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你一片慈母之心,朕岂能不许。”

“臣妾谢陛下怜爱。”

陈皇后大喜,笑中有泪。当下告辞,回到福禧宫命人收拾好了行装,福禧宫一派忙碌,连着陈皇后自己都心急动手收拾。

皇后要出宫住进寿王府的消息,自是提前派人通知了寿王府那边。

佟锦素觉得压力山大,以往这王府后院,她一人独大。眼下嫡亲的婆婆住了进来,而且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婆婆,她该怎么办

早晚请安,随时侍候着,斟茶倒水。

想想头都大了。

一直窝在自己院子里的李锦瑟也得了消息,匆匆来讨主意。姐妹二人愁容满面,相对坐着,长吁短叹。

李锦瑟为难啊,她就是一个挂名的妾室。三姐姐和王爷的感情日渐亲近,她要是到皇后和王爷面前去晃,她怕三姐姐会不舒服。

可是不去的话,她一个妾室,还真没有那个胆。

佟锦素压根没想到这茬,满脑子都是自己伏低做小,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所谓远香近臭,以前难道进宫请安,皇后对她自是和气。

要是真正相处了,问题就多了。更主要的是,婆婆住进了府里,他们夫妻怎么好分院而居。真要是那样,皇后第一个不满的就是自己。

自古婆媳关系都是一脑门的官司,难解又难办。

“三姐姐,要不我装病”

病了就不能过人病气,正好可以躲着不出门。李锦瑟思量好了法子,询问佟锦素。佟锦素幽怨地看她一眼,四妹妹还可以装病,自己这个正妃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

李锦瑟被自己姐姐这个幽怨的眼神惊到了,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脸。难道是她脸上有什么不成,要不然三姐姐怎么这样看自己

“三姐姐,可是我今日有什么不妥”

“你脸色好得很,没什么不妥。”

李锦瑟松了一口气,原来三姐姐是在担心自己。觉得自己的脸色太好了,要是装病可能说不过去。

于是她想了想,道:“三姐姐,我有法子,让自己看起来像生病的样子。”

佟锦素更幽怨了,这个四妹妹,丢下自己一人享清静,真的好吗姐妹情如此薄弱,还怎么做好姐妹

最后万千纠结只剩无力。

“好吧,装得像点。”

李锦瑟一脸的感动,三姐姐对自己真好。自嫁进王府来,她简直是过上了自己不敢想的好日子。没有人捧高踩低,下人们对自己都特别的恭敬。

她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想要什么食材都能拿到,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心里知道,能有这样的惬意的生活,都是托三姐姐的福。她心里盼望着,三姐姐和王爷的感情越来越好,自己将来出府后,也能遇上一个良人。

她一脸感激地离开,剩下佟锦素郁闷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哼唧。

越千邑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己王妃全无形象的样子。成妈妈心里急得不行,想提醒自己的主子,却被王爷一个眼神给吓得不敢动。

佟锦素完全不知道,正满脑子纠结着,“妈妈你说,我怎么跟王爷开口难道我就这样去大咧咧地跟他说,因为皇后娘娘要来王府小住,所以我要搬过去跟他一起住,或者他搬过来跟钱起住。你说王爷要是听到了,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矜持”

成妈妈恨不得点头啊,早该如此了。矜持什么的,那是未出嫁的姑娘才应该在意的事情。嫁了人的女子,与夫君相处时应该忘记矜持。

这么好的机会啊,王妃应该牢牢抓住。

可是王爷在啊,她不敢应。

佟锦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把发髻都抓乱了。这下更是没有半点端庄,只把成妈妈一颗心吓得不轻。

天哪,王爷看到王妃这个模样,会怎么想啊

越千邑目露笑意,看着她似一只小困兽般。这姑娘,还没有长大呢。看看这纠结的小模样,还真像个炸毛的小动物。

好比云耳那个小东西。

这时,云耳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窝在她的腿边,拱了两下。

她这才有了一点精神,直起身来想抱住小家伙。这一抬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进来的越千邑,对方还一脸含笑地看着自己。

完了。

自己这形象全无的样子一定被他看了去。

“本王来是想和王妃商量,母后要过来小住,为免她多想,我们应该一起住才好。所以来问王妃,是愿意搬去我那里,还是本王搬来你的院子”

他走得更近,满目含笑。原本冷冷清清的眸中,一派柔和。冷漠的男子,一旦温和起来,简直带着巨大的杀伤力,让人无法抗拒。

她懵懵地点头,“都可以,我听王爷的。”

梳好的发髻被先前一抓,好些发丝松散出来,看上去一片零乱,还有几丝飘在空中,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乱飘着。

成妈妈恨不得捂上眼睛,不敢去看王爷的脸色。

王妃仪容不整,都是他们这些下人的错。

越千邑实在是手痒,走了过去,摸了一下她的头,压了压那乱飘的发丝,“如此,本王便搬来与王妃一起同住。”

“好啊。”

佟锦素应着,心道可是解决了一件大事,要不然自己还不知纠结到什么时候。她确实没准备好,以前只想着一切顺其自然,真到了这一天,她才觉得好像太快了一些。

越千邑走后,成妈妈连忙拉着她进屋梳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瞅着那发髻上张牙舞爪的发,瞪大了眼。

“妈妈,刚才我就是这般模样和王爷说话的”

