,我不在身边照顾,您也得多注意身体呀。”
严老夫人听见她的关心心中熨帖,笑着握住她的手,再说话的时候却带着几分忧愁:“还不是白氏母女俩个,我倒是闹不懂了,当初禄国公府的婚事是她们想法设防抢过去的,如今人都嫁过去了,又开始说那些有的没的,难道你爹能做了禄国公府的主不成。”
严玉华略略一猜就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无非是严玉婷嫁过去之后发现未来的丈夫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好控制,那位禄国公世子想必是喜欢她的,不然当初也不能闹腾着换亲,但这个喜欢在严玉婷嫁进门之后还剩下多少就不一定了。
虽说赵九福让严玉华多往严家走走,多住几天也不算什么,但不管是严玉华还是严老夫人都没有这个心思,前者是觉得赵家如今才算是她的家,住在那个小院子里头才算是舒坦,后者是老一辈的心思了,觉得出嫁的女儿时长回家不算是好事儿,能时不时回来一趟看看她这个老不死的就不错了,可不能让她孙女被人说没有规矩。
赵九福见严玉华真心如此,倒是也没有再劝,最近的天气闷热的很,这时节出门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反倒是待在屋子里头好歹凉快一些。
赵九福作为从五品的侍读学士也是有冰敬的,但是在京城里头买冰不容易,如今这时候的冰块都是冬日储存起来的,难得不说价格也昂贵的很。
倒是也有用硝石制作的冰块,但一来这样的冰块是不能食用的,二来这么大热天运送起来也不十分方便,价格其实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赵九福以前看的时候,里头的穿越主人公回到古代直接硝石制冰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但实际上硝石制冰从唐朝就有了,到宋代几乎已经普及,但事实上老百姓并未有人这么做是为什么,原因当然很现实,这年头的硝石可不便宜,更别提制冰需要的硝石可不少,在如今这个温度制作保存更加不容易。
作为火药的材料,天然的硝石矿十分少见,而且硝石从古至今都是一种药材,你要用的话就得去药店买,这年头但凡是药材价格可都不低。
若是一般人家贪图凉快,而用买来的硝石制冰的话,那银子花费的可不少,享乐是享乐了,但难免有些得不偿失。
再有朝廷和民间都有专属的凌人,他们会建造窖冰的“冰井”,在冬天的时候储藏冰块,在夏天的时候再取出来使用,由官府颁赐下,称为“颁冰”,“赐冰”,此俗为古代政令中重要的一项,赵九福作为皇帝青睐的臣子,也是收到过一次的。
当然也要一些脑子灵活的人抓住了机会,如今京城街头多有人卖冰酪的,有些是奶制的,上头还放了各种水果,看起来模样好看不说,味道也十分的冰爽可人。
不过这样的东西价格也昂贵的很,赵家偶尔会买几次,赵九福担心买到硝石制作的那种冰块,交代了家里头宁愿多花一点钱也得去专门的冰井买,吃着放心也安全。
当然,除了皇帝家里头谁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用冰,于是严玉婷便想了一个办法,时不时让人打一桶井水上来放在屋子里头,地上也洒一些,这般一来也能凉快一些,不过持续的时间不够长。不过赵家地方小人也少,家里头人轮流打水倒是也够用,
京城的夏日最是难熬,这地方树少,一旦没有风就跟一个大火炉似的,赵九福自己寒暑不侵却也担心家里头的人,尤其是自家娘子,毕竟赵家和严家的居住条件可差很多。
于是每日早晨起来,赵九福就专门用灵泉泡一壶凉茶在那边放着,又把他们厨房的水也换成灵泉的,让严玉华尽可能的多用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泉的作用,或者是离开了严家反倒是舒心了,严玉华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反倒是没有那么难捱,甚至不如以前总是会有些心浮气躁,得靠着写字弹琴才能安静心神,她并不知道灵泉,心中默默想着是因为嫁了一个好人家。
大皇子露出了口信,但朝中一直没有动静,赵九福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倒是有些失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几分野望的。
一直到秋收结束,天气也开始慢慢变凉的时候,朝廷才忽然下了调令,直接将赵九福从翰林院挪到了工部,而他的变动藏在许多的朝廷变动之中,倒是显得毫不起眼。
从翰林院侍读学士到工部员外郎,其实是只是平调的关系,不过工部这边的情况又有几分不同,虽说是六部之中不受重视的部门,但实际上工部掌管的民生要事可不少。
如今的工部尚书是吕靖,吕靖此人与吕皇后是同族,吕家自从吕皇后登上后位之后越发的低调,寻常人都几乎要忘记吕家曾经是大家族。
从明面上来看,吕家与吕皇后不近不远,似乎并不支持吕皇后的意思,并且这些年来吕家也并无几个出色的人在,吕靖这个工部尚书更是与吕皇后并不亲近。
但既然都是姓吕的,赵九福可不相信吕家与吕皇后彻底划清界限,现在吕家低调只能说他们家族知道避嫌,是聪明人的举动。
工部还需要注意的一个人是工部郎中顾庭之,也就是顾行之的大哥,论起来跟赵九福还有几分香火关系在,这位也是在工部扎根多年了。
