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1)

迟樱仰头看着迟屿,眸光盈盈,语气诚恳:“哥,不是陆靖言的错,你不要怪他。当年是我……”当年是原身暗恋陆靖言,才进了他的房间。原身不敢告诉家人,她也没有机会谈起,迟屿并不知道。

迟屿被她望着,心痛地打断她:“妹妹你傻不傻,事到如今还为他说话。你孕吐的时候他在哪里,你在产房的时候他又在哪里!难道你都忘了吗?你为了他消极厌世,甚至还为他跪……”

陆靖言身形一震,微弯的手指僵住。

迟樱眉皱得紧,忙道:“哥你别说了。”

迟屿扣住迟樱的手腕,逼视着命令她:“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陆靖言目光凝在他们肌肤相触的地方。她的手腕纤细白皙,此刻已经红肿一片。

陆靖言深谙自己的过失,也理解迟屿的心情,但还是忍不住道:“你放开她!”

迟屿目光不善地看着他,语气生硬疏离:“我们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陆靖言视线仍未移开,微微犹豫。陆氏家教严苛,各方面都被悉心培养。他毕竟练过,动起手来并不会占下风。

他眉宇一沉,很快卸了迟屿手上的力。握住迟樱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他的掌心冰凉,迟樱心中微颤。

……

迟澄竖起耳朵,整个人都贴在墙上,眉眼凝肃。

过了一会,他从墙上弹开,焦急道:“不行不行,外婆,舅舅爸爸又吵起来了!他们肯定会受伤的!”

迟澄看了景征一眼,不等景征说话,轻车熟路地转开门柄,侧着身子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他迈着步子,飞快地跑向楼下。

迟澄虽然人小腿短,但是步子很稳,很快来到一楼。果不其然,迟屿气得眼睛冒起血丝,手背上青筋一道又一道,和陆靖言动起了手。

迟澄啊了一声,从身后抱住迟屿的大腿,死死地拖住他:“舅舅舅舅快住手。”

迟屿处在愤怒的情绪中,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但迟澄的身子又软又小,温热一团,橡皮糖一般附在他的身上。迟屿怕伤害他,没敢乱动,收了力道。

他没好气道:“大人的事情,小橙子一边玩去!”

迟澄死倔,抱住迟屿不撒手。他其实并不知道陆靖言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迟屿为什么生气,但他还是说:“舅舅你不要再生爸爸的气了!”

迟屿道:“你爸爸你做错了事情。”

迟澄急急地道:“我爸爸知错能改的!”

迟屿被迟澄制住,无奈之下,只好收手。

“呼。”迟澄累死了,见迟屿不再向陆靖言挥拳头,也松开手来,靠在玄关处叹了口气。

迟澄视线一转,就看见陆靖言在望着他,目光宠溺。

他瞬间觉得自己没白累,冲着陆靖言甜甜一笑。

暴力不成,迟屿开始磨嘴皮子:“妹妹你清醒一点。陆靖言不仅仅是伤害你的人,更是迟氏的敌人。”

他和陆靖言其实并不陌生,在商场上多有交手。明争暗斗中,根基稳定的家族企业江河日下,逐渐衰颓。

陆靖言紧了紧握着迟樱的手。空气静默了一秒,他肃冷开口:“你们的问题不在外,而在内。”

迟屿敛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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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樱和陆靖言交往,又要带着迟澄要搬去陆宅,这毕竟是大事,不能草莽。

景征和迟屿瞒着迟樱,在背后商榷了一会,最后告诉了迟严清。

结果迟严清听到后很快买了机票,从f市飞了回来。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气场凌厉。但因为上了岁数,头发有些白。

书房里,迟严清用指节叩了叩桌子,周身散发着威压:“我不同意。”

景征目光矍铄,直直地看着他,语气几分疏冷:“理由。”

迟严清道:“陆靖言,险些把迟氏家业毁于一旦。”

“不该是这个理由吧。”景征淡淡道,“你明明是怕陆氏把这件事曝光出来,普天之下都知道你有个女儿叫迟樱,还有个……”

迟严清眉宇间透出烦躁,他打断她:“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这点上,你真的比不上陆靖言。”景征静静地说,“很遗憾,前几天我已经告诉过阿樱,同意她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迟严清震怒,双拳攥紧:“谁给你的权利?”

景征心中一冷:“她是我的女儿。”

……

迟樱心情挺沉重的,闷着头整理了一下午论文和答辩的资料,转眼到了傍晚时分。

她来到庭院浇水,五月花季,围栏旁盛开的花特别好看。落日的余晖下,美得像一幅油画。

她绕到别墅后面的时候,发现陆靖言站在那里。他很高,逆着光,无可挑剔的俊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们四目相对。

她的心情竟然愉悦不少,不禁弯了弯唇:“被揍了几拳,你还敢来。”

陆靖言轻笑,眼眸中的情绪却很沉重:“那是我让他揍的。你见我什么时候怕过了?”

