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的那支呢?”她竟毫无愧意,可知送你那支簪子是何意。
又追问,无一不耐烦了,不过一支鎏金的簪子,难道我这辈子,都要戴着:“张夜阑,不就一支簪子吗,你送了我,就是我的,我送人也好,丢了也罢,有什么紧要。”
“你可知那簪子何意,你果真是送人了?”四儿不敢相信:“送给玉无双?他又送给罗掌柜,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
“不就是个簪子吗,我,我,我……”无一不知如何解释:“我回头还你。”
这东西如何还:“你当真不知何意吗?”四儿问她。无一茫然不知,摇摇头。
两人正说着,清苓挽着莫七而来。
这么亲密,无一打量着两人,也不施礼。
清苓向四儿道了新年吉庆,见无一这般无礼,便训斥:“无一,礼数呢?”
“额,肃王莫七新年好,大小姐新年好。”无一说的敷衍。
“你怎么来了,小宋菱呢?”莫七打量着无一,阿越说这姑娘可不是个善茬。
“我来找张夜阑,小宋菱在坊里,过年呢!呵呵。”无一笑道。
胡言乱语,莫七不悦。
莫七是有意撮合四儿与阿越的,两人年纪相当,性情相似,都是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又忠心耿耿,这个无一,与四儿实在不般配。
“我送她出去。”四儿说着,拉着无一出府。
他走的很快,无一一路小跑追着,伸手去抓他,戴着手套抓不住,四儿察觉到她伸手,想起她那断指,又不忍,放慢脚步,等着她。
“你可有打算离开红情坊?”这样辛苦,四儿觉得不能这么放任不管,这次丢了手指,下次呢?
“不啊,离开那我岂不是无家可归了!”无一四处张望说着。
“你可以回家,嫁人~。”四儿清了清嗓子。
“你是不是傻,张夜阑,我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记得吗,我才不回去!回去嫁给那个杀猪的?再说,你帮我赎身啊?”无一嬉笑着望着四儿。四儿脸红了,哈哈!
四儿认真道:“好!你收了我的簪子,我自当义不容辞。”
无一莫名其妙,这个张夜阑怎么回事,又提簪子,小气鬼。
无一不理他,心想,你那破簪子,我回头便还你。
四儿将她送到府外,无一便不让他再送了:“留步留步。”她朝街上跑着,大声朝四儿喊着:“张夜阑,新年好!”
府门上的守卫都笑,四儿脸红到脖子。
初一都是探亲访友的,许多地方歇了业,无一在街上闲逛,红情坊不想回,清风楼应该不会关门吧?那个玉无双和罗佳容惹了事,我去看看?顺便把簪子偷回来!
清风楼未歇业,但也无什么人烟,这大年下的,谁来酒楼啊。
无一前厅楼上寻着玉无双和佳容。奇怪!都不在!
逛到一处雅间,鱼奴瞧见个熟人,可不是上次和四儿相亲那姑娘,她正害羞的低下头,对面的男子为她簪上一根金簪。旁边的仆妇俱是笑逐颜开。
无一拉着清风楼的侍者问,这大初一的,谁家姑娘,这是何意,那侍者看了看,说着:这公子是梁州府衙华老爷家小公子,姑娘是梁州苦涯阁文先生家的小姐。这赠金簪,乃梁州相亲的规矩,若是相中了,男方便送金簪给女子,女子愿意戴上,便是成了。文先生与罗老板白老板是旧识,什么时候来都得招呼。
无一立马回了红情坊,逢人便问起相亲赠簪之礼。
难不成这个张夜阑,是这个意思?不会,不会,无一打消自己的胡思乱想,去了后院。
鱼奴正与岚风说着话,聊了许多,莫七、重安坊、清风楼,示剑山、北歧。
这才知道,原来师父是北歧人!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只是实在意外,鱼奴一时竟不知怎么办了。
自己弄丢了那方印玺,不知道会不会惹来什么事。她仔细找了许久,又查探诸多,知道不是无一所为。
岚风也说,无一一早上都和他在一块。
这会见无一回来,两人都有些不自在,无一还生气呢,今日烦人的事真多!
“东西找到没。”无一问着,径直坐了下来。
“好无一,别生气了,是我冤枉你了!”鱼奴哄着她:“这样吧,我做东,全梁州的吃喝玩乐,你们随便选,如何。”
无一岚风俱是开怀,约着开了街去吃羊肉暖锅。
晚上,鱼奴与无一在房中,俱是失眠,无一便说起今日肃王府上见闻,鱼奴听见清苓与莫七之事,难免不快。
今年是怎么了?除夕节都不得安生,红情坊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师父也不在!
鱼奴不免忧愁,佳容姐姐受了伤,还有那个陆怀风,神出鬼没!
念念说,要杀萧长定的和帮萧长定的都是北歧人!他们,想干什么?
鱼奴细细思量。
红情坊与清风楼平日往来甚多,如果清风楼和重安坊有关,那红情坊和重安坊也有关?
师父与示剑山庄渊源颇深,岚风都知道师父是北歧人,那庄主,清苓,莫七他们,会不知道?