整体来说,工部原本就是皇帝了如指掌的部门,相比起关系复杂的户部吏部刑部和兵部,这边倒像是一片净土,当然,这只是一个对比,要是没点本事的话,一辈子在这边蹉跎也有可能,要不然怎么有人说工部是苦差事呢。
赵九福了解之后倒是松了口气,吕家的尚书,想必不会故意的为难他,而顾庭之既然是顾家人,顾行之的亲哥哥,两人还有过几面之缘,自然也就不会无缘无故的为难他。
这般一来,赵九福对于要做的事情倒是有了几分把握,他心中细细盘算着,准备等进入工部之后就开始实施自己的想法,当然,在此之前还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说服上头的尚书大人才行,他可不想直接暴露自己跟大皇子的关系。
第166章 古代计划书
赵九福的职务交接的顺顺利利,萧甯拍了拍他的肩头没有劝告了几句,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那双严肃的眼中似乎看穿了什么。
冷淮川倒是客客气气的来送了送赵九福,不过在翰林院待了这么久之后,赵九福可不会再认为这位冷大人是一位好说话的人。
到了工部那边,吕靖吕尚书果然并未多加为难,秋收刚过,工部这边也忙碌不已,吕靖索性将他扔给了顾庭之来带,显然是知道他与顾家的关系的。
工部郎中也是有分属的,顾庭之在工部多年,做的一直都是工部营缮清吏司,这个职位掌握的是营建宫殿、陵寝、城廓、祠庙、仓库、廨宇、营房、府第之事,监管匠人、工役,备办物料,辨材分贮,以待兴工。
一般来说朝廷大兴土木的时候,顾庭之都会经手负责,不过现在朝廷十分安静,既不需要修建行宫,也不需要修建太子府或者皇子府,连公主府的修建也是六年多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顾庭之最多做的还是修缮一类的维护,或者是普通官员赐宅的修建,所以相对来说并不忙碌,当然油水也多不到哪里去。
再有一个,顾庭之这个工部郎中不过是正五品,赵九福一进来就是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其实两人的官位相差不大。
顾庭之看在顾行之的面上,对赵九福不好不坏,至少不会跟他过不去,但要说多么照顾的话也是没有的,不知道他性格就是这般,还是对赵九福并不欢喜。
不过赵九福也不在意,趁着这几日一边熟悉工部的情况,一边细细的填补自己的规划书,按理来说工部员外郎的位置,除了营缮清吏司和虞衡清吏司是没有其他特定的职位,大皇子将他塞进来的时候,就没有特定的职位。
但赵九福却是知道,他以后肯定是要去屯田清吏司打交道的,与营缮清吏司的相干反倒是不大,于是来了之后便开始打听那位屯田清吏司工部郎中的喜好习性。
这位工部郎中与顾庭之平级,据说是个最老实怕事的人,名叫吴成垣,是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平日里只听吕靖的话行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
赵九福明里暗里的跟这位吴大人打了两次交道,便知道顾庭之的话不假,这位吴大人说三句话里头,便能有一句话是“这件事我得请示一下吕大人”,别管多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但凡是有不合规矩的地方,他都得去请示吕靖,也不知道吕大人会不会嫌烦。
一段时间下来,赵九福倒是明白了,他想要做那件事的话要打通的人不是这位吴大人,而是上头的吕尚书,不过再一想吕尚书算起来是大皇子的舅舅,若是大皇子支持的事情,他想必也不会可以阻拦,或者这就是大皇子专程给他的机会。
有了这个想法打底,赵九福更加花心思写自己的“策划案”,虽然古代没有策划案一说,但他觉得自己拿着写的明明白白的方案过去找人,肯定比自己天马行空的演讲来的好。
入秋之后,没等赵九福的方案完全写好,孙耀祖的案子倒是有了结果,果然,皇帝高高提起轻轻放下,那位府尹大人甚至都不是死刑,而是判罚流放三千里。
除了府尹之外的人也陆陆续续有处罚,严厉一些的革职查办,轻微一些的并未革职,只是挨了板子和罚没了一些银子。
孙耀祖因为是通判的缘故,有监察之责确实是有失职之嫌,所以最后贬谪为清河县知县,清河县虽说不是新亭府范围的,但距离新亭府不算远,从某种程度来说那地方还算不错。
惩罚一出来,孙家顿时大大松了口气,虽说孙耀祖在狱中吃了一些苦头,但毕竟并未革除功名,再说县令虽然是正七品的官,从正六品贬谪到正七品以后也再难升迁,但那地方距离孙家的祖籍反倒是更近一些,是祸是福实在难说。
贬谪一事不能拖延,孙耀祖很快就收拾好行李带着内眷离开,在出发之前倒是专程来了赵家一趟送了重礼表示感谢。
赵九福心中感慨了一番,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孙家在京城的宅子并未卖出,反倒是留给了孙光宗备考,如今孙光宗寒窗苦读,连赵九福这边都来的少了。
孙耀祖离开后不久,秋蟹正是膏肥的时候,赵九福的“策划书”总算是写完了,这段时间他花费的心力远远超过在翰林院的时候,有时候回到家中书房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严玉华看的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时不时的端着补品给赵九福吃,所以等写完赵九福不但没有瘦看着脸色反倒是红润了一些。
这一日,赵九福特意起了个大早,锻炼完毕洗漱吃饱,严玉华看着他的状态似乎别有不同,便问道:“夫君,今日可有什么喜事?”
