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1)

悠宁的手向着院子的角落里指过去,那里有一团影子,黑乎乎的,让人分不出是什么。

辛嬷嬷赶紧把狐裘盖到悠宁的身上。

“主子,天这么冷,快穿上!”

见着悠宁盖得严严实实的,她一颗心放了下来,朝着悠宁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还没看出个所以然,便听到了悠宁的惊呼。

“时岳!是时岳!”

作者有话要说:事态发展的愈发……

第56章

悠宁朝黑影的方向跑过去,她没有看错,躺在那的人,就是时岳。悠宁的眉瞬间蹙了起来,一颗心悬至喉咙,她赶紧俯下身,紧紧地把时岳揽在怀里。

“时岳,时岳!你醒醒!时岳!”

悠宁的神色里是掩不住的焦急,她眼里的时岳,武功极为高强,曾经时岳以一当十的样子,她是亲眼看到过去,竟然有人能伤了她?

悠宁把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紧紧地裹在时岳的身上,她可能是在外面昏迷了一阵子,寒风里,时岳的全身十分冰冷。

“辛嬷嬷,快,把她扶到我的寝殿里面去。”

悠宁用尽全身力气,撑起时岳半个身子,时岳虽然看起来瘦弱,但身上都是常年练武练出来的腱子肉,还是十分的有分量,即便悠宁用了十分劲,依旧觉得很吃力。

辛嬷嬷见着悠宁把狐裘盖在了时岳的身上,心里冒了火一样的着急,主子那般孱弱的身子,怎么经得起如此冷风,她赶紧把自己身上的外披脱下来搭在悠宁的身上,之后架起来时岳的另外一条胳膊,快步向屋里面走去。

悠宁把时岳扶到自己的软塌上,吩咐辛嬷嬷把火龙熏得再足一些。榻上的时岳,面色有几分苍白,一双眸紧紧地闭着,看着便让悠宁忧心。

悠宁望着榻上的时岳,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医是叫不得的,那到底该怎么办,她把时岳冰冷的手指揽在掌心,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时岳……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主子,地龙又添了炭,现在,可是要请太医?”

辛嬷嬷做好了悠宁吩咐的事,转身又回了房里,冬月此时也披了件外披,匆匆到了悠宁的面前。

悠宁见着床上的时岳,心下焦急,既然请不得太医,那……对,对!该去找太子爷,时岳是他的赤卫,太子爷一定有办法。

“辛嬷嬷,你在这守着时岳,我和冬月,去一趟东宫。”

时岳绝对不能出事。

深夜。

东宫。

当悠宁和冬月来到大门外的时候,身上都起了薄薄一层汗,悠宁用帕子略微拂了拂额头,看向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依旧高耸,直直地插入无尽的夜色。

东宫大门外和往日一样,没有人守门,悠宁走了进去,看向裴子玄寝宫的方向,里面亮着一盏微薄的光,还好,他还没睡。

时典坐在树上,瞧见来的人是悠宁,便没打算拦她,他刚打算着重新闭目养神,便看见了悠宁后面跟着的冬月,他一双眸子眯了眯,转身跳了下去。

这一跃,直接给下面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时典轻抿了下嘴唇。

“时典见过郡主殿下,失礼了。”

悠宁松开了刚才因为惊吓而紧紧攥住帕子的手,缓了缓心神。

“老师呢?”

“阁主在寝殿里,郡主自行进去便可,但她不能进去。”

时典指了指她身后的冬月。

悠宁点了下头,伸手挽住了冬月的手。

“放心,我去去就回。”

冬月一直都怕黑,上次那件绑架的事情一过,她对黑的恐惧更是严重,从一出沐清宫,她便止不住地发抖着,此时到了东宫,她更是害怕了几分,冬月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朝着悠宁点了点头。

“主子且去,冬月在这里候着。”

“好。”

悠宁转身进了裴子玄的寝宫,对于东宫内部的构造,她早已驾轻就熟。

见着主子走了,冬月心头的恐惧再也止不住,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着。

时典在后面瞧着她,唇角轻轻挑起一丝笑。

“怎么,害怕?”

冬月看着他,点了下头,眼泪马上要溢出眼角。

时典皱了下好看的眉,走到她的面前。

“别怕,这夜,也未必全是黑色。”

“什么?”

还没等冬月的疑问全部说出口,时典单手揽住冬月的腰,轻松带她跳上了梧桐树的枝丫。

东宫内。

悠宁轻轻敲了下裴子玄寝殿的门,却并没有人回应,她心下焦急,没时间再顾得什么规矩。

“老师,宁儿便进来了!”

她的声音略微大了几分,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悠宁仔仔细细地瞧着屋子里面,都未见到裴子玄的身影,她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然后看向榻的方向,难道,难道是已经安枕了?

悠宁暗暗咽下一口气,不管了,她朝着榻的方向走过去,越靠近,心跳地越快,偏偏整个寝殿里又极为安静,让人不敢过于聒噪的呼吸,她自觉紧张地有些发晕。

“悠宁啊,悠宁,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做出翻他人公子榻上布帘这样的事情。”

悠宁在心里这样说着自己,然后面容上又皱了几分。

她的手伸向玄色的布帘,心如鼓擂,手上竟也觉得有几分发麻,此事虽不雅,但时岳性命攸关,想必老师是不会介意的,何况……何况她也不是第一次翻。

悠宁如是想,之后伸出手抓住了布帘,心一横,闭上眼,轻轻地扯开布帘的一角。

“对不起,老师,宁儿多有冒犯,宁儿想请您去一趟沐清宫,时岳出事了。”

她迅速地说出在心里反反复复排练过的话,之后依旧紧紧闭着双眸,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良久,她依旧没有听到裴子玄的回复,悠宁心下焦急,故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却发现,榻上并未有人。悠宁把布帘全部扯开,她看得没有错,太子爷并未在榻上。

若是并未在榻上,那他会是在何处?