怪不得师父不爱和莫七往来,厌恶官家!
怪不得莫七不想让自己呆在坊中,不让自己清风楼往来!
唉!
“哎,你们绵宋还有相亲送金簪之礼。”无一忽而问道。
鱼奴沉吟,心中许多烦扰:“略有耳闻,金簪应是定亲之礼吧,男子送女子簪子,本就有暧昧之意。”
她想起林江赠过的木簪,想起皎娘,想起莫七!思绪纷乱!
无一闻言,一下子坐起,气恼道:“这个张夜阑,敢打我的主意。”
明日我便把簪子要回来,还给你,绵宋人,真是奇怪,弯弯绕绕。
“那是什么?”无一说着看向鱼奴。
鱼奴腕上饰物,在幽夜中似有光辉。
什么宝贝?无一起了好奇心!
点了灯,瞧着这玉镯,惊叹:“精美绝伦啊!他送的?这礼物倒还像样!”
无一不住的赞叹,这玉石巧夺天工,想来世上独一无二。
肃王莫七真是有心啊,无一笑道:“定情信物?”
鱼奴也不知这算不算得上定情信物,忆起赠玉之事,水月镜花之约,无一听得好不感动。
还真要对这位肃王莫七刮目相看。
哪像那个张夜阑,这般敷衍,笨嘴拙舌!
鱼奴苦笑:“算不上定情信物吧,这样的东西,你我瞧着稀罕,说不定于旁人来说,只是寻常之物!”
真希望回到从前,银盘山那时候就很好,无关林江,没有固戎之祸,也就没有今日的隔阂。
无一不平:“他既然介意,那便不要喜欢好了,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真是,害我夸他了。”又追问:“绵宋的男人,都很在意女人过往吗?”
鱼奴叹息:“谁人不爱惜羽毛,何况人言可畏。”
记得从前还大言不惭,喜欢便是喜欢,与旁人无关,可现在,自己一言一行,被“旁人”管的死死的。
当初的自己哪里去了!怎么,两个人,尚不知心意之时,毫无顾虑,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了彼此心意,却又犹犹豫豫,诸多顾忌。
第108章 一意孤行佳容难留
无一还念着她那金簪,反正白姑姑不在,便怂恿鱼奴一道去清风楼玩去。也是巧,今日玉无双在。
鱼奴与玉无双说着话,无一呆不住,又跑出去闲逛。
两人在苍山绿雪,对着杯中升腾的热气,看不出玉无双有什么情绪,鱼奴抿了口茶:“佳容姐姐呢?”
“她有些不舒服。”玉无双说道。
“今年过年,清风楼没往年热闹,你和佳容姐姐得赶紧把事办了,也好添些人气。”鱼奴笑道。
她知道佳容受了伤,他们行事诡秘,不愿人知道,自己也不好戳破。
玉无双轻笑:“你呢,与肃王殿下是怎么回事?”
鱼奴答非所问:“对了,那天你和孙夫人在楼上,她怎么又去了师父院里,我可是被王安丰好一顿责骂。”
玉无双只说听得楼下喧闹自己便出去了,他也不知。
看样子他什么都不会和自己说。
“重安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鱼奴忽而说道,望着玉无双,玉无双很是惊诧,不知她何意。
“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鱼奴笑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想来她误会了,玉无双待要解释,忽而觉得何不将错就错。
“那便多谢了,有件事正好需要你的帮忙。”玉无双说道。
他因萧长定一事,与莫七起了分歧,莫七还不肯见他。
莫七这几日都告了假在府中养伤,谁也不见。萧长定一事也推脱掉,交付给了九王殿下。胳膊上不过是小伤,并无大碍。
不过,却是个好借口,挡了不少事。倒是阿越,刺杀萧长定不成,还受了伤,比起自己严重的多。固戎那帮人也够狠的。
“为何要帮清风楼刺杀萧长定,是之燕姑姑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主意。”莫七喂着她汤药,问着阿越。
阿越解释,北歧之人,谁不盼着萧长定死,他在歧地耀武扬威多年。
固戎人和绵宋人一样,都该死,是以玉无双与她说起此事,她一口答应。
“果真是你自己的主意。”莫七自是不信,想来之燕姑姑也是知道的。
这次也真够热闹,清风楼,红情坊,还有重安坊,难得想到一块去了。
“愚蠢。杀了萧长定又能如何,不过是想祸乱绵宋。阿越,我很是信任你的,你这次,真是让我失望。”莫七叹息。
好在四儿没起疑,不然又要闹到张将军那。若是闹到朝廷,该如何收场。
这几日府衙和皇城司的人一直在暗中搜寻刺杀萧长定之人,你们不准再生事端,莫七叮嘱。
“有一事,你需得如实相告,我听萧长定说,小宋菱曾提起过北歧印玺之事,她怎会知道那些事?”莫七问着阿越,阿越心中不安,想来那印玺是被鱼奴拿了去,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阿越摇摇头,那印玺是镇国之物,娘亲说了,要小主人复了北歧才能交于他。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