成妈妈沉痛地点头。

佟锦素哀嚎一声,捂住了脸。

第64章 巧遇

皇后娘娘的凤驾低调地到了寿王府, 直到隔了一日, 京中的世家夫人们才听到了风声,议论纷纷。眼下这个当口, 帝心难测, 正是左右为难之时。

若是向陈皇后示好, 势必会得罪连贵妃。连贵妃那人最是记仇, 以后定有小鞋穿。可如果故作不知,寿王嫡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 礼节上说不过去。再说陛下到现在未定太子,谁也无法预料将来如何, 寿王和宁王都有可能。

如此艰难抉择之时, 一步走错, 步步错, 最是要命。

好在陈皇后像是知道众人心中所想, 及时放出了风声,说是出宫暂住寿王府只会照顾寿王的身体,一概不见客。

夫人们心里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在这么为难的时候做决定了。同时也暗自嘀咕着, 这次寿王遇刺一事, 贵妃真是心急了。

连贵妃惊闻此事气得肝痛,当下就召了锦宁侯夫人进宫。指着顾氏的鼻子, 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谁让他们擅作主张的,打草惊蛇,还招了陛下的怀疑。

她自认比旁人都了解陛下, 陛下两天没来她这里,连一句话都没有,她就知道陛下有意冷落自己。前段日子好不容易把陛下的心拉回来,又说了那样的话,本来在陛下心中已是埋下了刺。这下好了,寿王被刺伤了,陛下岂能不怀疑她。

好好的光景,生生被破坏了,真是被这些蠢货给害惨了。

锦宁侯夫人委屈啊,她一个内宅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参与这样的大事。丈夫行事从不与自己商量,她根本不知道知道侯爷什么时候动手。

“娘娘,臣妇是半点不知情啊。最近侯爷除了上朝,几乎都没怎么出过门,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还以为是贵妃娘娘自己出的手呢,哪知一进宫看到娘娘的脸色,她才知道不是娘娘做的。近些日子,侯爷确实都呆在府里。府上新添了一个美人,侯爷正是新鲜的时候,心都勾住了。

连贵妃对于自家哥哥的秉性,还是知道的。一听他都不出门,心下觉得不对。再看顾氏眼里的妒恨,当下就明白过来。

“真是胡闹,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当家主母,不要什么人都往府里招。”

顾氏更是委屈不已,她哪里管得了侯爷。早些年,她也不是没管过,各种手段都使尽了,也改变不了侯爷的花花肠子。近些年,她是越发的惫懒了,好在自己的儿女都长成了。那些个庶出的玩意儿,成不了什么气候,她何必再去讨人嫌。

连贵妃怒其不争,思绪回到寿王遇刺一事上。如果不是自家哥哥做的,那会是谁做的大皇儿性子沉稳,不可能如此急躁,只能是池儿了。

此时的越千池,正被越千域怒斥着。

明明一切都有利于他们,父皇也不见对二皇弟身体大好之事有什么表示。他以为,在父皇的心中,无论二皇弟身体好与否,都不能撼动自己的地位。

真要图事,应该找准时机,而不是贸然行动。

可是眼前这个蠢货,脑子被驴给踢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动手。若是思虑周全一击能中的动手,也就罢了。偏偏只伤及皮毛,还惹来一身的麻烦。

“你怎么行事之前,怎么不与我商量”

“皇兄,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越千池吼着,很是愤怒。

越千域他这死不认账的样子气得不轻,最近这段时间锦宁侯天天与府的妾室私混,哪里来的功夫去行刺二皇弟。

母妃那边早就应诺过他,不会再轻举妄动。

不是三皇弟还能是谁。

“你少不承认,舅舅那里根本腾不出来手,不是你是谁”

越千池也来了气,事情败露了,就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就算是他做的又怎样他为的是谁说句难听的话,无论是大皇兄还是二皇兄继位,他都是亲王。他何必冒这个险,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大皇兄。

“皇兄,你是在怪我多事了”

越千域就是这个意思,眼下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一切要看父皇的意思。父皇没有动静,他们要是闹出什么来,就落了下乘。

他不说话,越千池就明白他的想法了,冷笑一声。

“好,既然皇兄认为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吧,下次我一定不会多事,皇兄放心。”

说完,越千池头也不回地出了宁王府,把连近欢叫了出来,一起去酒楼喝酒。

“这么多年,本王一直帮着他,一出事他就怨本王,本王是半点好都落不下。也不想想,本王是为了谁。”

连近欢桃花眼闪着,替他满上酒。

“三殿下的家事,小的可不敢插嘴。”

“哼,瞧你那点出息。人都说你连四风流浪子,依本王看你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你们连家那内宅乱成什么样子了,舅舅也不管管。看看人家连三,都和伯府的庶长女定亲了,下一个就到你了,你长点心。”

连近欢苦着脸,“小的哪能和三哥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他也不过是个妾生的,同你有什么区别”

“自是有区别的,别人不知,殿下还能不知。殿下就别拿这事戳小的心窝子,小的没什么大志向,天天有酒喝,有美人相伴足矣。”

越千池讥笑一声,就知道连四是个没出息的。也正是因为没出息,他那好舅母才能容下得,否则早就弄死了。

都是一样的出身,凭什么有人就能凌驾于他人之上。连三如此,他那好皇兄亦是如此。他们一母同胞,无论是母妃还是父皇都只看重大皇兄一人。

而他呢,在大皇兄的眼中,恐怕和那些幕僚是一样的吧。他目光黯淡着,透着一股不甘心,猛地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连近欢立马给他满上,嘴里却是规劝着,“三殿下,酒可不能这么喝,喝多了伤身。”

“怎么,你也敢管本王的事”

“不敢,小的哪里敢。”连近欢讨着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