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厮卑微地低头,万般小心谨慎地回答,手微微发抖。他很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会带来丧命的后果。
庞元庆缓缓地吸口气,摆手示意那小厮下去。
屋子里寂静半晌,只坐着他一人。
忽然他把桌上的茶杯拨丢在了地上。
庞元英从太师府出来时,见白玉堂果然等在府外,笑问他怎么不进去。
白玉堂驱马先行,没回答庞元英的话。
“怎么了?”庞元英赶紧上马,追上他。
白玉堂还是没说话。
二人随后到了悦来客栈。从霸州来的传信小厮就在死在天字二号房。
黄掌柜的看见开封府又来人了,笑着招待他们,又好奇地问这案子什么时候能查完,他可以命人打扫这间房。
“这房间死过人,还有人敢住?”庞元英问。
“哎呦,收拾干净了,没人说,来着住的外地客人又不少,不知道就不忌讳了。”黄掌柜嘿嘿笑道。
王朝早已经等在天字二号房内,他打发走黄掌柜后,跟庞元英和白玉堂简单讲了当时的情况。
“前天早上店小二刘财见这间房的客人半晌不出门,就敲门问情况。因得不到回应,就推门看情况,发现人死在屋内。人躺在床上,被绳子勒死,没有挣扎的痕迹。”王朝边说边走到床榻附近。
床上的被子是展开的,凌乱地堆在床里。
庞元英问王朝:“案发时被子是现在的这样子,还是盖在死者身上?”
王朝仔细想了下,“我来的时候被子是这样被弄在里面了,但那会儿仵作已经进行了初步验尸,所以我不太确定。”
王朝就把店小二刘财叫了进来。
刘财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对王朝道:“应该是盖着被子,对,就是盖着被子。”
刘财说完,疑惑地看向王朝和庞元英,“容小人多嘴,这被子盖不盖在身上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不然也不会问,”庞元并不打算跟刘财解释缘故,打发他出去待命。
王朝其实也不懂,小声请庞元英给他解惑。
“被子好好的盖在死者身上,且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死者是在入睡之后被人杀害。作为三重阁的传信人,需要加急从霸州奔波而来,至少身子骨应该很好。”
“对,死者长得很健壮。”王朝反应过来,“体格这么好,还有传信使命在身,一定会有警惕性。但是他被勒的时候一点挣扎都没有,连被子都没有蹬,这太奇怪了。”
庞元英摆弄桌上的茶杯,举起来看。
“该是有人给他下药了,当时桌上可有什么吃食或茶水,你们查过没有?”
“公孙先生检查过茶水,但茶水正常,里面什么迷药都没有。”王朝道,“既然是传信人,身上的信呢?”
“在这。”王朝将一张很小的纸条递给庞元英。
庞元英打开瞧,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南康谋反。”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信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到另一人的手上了,另一种就可能是口头传信。总归不管是哪一种,信已经传到了,而且人被灭了口。”庞元英看完纸条后,果断道。
王朝愣了下,非常不懂。
“信这不是在我们这么,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庞元英:“只这么一张纸条,四个字,没头没尾,三重阁的人岂能明白在霸州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再说有我和晏大人在霸州查案,三重阁有大部分人都驻扎在霸州,其阁主定然很想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三重阁是神秘,但里面住着的人不是神,四个字敷衍不了他们,也同样无法敷衍我们。”
“原来这纸条是造假?”王朝惊讶。
“三重阁必然发现有人跟踪死者了,所以与死者见面得到消息后,便将死者立刻灭口。”庞元英解释道,“死者到达东京后,几乎不做停留就到了这间悦来客栈,当夜就被人勒死,很可能这客栈里就有他要联络的人。”
王朝立刻命人包围客栈,查点客栈里的人数。
“有个叫二白的店小二一整天不见人了,昨天还有三名住宿的客人退房了。这些客人都是外地人,怕是已经赶路离开京城了。”王朝跟庞元英回禀道。他很怀疑是哪个失踪的店小二二白所为,不然哪会那么巧,人死了他就消失了。
王朝问掌柜要了二白的住址,立刻打发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