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见过?在哪儿?”庞元英忙追问。
庞籍皱眉,“听人说的,倒没真见过。不过你琢磨这东西干什么,多晦气,真见鬼你能怎么的,变得学识渊博还是发财走运?”
“如果鬼真的存在,那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样子存在,必定会有种说法解释它,它的来源是什么,能让他来回飘荡让人觉得他们可怕的力量又是什么。
这就像火能产生热,热可以将冷水煮沸产生汽,汽又可以变成一种力量掀开锅盖。有些问题搞清楚了源头,指不定就可大作用。
其实就算没有鬼,探究明白这种东西存在的源头,帮人排除心中的恐惧,那也是功德一件呢。”
庞元英没办法直接解释他抓鬼的心思源自于上一世,就随口瞎扯起来,反正他不缺乏这方面的才能。
他说完见庞籍竟然很平淡地看着自己,看来他这次讲得够简单够有道理,当然也很有可能是聪明的庞太师领悟能力够强。厉害了!
啪,脑袋挨了一记。
“臭小子!”庞籍一巴掌拍在庞元英的脑袋上,不停地拨弄,害得庞元英的脑袋瓜儿来回晃了好几下,“我说你怎么天天不知读书,原来脑袋里装了这么多不知所谓的破烂东西……”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通报老夫人来了。门立刻就被推开了,头发花白的庞母,在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屋。
庞籍的手还按在庞元英的头上,一听到庞母来,立刻抽手回去了。
庞母人老了,眼神不是很好用。她觉得庞籍好像打了她的宝贝孙子,但不太确定。等庞籍来给她见礼的时候,庞母就特意瞧庞元英那边,这孩子正捂着头,眼睛里含着一包泪地看着自己。这孩子明摆着挨打了,还是打头!
庞籍正忙着给自己母亲行礼,根本不知自己儿子在身后搞了小动作。
庞母大怒,拿起帕子就哭起来。
“你是不是打我乖孙的头了?我都看见了!”
“是,不过儿子没真用力。”庞籍说着就劝庞母不要生气,搀扶庞母上座。
打了就是打了还找什么借口。庞母一气之下推开他,不要他扶。庞母唤来了庞元英,让庞元英扶。
庞籍还想解释:“是这孩子不听话,在——”
“祖母,都是孙子的错,您别怪父亲。”庞元英跪下了,给庞母磕头,时机找得很准。
“对。”庞籍并没意识到什么,心里还觉得儿子算可以,晓得好好认错。
“孙儿在开封府坐了整整两天的大牢,因怕您和爹爹娘亲担心,就瞒下这事儿没敢说。孙子知错了!”庞元英又磕一头,可怜兮兮地抽了两下鼻子,接着打蔫地说道,“孙子觉得父亲刚刚教训得极是,孙儿一会儿就去抄经书忏悔,十天不出门,好好自省。”
庞母一听说自己孙子竟然住了大牢,还是整整两天,甭提多心疼了。又听这孩子这么懂事,他爹还打他,庞母气瞪一眼庞籍,猛劲儿拍拍桌。
“瞧瞧他都这么乖了,你怎么还舍得下手?要说抄经的事儿,那是我自作主张瞒的,这事儿你要罚你就罚我,再不济你就把我赶出去!我们祖孙俩出去住!我的乖孙子哟,让你受苦了,快来让我仔细瞧瞧。”
庞母心疼得拉住庞元英的手,好生打量他一番,直喊瘦了。又问他牢里什么环境,听说老鼠蜚蠊之类的都有,庞母更加心疼了。
庞籍起初还觉得母亲忧虑过甚,才两天而已,能看出什么胖瘦。但接着听儿子讲牢里的环境,他也忍不住心疼了。他庞籍的儿子,岂能住那种地方!
“老大,你嫡亲儿子在开封府坐了两天大牢,你就一点不心疼?”庞母再问。
庞籍冷笑,忽然间浑身都透着攻击性的戾气,“我的儿子岂是他开封府说抓就抓,自不会放过他们!”
庞母点点头,拉着庞元英的手就离开。庞元英不敢随便走,又抽了两下鼻子,可怜兮兮地看向庞籍,害得庞籍又被庞母瞪了一眼。最后在庞籍的摆手示意之下,庞元英才‘乖乖’地跟着庞母离开了。
出了院儿,庞元英脸上全然没有了可怜样。他搀着庞母乐回去,哄得她老人家很快就喜笑颜开,并多谢她老人家救自己。
“你这孩子,以后在你爹跟前就该这么猴儿精些,可别跟从前一样,性子太烈,跟你爹对着干。你爹那脾气你知道的,吃软不吃硬,你哪能斗得过他呢。”
庞母疼爱地摸了摸庞元英的头,嘱咐他不要太顽皮,还是要多读是好事儿,这点可以多跟他爹学学。
庞元英连连点头应承。
……
次日,庞元英休息好了,让青枫去打听一下追杀令的事,却没打听出什么所以然来。庞元英本打算告知庞太师,但庞籍临时领了密旨昨晚就出门去了。反正这追杀令都放出去小半年了,他也没什么事,再说青枫的功夫也不差,他何不回头查清楚些再说,也省得他老人家太过担心。
庞元英为抓鬼连大牢都做了,就想继续找刺激,就问青枫最近还有什么地方闹鬼。
青枫脸色难堪地支支吾吾,在庞元英的催促下,才终于说出口:“还是那个翠香楼,听说昨晚又开始闹了。有个打更的路过翠香楼后边的巷子,听到异响,抬头一瞧,见那翠香楼东边的院里头有个红衣女鬼游荡。吓得他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又是那里。”庞元英叹道。
“公子,属下觉得那地方和您犯冲,咱们这次还是别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