悠宁的心越发着急起来,这该看的地方都看了,不该看的地方也都看了,还有,还有哪里?悠宁想起来还在榻上躺着的时岳,着急得眼泪掉了下来,她越发气自己没用,甚至连泪水都不愿去擦。

她四处在寝殿里看着,眼眸不经意瞥过一面屏风,对了,屏风后,是裴子玄素常沐浴的地方,还有,还有那没有去看过。

想到这,悠宁的耳根有些发红,上次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她尚且还历历在目,如今,竟又要再次……

一切都是为了时岳,悠宁在心里此般告诉着自己,她朝着屏风的方向走了过去,伸出手指敲了敲。

“老师?老师可是在沐浴?”

依旧没有回音。

悠宁壮了壮胆子,越过屏风,朝着后面走了过去,黑暗里,裴子玄正躺在宽敞的浴桶里,安静地像一尊雕塑。

“老师?老师?”

悠宁的心尖微微有些发颤,在看到裴子玄的一瞬间,在浅淡地找到人的喜悦之后,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了她的心头,不应该啊,太子爷的耳力一向过人,如今,怎么可能她进来如此之久,他还没有反应?

她的心脏重重地漏了一拍,一种浓浓的恐惧,紧紧缠绕住了悠宁。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恩二会在飞机上很久,更新时间大约还是在现在。

呼~

第57章

悠宁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还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她朝着前面走了几步。

“老师!老师!”

她跑到浴桶的边上,看着裴子玄紧闭着的双眸,整个人头脑仿佛晕了浆糊一样,瞬间发热,甚至有些思绪不清,悠宁太害怕了,也可以说是太过于担心,她不能面对裴子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这样的假设,即便她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能接受。

但是在这一瞬间,她深切地感觉到从她心口翻涌出来的一种酸胀感,又痛又麻,她甚至想用一切去换裴子玄没事,哪怕付出生命。

悠宁的眼泪唰地滚落了下来,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再也没有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悠宁直接拉过裴子玄的胳膊,他穿着一层很薄的寝衣,寝衣透过已经冷掉的水,湿哒哒地贴在他的肌肤上。

她一双素手,紧紧地握住裴子玄的手腕,用力地晃着。

“老师!老师!你怎么了!老师,你醒醒,我是宁儿啊,你睁眼看看宁儿!”

悠宁的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滚落,娇柔的嗓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愈发凄凉。

依稀中,裴子玄觉得似乎有手腕上缠上一处温暖的柔软,又仿若带着些娇软的香味,裴子玄的眸轻轻地颤了一下,顺带着睫羽,也随着皱眉而轻轻有所动作,悠宁一直目光分寸不离他的面庞,突然见他有了些许反应,心头跟着猛得一颤。

她整个人更上前了几分,双手触碰着裴子玄近乎失去温度的脸。

“老师,你醒了是吗?老师!求你睁开眼看看宁儿,好不好……”

悠宁一张漂亮的小脸哭得泛起团团红晕,喉咙里也止不住的抽噎着,她的脸离裴子玄愈发近了,一双小手紧紧包裹着他的下巴,许是夜了,裴子玄的下巴上有着些许胡茬,刺得悠宁的手有些疼,只不过她并未有所在意,悠宁生怕裴子玄听不到她的声音,然后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黑暗里,裴子玄的思绪有些不太清醒,今日夜里,笙河离开以后,亓骨没多久便也就走了,裴子玄觉得身上哪里都紧乏的很,就自去了屏风后面浴桶里泡着,可许是,他的时日本就所剩无几,时间越来越向后拖,他的身体越发扛不住,突然一阵心口地刺痛,一口血溢出他的嘴角,裴子玄紧接着就晕了过去。

其实,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少事,甚至说,是很常见,不过今日,与往日却很是不同,今日,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见到了身边的人儿,哭得梨花带雨,滴滴眼泪皆为他,他醒过来的那一刻,竟觉得心疼得比昏迷之前的那瞬间,还厉害上千万倍。

裴子玄耳边的声音愈发清晰了起来,他的睫毛撕开黑暗的束缚,略有些妖异的眼眸随之睁开,正对上的,便是一张哭得让人心疼的脸。

“宁儿?”

裴子玄的声音愈发哑了起来。

悠宁的双手抚在裴子玄的脸上,见他终于醒了过来,一颗心充斥进了浓浓的喜悦,她本一直都不相信喜极而泣这个词的,可是,今天,在见到他那双眸睁开的时候,她哭得更凶了,甚至哭到一双手都慢慢蜷缩起来,手筋发麻,难以伸直。

裴子玄看着面前的悠宁,眉紧紧地皱了起来,他随意拘了一捧水,拂去唇角干涸的血痕。

“哭什么?本宫只不过是太累了,睡着了罢了。”

裴子玄醒了,悠宁刚才强忍着的力气,也用完了,她发现自己的胳膊无比酸麻,针扎般的疼,她的双手无力地向水中划去,裴子玄的眸色紧了紧,握住了悠宁的一双略有些冰凉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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