赵九福哈哈一笑,只是说道:“还不知道是不是,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准备的事情总算是要有个结果了,待会儿我便去找吕大人。”
严玉华一听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儿就没有多问,笑着送了他出门。
赵九福精神抖擞的来到了工部,什么地方都没去,直接就到吕大人的工房里头候着,只等着这位大人一到就把写好的东西呈上去。
吕大人照旧是那个点来了,看见赵九福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反倒是说道:“你来了。”
赵九福暗道八成是大皇子提过自己的事情,倒是也不兜圈子,“属下将自己关于农种农肥一事写成了折子,还请大人过目。”
吕大人点了点头,当着他的面就打开折子看起来,一开始他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样子,越看到最后越是精神,偶尔抬头打量赵九福的眼中也带着几分锐利。
一直看到最后,吕靖放下折子,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道:“赵大人,此事你可有把握?”
赵九福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细细说起陈家村的事情:“微臣家乡陈家村曾用过其中几个法子,不说粮种一事,光是肥料充足的情况下,若不遇大灾土地产粮也能超过往年一些,田地年年都要耕种,农肥难免有跟不上的事情,一旦跟不上,地里头粮食就会减产。”
吕大人皱了皱眉头,有抓着其中几点问了起来,听得出来他对农事也十分熟悉,一番对答下来,他对赵九福倒是刮目相看起来。
说实话,一年年的科举进士出来,但实际上对农事有研究的少之又少,这也能理解,即使是农家子出生的,一般人家孩子能考中秀才之后,就绝不会再让他种地了。
士农工商,别看农只排在士的后头,但实际上论起来的话,农事才是最苦最累的活儿,像赵九福这般中了举人还能下地的少之又少。
吕靖心中对赵九福的印象更好了一些,想到自己那位大外甥的话,心思微微一动,又问道:“赵大人,你言优选粮种难上加难,为何又自己提出此事?”
赵九福却说道:“优先粮种确实很难,但万一能成的话却是能让大周百姓世世代代获利的事情,虽然难,但我们却要迎难而上。”
赵九福一开始打算提出的其实是杂交水稻的概念,但在写的过程中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一来是杂交水稻的优良性能并不是完全稳定的,基本上每一年都需要更换粮种,否则的话后代的品种可能就会退化,反倒是给百姓们造成损失。
这要是现代的话不成问题,毕竟粮种的运输十分便利,但这是古代,即使是发展出杂交水稻来,其中粮种的运输,每一年的繁殖都是大问题,在交通和大面积技术繁殖实现之前,把杂交的概念带过来并不一定是好事儿。
所以最后在写的过程中赵九福删删改改,最后留下的是各种堆肥的办法以及优选粮种的办法,杂交的优势不能拿出来,但选择更好性能的粮种却可以。
在古代信息不便,没有朝廷的推广的话即使是有好的稻种也很难普及,赵九福要做的就是选择和普及这两步,他看清了时代,更看清了现在能做的事情。
吕靖深深的看了一眼赵九福,最后直接说道:“既然是赵大人提出来的法子,那就由赵大人主张实施吧,之后我会下令屯田清吏司那边全力配合,你只管去做就是,若能做出一二分的成绩来,到时候陛下想必也会奖赏。”
赵九福没料到事情这么顺利,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反倒是有些不安了。
吕靖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笑着说了一句:“朝中有赵大人这般的有识之士,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就像是赵大人所言,百姓若是每人种粮能多得一成,大周国库就能丰裕一成,国力也能强盛一成,这般的大好事我自然不会反对。”
吕靖原本也没打算反对,即使赵九福捣鼓不出什么来,每年屯田清吏司白白花下去的银子难道还少了,赵九福要的不过是田,不过是到处去找粮种的花费,甚至是几个老农,压根不值得什么,他有什么理由反对呢,更别提大皇子似乎十分看好这位大人。
第167章 手把青秧插野田
有了吕靖的同意,那位唯上司是从的吴大人自然不会反对,在赵九福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后几乎是立刻答应下来,配合的程度都让赵九福怀疑自己拿着的不是吕靖的同意,而是皇帝的尚方宝剑了,只是配合是配合,再让这位吴大人做一些什么却难得很。
