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庞元英回答道,“如果你威胁我冒名顶替做杀手,你会为了伪装自己是受伤,而让我拿刀砍你么?”
“当然不会。你受我威胁,很可能一怒之下真下重手,将我杀死。”
“所以他背上那一刀应该是宋国公所为,这也是我为何要坚持留下石头的缘故,还得好好审问他。”庞元英道,“女刺客拿刀只是受威胁,他们并没注意她是左撇子。他们应该是打算安排好这些就打算喊人,结果我们立刻就到了。”
“受威胁的女刺客因何要自杀?”白玉堂不解问。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死前看宋国公那眼神,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不得不选择赴死。我猜是宋国公拿什么事情威胁她了,所以她必须选择死。”庞元英沉吟道,“具体如何,要查明这一男一女的身份,才能解释了。反正宋国公人跑不了,我就先让他回京,暂且不必打草惊蛇。”
白玉堂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疑,问庞元英,“会不会他就是三重阁阁主?”
“我不知道,就目前的线索来看,不太像。如果他是三重阁阁主的话,没必要搞出杀女儿的事引人注意吧?”庞元英一脸为难地搓着自己的下巴,“今天这出自杀的戏码,搞不好是他为了阻止或者警告我们开封府收敛一些,为了保命而为。总之先查这对男女的身份。”
庞元英随即请青州知府帮忙找了画师,将男女刺客的样貌张贴整个青州成,悬赏线索。第二日晌午,便有一位手拿两把斧头的大汉前来认人。
第50章只有一张床
大汉看到尸体后,哐当丢了斧头,口里喊着妹妹,伏地痛哭。哭够了,大汉便要离开,想去弄辆车好回来运尸。
“别折腾了,等你回了我们大人的话,我们便帮你运尸到家。”
大汉随即见了庞元英和白玉堂,干脆主动地自报家门,“草民大名程刚,人送外号‘双斧判官’。我和妹妹都是混江湖的,从没干过坏事。前两年我这糊涂妹妹找了个狗杂碎,是三重阁的人,跟她说了这人不靠谱,三重阁的人太危险。她偏不听,还背着我悄悄跟着这野男人跑了!真没想到她人就在青州,却不回家来瞧瞧我!再见面却是和我阴阳相隔,好狠心的混账妹子,等我死了下去,一定要狠狠骂她一顿!”
程刚直喊他妹妹不是东西,没良心。
程刚接着跟庞元英表示他只领走自己妹妹的尸体,那个跟他妹妹一起死掉野男人他不管。
“一起葬了吧,他们夫妻共患难而亡,你岂能忍心他们分开。”庞元英对程刚道,“二人因刺杀一位朝廷重要人物而亡,具体是谁不方便透露,但确实跟三重阁有关。对于你这位妹夫,还有三重阁,你知道多少?”
程刚忍不住激动地又撒一顿火,骂野男人不是东西,害死了他妹妹。火消了些后,他继续回答庞元英的问题。
“一个喽啰而已,能有什么出息。上面人交代什么,他就做什么。细问什么都不说,很爱搞神秘,假装自己多了不起似得,我就看不惯他装模作样,便不同意他俩的婚事!”
“这就怪了,若什么都不说,为何要跟你坦白他是三重阁的人?”白玉堂目光犀利地盯着程刚。
“没跟我坦白,是和我妹妹讲得。我妹妹想求我同意婚事,便对我说漏了嘴,以为用三重阁的名号就能镇住我。我管他三重阁是什么狗屁,我看不上的人,就是天王老子要娶我妹妹照样不行!”程刚梗着脖子,爆红着脸怒吼道,“我程刚从今以后,跟三重阁势不两立。”
庞元英再问程刚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可都安全,他妹妹和妹夫可否有了子女。
“我俩是孤儿,自小被师傅收养,师傅五年前就走了,就我俩相依为命行走江湖。我们兄妹俩每年是春到秋去外头混一混,若有什么简单的活儿做,就去凑个热闹,混点银子和酒肉。冬天就回来青州老家住,悠闲一阵。至于她和那个野男人就是去年冬天跑得,有没有孩子我就不知了,反正我是不知道。
大人,您若查到他们还有孩子,可否通知我一声?可不能让我妹妹的孩子流落在外,孤儿怪可怜的。”
庞元英发现程刚这人外表看似凶恶,实际上人很单纯。这人有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并不耍心机,且有一颗善心。
“好。”
庞元英应承后,请程刚稍等,则命府中仵作检查女死者是否有过生产痕迹。如若她去年冬天私奔,算日子到今年夏天的话,如果有孩子该是刚生产不久。
仵作随即带来了肯定的答案给庞元英。
“女死者腹部有很明显的花肚皮,多数出现在生产后的女人身上。”
庞元英命人帮程刚运尸之后,便去见宋国公的侍卫石头,问他孩子在哪儿。
石头刚刚苏醒,被庞元英忽然质问愣了下,随后眨着眼睛躲避不看庞元英,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孩子。
“刚出生尚不足月婴孩,不清楚?”庞元英再问。
石头垂眸:“不清楚。”
“你主人在你背上砍这一刀可够狠了,险些要了你的命。”庞元英叹道。
石头再次怔住,自然明白庞元英这话的意思为何。看来他已经看破了他们安排的假刺杀的手法。
石头继续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了。
“国公爷离开了,我特意把你留下来,你很清楚我目的。”庞元英小声问石头是打算现在不受苦,轻松点坦白,还是等着用刑受罪后再坦白。
“我不会背叛国公爷。”石头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