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1 / 1)

“少阳,我害怕,我真的……”

江夏痛哭出声来。安安才两岁,这件事会对他造成怎么样的心理阴影?他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会不会封闭自己?

就算是大人经历了这些,也会惶恐不安,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陆少阳紧紧地抱着江夏,他红了眼眶,在心底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家里人。国家之事虽大,可是小家的安全也不容忽视。

当天下午两点,安安比陆友德先醒过来。发烧让他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他努力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渐渐变清晰。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江夏的脸,然后是奶奶的、爸爸的、哥哥姐姐的、还有阿坤舅舅、舅妈,海笙哥哥。

这是不是说明他和爷爷被营救出来了?

“爷爷呢?”

发烧让安安的声音变得嘶哑,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安安,你转头看你旁边。爷爷好好的,你也好好的。你们现在安全了!”江夏强忍着泪意,指着隔壁病床让安安看。

安安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关心爷爷,这让在场的人感动不已。

确定爷爷是安全的,安安这才牵了牵嘴角,“妈妈,奶奶,别哭。安安,勇敢!”

陈淑芬在听了安安的话之后,直接背过身去,双肩不停地耸动抽泣。她是自责的,都怪她没有照顾好安安,才让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

江夏用手指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朝安安竖起大拇指,“宝贝,你真棒!”

在药物的作用下,安安喝了一杯水之后,又睡了过去。

陆友德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确认安安没事,当他听说安安睁眼就问爷爷,他欣慰地露出了笑容,然后看向江夏,“夏夏,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安安。”

“爸,您千万别这么说!”江夏的声音哽咽了。

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才两岁的安安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和大局观。

这让陆友德高兴地同时,对儿媳妇江夏又多了一层肯定。

“您好好休息,安安多亏您和妈妈的引导。”江夏的视线落在公公的手指甲上,都说十指连心,他在用手指扣动绑着安安的绳索的时候,该有多疼。

两天之后,爷孙两人顺利出院。

江夏担心安安留下心理阴影,还特意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检查结果显示,安安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他小小的身体承受住了这次意外的考验。

从身心健康的角度上来讲,他比普通的孩子拥有更加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当然,江夏也没有隐瞒安安,而是把他被绑架这件事的缘由,用他可以理解的方式告诉了安安。

“妈妈,没关系。我下次保护好自己,不让你哭。”

安安听了江夏的话,抬手轻抚江夏的眼角。为了他,妈妈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安安早已经发现了。

亲了亲安安的额头,江夏抱紧怀里的安安。

陆家并没有因为这次绑架事件发生争吵,无论是陈淑芬和陆友德之间,还是江夏和陆少阳之间。

问题已经发生,追究责任和怪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这起突发事件中找到杜绝着类似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很多时候,吵架的根源往往是谁应该来承担这件事造成的后果。

如果是亲人,把责任分得太清,反而会让亲情变淡。

不过,这件事之后,孩子们对学习军体拳更加上心了。他们开始意识到,实力才是保护自己的根本。危险的情况我们可以尽量避免,但是在危机时刻,拥有自保的能力非常重要。

这个冬天,江夏体重长了六斤。

邵仪婷笑称,这是幸福带来的重量。

江夏本来就十分苗条,长胖了之后的她反而更好看了。她的腰上没长肉,大腿也没长肉,肉肉都长到屁股和胸上了,小脸也圆润了一些。

安安和陆友德被绑架的事件带来了一系列的影响,首先是陆少阳这边,他申请了对家人的特别保护。陆家也将从胡同里搬到军区大院去,以他现在的职级,早就该分配到一栋独立的小楼。

军区大院内,家人的活动都是安全的。

关于这一点,陆家人达成了一致意见:搬家!

在安安和陆友德失联期间,江夏着急上火,通信的不便让她几乎抓狂。现在国外已经有了移动电话,但是国内还没有普及。

江夏试图通过邹家了解有没有一种可以发出求救信号的便携装置,她想要给家里每个人都配备一个。

朱彩灵和邹家辉了解到安安被绑架的事情之后,表示他们会全力帮忙定制。

邹家辉早就看好通信这块大蛋糕,只是现在这方面技术的发展还不成熟,他在跟江夏的通话中,发现江夏对通信行业的认知,超过他在通信研究方面专家了解到的看法。

为此,他们夫妻特意从香港飞到北京。

经历过绑架事件后,陆友德和陈淑芬把重心都放在了安安和家庭上,他们减少去儿童福利院的频次,活动的范围也小心地局限于军区大院内。

江夏知道他们被吓坏了,打算过一段时间再跟他们沟通,先让他们缓一缓。

这天,邹家辉约了江夏在周海笙的工作室见面。

“彩灵姐!”江夏许久没有见到朱彩灵,她走过去抱了抱依然年轻貌美的好友。

说起来,朱彩灵比江夏母亲的年纪还要大一些。但是江夏和周海笙以师徒相称,她和朱彩灵以姐妹相称倒也还说得过去。再加上朱彩灵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完全不像五十岁出头的女人。

