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腴妇人没想到从鼎鼎大名的开封府而来的少尹大人,说话竟然是这般无良不负责任,跟其他那些当官的根本没什么差别。
“少尹大人,而今出了命案,您是不是应该主张一下?还有他们母子怎么会被绑在房里?”王叔道。
“玉葫芦呢,玉葫芦可在?”丰腴妇人忽然想起这事儿,忙追问王叔,眼睛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急切。
王叔对丰腴妇人摇了摇头。
“人家的传家宝,你们惦记什么?就算他们母子死了,也没你们的份儿。”庞元英道。
“大人,可不是这个理儿,这玉葫芦是我们整个村子的宝物。不过是因为刘家祖上给村子里做过很多事,大家服气他,东西放在那保存而已。这事儿可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忽悠您,村里的族谱写着呢。”丰腴妇人道。
庞元英:“那看来是刘秀才母子撒谎了,他说这东西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你们都觊觎。”
“我们觊觎?我们是保护,遵着老祖宗的嘱咐,保护好了它,村子在,葫芦在。”丰腴妇人分辩道。
“你是?”庞元英见这妇人说话时,村里的其他男人也不反驳,便问她的身份。
“百里氏,我们村最有钱有地位的人家,她丈夫在襄州是七品参军。”王叔低声对庞元英解释道。
“你们村这还藏龙卧虎了。”庞元英讥讽一句。
田茶捧着热饽饽慢步赶了过来,见人这么多,大家情绪还不太对,进门后就愣住了。
庞元英让田茶先把吃的放到桌子上,问谁家有鸡拿来一只,要试试茶里有没有毒。
“怎么会有毒?”田茶一脸懵傻。
庞元英让他别管,且看着就是。
把茶灌进鸡肚子里后,鸡在地上无力地扑腾了两下就死了。
田茶吓得哆嗦跪地,哭喊着自己没下毒,他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叔和百里氏等人则纷纷指责田茶恶毒,竟然妄图下毒害死众位大人和村长。
“说,你是不是想偷走玉葫芦?”百里氏问。
田茶急得要哭了,直呼自己没有。那凉茶是他早做好沉在井里,村长来讨茶,他就取了一罐倒进茶壶里送过来了。
“我一直都是怎么做茶的,怎么可能忽然有毒呢?”
“村长人都被你毒得差点死过去,他还在这狡辩!请求大人快点把他抓起来!”王叔对庞元英拱手道。
其他村民跟着起哄,应和王叔的说法。
庞元英戴上手套,从布袋里拿出一袋纸包,洒在了手套上,接着就抹在了村长的脖颈处。
“大人这是做什么?”王叔问。
庞元英:“治病,让你们村长好活过来。”
“没想到大人还会医术。”百里氏叹道。
“不会。”庞元英盯着熊峰陷入昏迷毫无表情的脸,没一会儿就看他面部微微产生变化,肌肉绷紧,嘴角下压,显然是一副隐忍的表情。
再等一会儿,熊峰面部扭曲起来,终于忍不住伸手挠脖子,拼命地抓。
“还装晕么?”庞元英问。
众人哗然,惊讶地看着正活蹦乱跳抓自己脖子的村长熊峰。
“这……这是怎么回事?”百里氏惊讶问。
朋友应让人先用干布擦拭熊峰的脖颈后,再用湿毛巾蘸醋擦一遍。
熊峰从忍不住睁开眼挠痒痒开始,就真变成一副熊样儿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多人。
“村长,你中毒是装得?”百里氏惊讶地掩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是你偷了玉葫芦?”庞元英问。庞元英早观察过了,这屋子一干二净,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藏下玉胡芦,于是问村长,“玉葫芦在哪?杨喜旺在哪儿?”
“给喜旺了,让他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熊峰认命地垂着脑袋说道。
“这杨喜旺和村长是什么关系?”之前熊峰来的时候,只是跟他介绍杨喜旺是村民。庞元英现在很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二人之间若没有足够的信任,村长不可能冒险把玉葫芦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