迟樱摇头,笑了笑:“你这么屈尊,够我哥吹一年了。”

陆靖言走近,从她手里取过喷壶。

迟樱以为陆靖言帮她浇花,怕他不会,还想告诉他每种花需要多少剂量。结果陆靖言直接把喷壶放在地上,然后倾身靠近。

迟樱身后刚好是墙,陆靖言把她抵在墙上,捏住她的下巴。

他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却很柔软。

迟樱知道他要做什么,脸微红:“你走开,我爸妈还在楼上。”

“不走。”陆靖言扣住她的脑袋,下一秒就深吻下去。这些年,他一直不在她身边。迟屿说的话像玻璃渣扎在他的心脏,生疼了一整天。

第60章

迟樱想, 如果她是原身, 此刻应该会抱住陆靖言肆无忌惮地哭一场。毕竟那样炙热的情感, 贯穿了她全部的青春。这样想着,她的眼角泛起酸意。那些记忆好遥远, 她却意外地有点感同身受。好像那本来就是她情感体系的一部分,又好像不是。

陆靖言的五官近距离看依旧俊美,薄唇性感得要命, 皮肤白净,没有一点瑕疵。他那么高,居高临下地吻下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重重地撬开她晶莹的贝齿, 长驱直入, 仿佛要将柔软唇舌间稀薄的空气掠夺而尽。

迟樱轻微颤栗,酥麻的感觉密密绵绵遍布全身, 呼吸也开始紊乱。但仍然无法忽视心脏的焦灼, 一丝一丝地痛,好像在回避什么。她极力忍住这丝异样, 认真地回应他。

迟樱紧紧地抓住陆靖言的衬衫衣角,纤纤素手柔弱无骨。

陆靖言望进她迷离的双眼, 喉间不由逸出一声低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吻得霸道而热烈。

迟樱走回家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虚, 手里的喷壶比平日都要重些。她脸颊浮着红晕, 柔软的唇瓣樱桃般红。

迟樱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唇角, 温热一片,恍如隔世。

她回到家里,发现别墅里静悄悄的。这周搬了很多东西去陆宅,显得有些空旷。

只有迟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身体微微前倾,小臂放在大腿上,双手自然垂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气压低沉。

过了好一会,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迟樱回了家,视线向她投去,目光中凝着复杂的情绪。

迟樱怕被迟屿看出什么来,微微偏过头,低声问:“哥,爸呢?”

迟屿嗓音有点哑:“晚上f市还有个晚宴要他出席,刚走了。”

迟樱微诧:“这么快就走了?”迟严清和迟屿在城市间往返,好像她从家去学校那么自然。

“爸和妈大吵了一架,本来有话和你说,结果出门就看见你和陆靖言……”迟屿抿了下唇,也别过眼去,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咳……就什么也没说,走了。”

迟樱大脑当机片刻:“……噢。”好尴尬啊,想找地缝钻进去。

迟屿见她杵在那,微微勾了勾手:“你过来。”

迟樱余光瞥了迟屿一眼,他的面色中没有多少喜悦。但在她面前,他再怎么严厉,话语中也透着温柔。

迟樱不是怕他,但觉得尴尬,慢吞吞地挪到迟屿面前。

迟屿顿了顿才开口,好像花了很大勇气:“你和陆靖言在一起,我不反对。”

“但只有一件事,你胳膊肘不许往外拐。”迟屿道,“如果陆靖言再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定告诉我,我揍他。”

迟樱假装相信迟屿打得赢他,认真点头:“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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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征和迟严清正在冷战。景征之前说要搬到迟严清那里去,最后仍然没去成。

迟樱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父母关系并不好。与其说他们是因为她和陆靖言的事情冷战,不如说他们一直都在冷战。而她自己和迟严清也挺疏远的,穿书以后,总共就见了这位父亲两面。她一直以为家企遇到困难,迟严清很忙,所以抽不出身来。现在想想应该不仅仅是忙的原因,他也许不想见她。

迟严清对陆靖言的态度就是不支持,但没在迟樱面前表过态。迟樱本不想被家族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加上景征和迟屿的撑腰,搬家的进程并没有停歇。

陆靖言得势,眉眼中尽是笑意,迟樱不禁感到背后森森的。

而景征说,她要一个人留在这栋别墅里。迟樱于心不忍。景征年纪大了,以前还做过手术,从命悬一线上救回来,身体素质或多或少会下滑。问过陆靖言后,她考虑把景征一起接到陆宅去。陆宅很大,不差一个房间,更少不了一双碗筷。

景征却不走,说她舍不得这里,毕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迟樱也分辨不出这个理由是真是假,但景征执意,她也不好强求。

《刺己》拍摄定妆照那天,也是他们搬家、迟澄转学前的最后一天。

幼儿园里,小朋友们围着迟澄,叽叽喳喳说个没停,想要挽留他。

“澄澄,你真的要走了吗?”

“澄澄,你别因为唐融生气,我们都不想你走。”

“澄澄,我答应带给你的玩具还没送给你,我爸爸还在国外没有回来。”

悦悦眼眶红得最厉害,攥他的衣角:“澄澄你不要走,不要走嘛,呜呜呜呜呜。”

而唐融缩在角落里,没了往日的戾气,一言不发。

迟澄被围在中间,因为羞赧而脸蛋微红。他眼眶热热的,特别认真地告诉他们:“我不是因为生气才离开你们的,我是要搬去爸爸的家里。”

孩子们都还小,没有从话里听出迟澄之前没有和爸爸住在一起。只是听到迟澄说起爸爸,立刻想起了那天来到教室里的那个叔叔。

“澄澄,原来你要去爸爸家里。”

“澄澄,我真羡慕你,有个又高又帅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