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燕明戈身上,林初怕卫柔被人看到了尴尬,就把自己之前遮脸的大方巾拿去给卫柔裹在了腰身。
卫柔看着林初的神色警惕中又带着几分诧异,林初冲她友善笑了笑,“师姐你身子不舒服?”
卫柔似乎明白了林初说的是什么,她神色微怔,随即也回了林初一个大大的笑容,“多谢弟妹。”
燕明戈朝着这边看来,一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卫柔,他眉峰隆起,“你受伤了?”
卫柔朝他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老娘是你这臭小子?”
“二小姐方才用内力帮您逼毒,感染了蛇毒。”袁三说完这句,又看了一眼卫柔。
他以前也是称呼燕明戈为世子的,不过自从五年前燕明戈被流放羌城,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一直以兄弟相称,这些年已经叫习惯了,怕让其他兄弟怀疑,燕明戈也没让他改口。
燕明戈目光审视着卫柔,“死不了吧?”
卫柔做势要打燕明戈,“混小子皮又痒了是吧?”
卫柔现在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燕明戈才收回目光,“祸害遗千年。”
卫柔没再怼回去,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林初琢磨着是卫柔累了一宿刚才又中过蛇毒太累了,提议大家先回去。
山路崎岖,一行人是牵着马步行的。
呼延烈的人头被燕明戈用从呼延烈衣服上割下来的一块包布抱着,燕明戈见林初怕,就把人头给一个大汉拿着。
让林初诧异的是,那只雕鹰一直不紧不慢跟着他们。
小灰一直处于戒备状态,有一次还试图过去赶跑雕鹰,被雕鹰啄了一嘴后叫得那叫一个凄惨,缩在林初脚边,那泫然欲泣的小模样,似乎就等着林初烤了那只雕鹰给它出气。
“这只鹰是没吃饱吗?”林初有些疑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它一块肉饼。
燕明戈眸子眯了眯,瞥见马背上还有之前装小灰的那个竹篓,他道,“用竹楼把这只鹰带回去吧。”
林初瞪大了眼,“啊?”
燕明戈把竹篓递给袁三,话却是对着林初说的,“这只鹰折了一只翅膀,若是养不好,死在这野外都有可能。”
雕鹰瞥了燕明戈一眼,那金色的鸟瞳里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一脸不情愿的钻进了竹篓里。
这竹篓装小灰有些大,不过装这只雕鹰却显得有些小了。
小灰见自己的临时小窝被人霸占,委屈得直哼哼,用圆滚滚的身子一直蹭林初的脚踝,一双眼湿漉漉的,似乎真要哭出来。
听了燕明戈的话,林初想着这雕鹰好歹救过燕明戈一命,就这么不管鹰的死活还是有些过意不去,面对委屈的狗儿子,她只得蹲下摸摸小灰的后背,“乖啊,待会儿我把你抱回去。”
现在是大白天,昨夜洒下的草木灰十分显眼,一行人十分顺利出了断魂石林。
石六见他们都平安出来,眼眶一红,几乎又要大哭起来,“燕……燕大哥……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等在石林外面的大汉们也全都围了上来,一通嘘寒问暖。
燕明戈拍了拍石六的肩膀,大声道,“咱们兄弟,还要一起上阵杀敌,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汉们喝道。
“燕千户,您能平安无事实在是再好不过,主帅还等着您回去开庆功宴呢!”一个小将含笑道。
林初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马车,猜测这应该是主帅后面派来的,心中对这金童关主帅多了几分好感,在不清楚燕明戈生死的情况下,就直接派一辆马车过来,诚意是做足了的。而且看样子马车到达这里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主帅在他们昨天离开后吩咐过来的。
燕明戈谢过了那小将,他还想骑马回去,被林初把他和着狗儿子一起塞进了马车里。
林初想着卫柔月事来了骑马不方便,让卫柔也坐马车,卫柔倒是极爽快的答应了。
一行人回到金童关都已的筋疲力尽,主帅极为通情达理,让他们好生休整,两日后再开庆功宴,期间又让军医过来给燕明戈看过一次伤。
林初回了客栈,一夜未眠,她准备沐浴后饱饱的睡上一觉,不过泡进热水里,浑身酸痛的肌肉书都放松了下来,她直接在浴桶里睡着了。
荆禾腿脚不便,现在大多数时间都是躺在床上静养,鲜少出门。
等燕明戈应付完军医,找过来的时候瞅见的就是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木桶里热气萦绕,看上去雾蒙蒙的一片,他的小妻子脑袋靠在浴桶壁上,两只白玉无瑕的藕臂搭在浴桶边缘,隐约可见半截圆润的肩膀。
话说……这个姿势有点豪迈,不过情人眼里出西瓜,燕明戈瞧着,只觉得诱人得紧。
他连忙退出房门,心跳如擂鼓,勉强维持声线平稳,“抱……抱歉。”
这不是第一次撞见她洗澡了,脑子里不由得又浮现出上一次无意中看到的景象,燕明戈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寻思着后面得怎么说,却猛然发觉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初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声一样。
燕明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林初病了,快步走进房间,靠近浴桶时就听到了那均匀的呼吸声。
哦,是睡着了。
燕明戈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可是一双眼却不听话似的黏在对面。
他脑子里有两道声音,一个声音说,燕珩,这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有什么不能看的!