不过幸好赵九福也不需要他的配合,事实上这种全新的项目,而且具有超时代的眼光的实验,赵九福恨不得自己当一个一言堂,若是这位保守派的吴大人在一边叽叽歪歪那才麻烦。
他需要的东西能要到就是好事,比起吴大人的配合来,他更需要的是下头的匠人,下头的农民,这些人才是真正有用的。
赵九福上辈子从未种过地,对土地的理解完全来自于书本,他倒是有超时代的眼光,但若是只靠一张嘴皮子的话怕也毫无好处。
不过嘴皮子再加上那些对土地原本就熟悉的人就不一定了,赵九福新官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人到了京城城郊的庄子里头,这是吴大人分配给他的实验地。
这个庄子距离京城的不算近,大约正是如此才分外的大一些,不过上头的宅子不多,虽说是砖瓦房但看着也简陋的很,可见这地方确确实实是用来种田,而不是平时让贵人们避暑用的,也是,附近连山头都没有一个,也没啥可看的风景。
赵九福的突然到来让庄子里头的人慌乱了几分,在京城里头他只是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但在这里却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庄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旁人就喊他刘老头,这会儿一溜烟儿的跑过来,连声问道:“赵大人专程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赵九福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刘老,想必你也收到吴大人的消息了,此后本官要在庄子上做一些实验,今日便特意过来看。”
刘老头自然是知道的,身为庄头他的消息灵通的很,只是他以为这位赵大人也会跟以前那些人似的,远远的在京城里头发号施令,最多就农忙的时候下来看一看,没料到他今日就过来了,要知道现在地里头可什么都没有了。
刘老头一时拿不准赵九福是个什么脾性的,便揣测着回答:“不敢当一声刘老,小老头已经得了信儿,只是现在秋收结束,地里头已经有了霜,不知道大人想看什么?”
赵九福笑了笑,直接说道:“你在这庄子待了多少年了?”
刘老头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已经有数十年了。小的从小就是在庄子上长大的,不说对这地方了如指掌,但细碎的事情也是知晓的。”
赵九福点了点头,这样子在庄子上土生土长的人,其实算是朝廷或者皇家的奴才,好处就是对庄子熟悉,庄子上的人也通晓,坏处就是若是待着太久了看不清自己,便会有欺上瞒下的行为,只是不知道这个刘老头是不是其中之一。
这会儿赵九福看着,倒是觉得他像是一个老实人,不过人不能只看表面,现在他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庄子上哪些人种田有一手,哪些人对农具有研究,待会儿你去把这些人都请来与我说说话。”
刘老头更加迷糊了,不过赵九福说了他也只得照办,别看他平时挺威风的样子,但实际上上头这些官员要对付他们的话,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所以刘老头即使偶尔有小动作也绝不敢过分,每次上头来人的时候都恭恭敬敬,生怕好不容易谋来的差事人家一句话就给撸下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有七八个人就被拉到了赵九福面前,这些人的年纪看着普遍不小了,最大的那个看着大概能有五十多近六十,最小的那个看着也有三四十的样子。
刘老头进来便介绍道:“赵大人,这几位就是庄子上种地顶顶好的佃户,这是刘老二,跟我是本家,他种了一辈子的地,有时候一摸泥就知道该不该浇水,该不该撒种。”
赵九福细心听着,这位刘老头做事情还是靠得住的,他带过来的人确实各有各的出色之处,其中除了会种田的人之外,还有一人是铁匠,一人是木匠,还有一个说是力气大。
这三人是这群人中最年轻的三个,铁匠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身体看着十分的结实,用刘老头的话说就是不管什么样子的农具,只要你想得出来他就能打出来。
木匠也是差不多年纪,看着倒是瘦小许多,刘老头提起他的时候也带着几分佩服,说道:“若不是老张年轻气盛的时候不懂事得罪了贵人,凭他的手艺就是进皇造司也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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