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能本以为他够倒霉了,没想到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他归家不久后,便来了一道圣旨。命赵惟能以赵氏子孙的身份,代天子守太\祖皇陵三月。即日启程,刻不容缓。
赵惟能这算明白了,自己这回是彻底得罪了赵祯。其实守陵三月也没什么,最让他心不安的是赵祯为何如此对他,如果是因为赵祯偏爱庞元英……那这三个月,将是他最受心魔折磨的三个月。
实际上,赵祯本没有打算正经下旨惩罚赵惟能的意思。岂料包拯和赵惟能退下之后,庞太师又来了。也怪赵祯自己嘴欠,听庞太师回禀完国事,就和他闲聊了几句,无意就将其这件事来。本以为他打发走了赵惟能,偏向了庞太师的儿子,庞太师会满意。
谁知庞太师忽然就来气了,还委屈上了。开始旁征博引,引古喻今,竭力论证赵惟能此般行径有损大宋皇室的颜面。若皇帝此刻纵容其丢脸,那就是给赵氏皇族丢脸。
庞太师博学多才,包揽群书。赵祯虽也不差,但到底年纪轻,经验不足,讲辩不过庞太师。再者他也没必要为一个不怎么亲近的堂兄,和重臣争论得面红耳赤。遂他只是和庞太师把一年惩罚‘讲价’到三月,象征性地惩戒了下赵惟能。
赵惟能在离开之前,不忘留封信给庞元英。
信的内容除了表达气愤、谩骂,就是宣战。大意无非就是撂狠话,让庞元英等着,他一定会再回来,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恨他一辈子之类。
“无聊。”庞元英看完信,把信就丢在了地上,打了个哈欠。
青枫却挺气愤,“公子,南康郡王他可在信上骂您了,还诅咒您,好恶毒的话都说出来了,公子竟然不气?属下好气,想暴打他一顿,撕烂他的嘴!”
庞元英一脸蔑视。
“不算什么。”
青枫是没见识过键盘侠,不然真会被气死。赵惟能这封信搁现代就只能算个屁,连挠痒痒都不够。骂人、诅咒祖宗十八代那都算轻的,把照片弄成遗像,追着私家车直门不要命地往车上撞,那才叫真凶残。
做名人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今他庞太师之子,享受颇高的福利,受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庞元英不挂心。
青枫气了会儿,见自家公子真不介怀,他渐渐也放下了。
白玉堂拿着玉壶酒进门,一脚踩到了地上的信。他问了句怎么了,就顺手就把信拾起来。扫一眼后,白玉堂冷笑不止。
“可笑。”
“是呢,我也觉得他无聊。”庞元英看到白玉堂手里的酒,立刻张罗青枫去拿酒杯,准备两个小菜。
青枫取了器具回来后,小声对二人道:“展护卫刚从院前过去,回房了。”
“叫他一起?”庞元英提议。
白玉堂板着一张脸,轻声一声:“随便。”
庞元英就打发青枫去把展昭请来,三人便围桌而坐,小酌起来。
“这算什么庆贺么?可我记得案子还没破。”展昭笑问。
“非说‘庆祝’话,可以当成庆他逃过一劫了。”白玉堂把信拿给展昭瞧。
展昭看完之后,惊讶看庞元英,“南康郡王竟恨你如此深,看来你们以前到底的积怨有很多。”
“都是过去事。”
庞元英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把话转移到案子上。正好他刚才得到了一些调查结果,便和他们二人讲述。
“张道士在十年前,曾在宋国公府住过一段时间。当年他十五岁入紫宸观,做道士之前曾干过木匠。因悟性高,年少有名,便在二十一岁时被请进宋国公府。”
时间上很吻合,所以我还是很怀疑张道士。”
“时间上吻合是什么意思?”白玉堂追问。
“供三年,养三年,练三年,刚好就九年的时间炼小鬼。他在宋国公府则正好是十年前。”
“十年前出小鬼,再练九年,时间上确实很合了。”白玉堂道。
“宋家在那一年死了一位大小姐,暴毙。高门大户,秘密太多,这位大小姐的死因暂时还没查出来。”庞元英接着说道。
三人互看了一眼,大概都能想明白这里头的事了。
“便会一会这张道士。”白玉堂拿起刀,起身就出了门,速度快到等庞元英喝完了一杯酒才反应过来。
庞元英喊白玉堂稍等,他先去回禀了包大人。片刻后,三人就一同出发前往。
庞元英还要骑他那个老马,白玉堂却嫌弃他那匹马太慢,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