一个声音又无限循环道,燕珩,你是个君子,是个君子……
燕明戈用力闭了闭眼,默念自己是个君子,转身准备出房门,可是一想到荆禾如今受了伤,客栈里都是些大老爷们,他让谁来把林初给抱出来?
他只得折身回了浴桶前,盯着林初恬静美好的睡颜,有些凶悍龇了龇嘴边那颗尖利的虎牙,“反正你整个人都是小爷的!”
视线不经意往下一瞄。
燕明戈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鼻孔里流出,他用手一抹,一手的血。
手帕呢?
他一大老爷们自然不会随身携带那东西,平日里也没见林初怎么用,燕明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供他擦下鼻血的帕子。
瞥见桌子上有块桌布,燕明戈自暴自弃拿了起来,桌布就桌布吧……
半刻钟后,终于止住血的燕某人,一脸视死如归走向了浴桶,准备把林初抱起来。
浴桶里的水已经冷了,林初迷迷糊糊被冷醒,掀开眼眸,就看见燕明戈那张阴沉又可怕的放大版俊脸,再一低头见自己还在浴桶里,林初一声尖叫,捞起舀水的木瓢就砸燕明戈脑门上,
“燕明戈你个混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灰:我失宠了……我失宠了……窝都被别人抢了……
雕鹰:咕~
燕明戈:我好像就没得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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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阔怕了,又地震了,作者菌还在宿舍码字的时候,猛然感觉到摇晃,还以为是一早跑床上去的室友在做仰卧起坐,后面被室友拉着一起加入逃跑大军,还是一脸懵逼……前两天才地震了,咋又来了……
(作者菌这里挨着四川的)
愿灾区人民都平安无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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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燕明戈毫无防备被木瓢砸了个正着, 他捂着脑门后退一步, 语气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 “你这女人……”
林初整个人都缩进浴桶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满脸戒备盯着燕明戈, “你偷窥我洗澡!”
燕明戈一张脸黑如锅底,“要不是你睡着了, 叫都叫不醒, 我会进来捞你?”
听他这么一说,林初仔细想了想, 自己好像是睡着了, 不过她还是凶巴巴道, “怎么可能叫不醒,我信你瞎掰才怪!”
燕明戈眼神危险眯了眯, 突然又大步上前, 林初直觉不妙, 赶紧嚷嚷,“哎, 你过来干嘛,出去出去, 快出去!”
燕明戈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把就将人给捞了起来,林初不知是冻的还是吓得,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瞬间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双手在燕明戈身上乱抓乱掐,惊怒之下,嘴里什么话都往外蹦,“你这个混球!混蛋!色胚!快放我下去!”
燕明戈都给她气笑了,意味不明呵了一声,“我色胚?”
他大步流星走向床帐,直接把湿哒哒的某人给按进了柔软的棉被里,一张冷佞张狂的俊颜逼近,“我不做点什么,似乎对不起夫人给我的称号了。”
林初吓得魂飞魄散,心道老娘两辈子的贞操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燕明戈盯了她半响,突然垂下头捧住她的脸猛亲了两口。
林初被他格外纯情的亲法亲得有些懵逼,燕明戈却用被子把她一裹,然后隔着被子抱住她,闷声说了一句,“你熬了一夜,快睡。”
林初心头那点恼怒因为他这句话,变成了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的温情。
啧,突然觉得心头有点甜丝丝的怎么办?
燕明戈抱的有些紧,她努力挣了挣,燕明戈抬起头,表情看上去有点憋屈又有点凶,“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林初瞬间僵住了身子,她欲哭无泪道,“我头发还湿着。”
燕明戈大掌在她脑袋上摸了摸,的确是湿漉漉的,他脸色臭臭的爬起来,“我去给你找帕子。”
林初顺势坐起来,把湿漉漉的长发都捋到一边,“桌子上有块干净的棉布帕子,你拿给我就是了。”
燕明戈瞥了一眼那沾满鼻血的帕子,默默把帕子收起来,“刚刚有只蜘蛛落到这帕子上了,我去给你另找一块。”
蜘蛛?
林初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有蜘蛛吗?
她是觉得燕明戈举动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没多放在心上。
燕明戈很快就拿了干净的棉布帕子过来,顺带一个枕头。
林初眼皮跳了跳,“相公,你这是打算在这儿歇下了?”
燕明戈没说话,不过那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的小眼神儿说明了一切。
他用棉布帕子裹住林初的长发,极为耐心的给她擦拭头发,许是怕弄痛了林初,他下手格外轻柔。
大反派给自己擦头发,林初一开始还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她身上裹着被子,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全身都暖融融的,一夜未眠的后遗症很快就来了,她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啊点,困得眼都睁不开了。
燕明戈一只手托起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得更舒服些。
林初咕哝了两句没人听得懂的话,彻底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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