“吓坏了吧?”朱彩灵拉着江夏的手,“我光是听海笙说了一下,就觉得心惊肉跳的。”

江夏点了点头,她的确吓坏了。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朱彩灵笑着从一排盒子中拿了一个过来,打开一看,一个电子手表躺在盒子中。

“你可别小瞧了这个电子表,它的背后有一个你之前在电话里所说的求救装置。但是,技术有限,只能在百公里之内接收到信号。要是超过了一百公里,就没办法了。”

朱彩灵把这一排盒子推向江夏,这些都是她和家辉给江夏准备的礼物。

江夏感激地看着朱彩灵,“谢谢你,彩灵姐!”

“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这么客气?”

江夏看了看电子手表,然后抬头问道:“这个电子表可以定位吗?”

邹家辉扬了扬眉,“你知道gps定位系统?”这是美国运用于军事上的卫星定位导航系统,国内应该鲜少有人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是的,我知道可以通过卫星实现定位和导航的作用。”说完,江夏苦笑了一下,他们的话题似乎有些超纲。卫星的研究和发射,是国家行为,个人是没有办法参与的。

看了一眼江夏的表情,邹家辉眼睛一转,她或许是从陆少阳口中了解到的情况。

“就算是美国现在也仅仅把卫星定位系统运用于军事活动,虽然未来有民用发展的趋势,但是还得需要时间。通信毫无疑问,将是未来三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内盈利能力最好的项目之一。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香港,甚至美国做调研。我预计,最迟明年,内地也将推行移动电话。”

跟邹家辉聊过之后,江夏拿着他们夫妻送的礼物离开周海笙的个人工作室。

她把电子手表分给家里人,告诉他们如何使用。

又一个春节过去,在过去的一年里,美嘉日化成了盛夏集团挑大梁的分子公司。它的收入占到集团收入的百分之六十,利润占到整个集团利润的百分之六十七。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盛夏服饰在走下坡路,而是美嘉日化垄断了市场上的低端和中端客户,它在国内的竞争者很少,或者说它用自己的绝对实力,赢得了消费者的一致认可。

黄桂花的中草药公司当初成立的时候,是五家分子公司中实力最弱的。

然而,经过两年的发展,中草药公司除了给美嘉日化工厂提供中药原料之外,还给李园直供药膳用到的药材。除此之外,中草药公司还利用长寿村的招牌,开发了药酒业务和药膏业务,并且拓展了对各大中药厂的供货业务。

到目前为止,它依然是集团内收入和利润最少的分子公司,但是跟去年同期相比,中草药公司的发展速度是五家分子公司中进步最快的。

由于陆少阳的身份限制,江夏现在出国并不是很方便。

自从上次跟邹家辉聊了之后,她一直想去美国和德国看看。她现在最关注的两个点就是通信行业的前景,以及汽车制造行业的发展。

为了实现江夏出国的愿望,陆少阳特意提交了报告和申请。报告中详细说明了江夏出国的行程、目的。

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江夏终于成功的办理了出国的签证。她这次出门,打算把安安和婆婆陈淑芬一起带上,当然也少不了鲁方国和小周。

“夏夏,你们打算去多久?”李定坤知道江夏要出远门,颇为心动。只可惜,他目前刚刚开发了三个商品房项目,分身乏术,每天忙成狗,更别提出去调研了。

江夏把泡好的茶递到李定坤面前,“这个不好说,有可能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三个月。看情况吧!”

“少阳真放心你们出远门?”李定坤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鲜花谷已经建成,就是不知道陆少阳那边准备什么时候给夏夏补办婚礼。

“鲁大哥和小周跟着呢,再说我们相当于出门旅游,能有什么危险?”

李定坤羡慕地看着江夏,他也好想当甩手掌柜!

对于江夏要带安安出国旅游这件事,刘阮和陆海铭倒是表现出了哥哥姐姐的大度。他们要上学,自然没有办法跟着一起去。自从上次安安被绑架后,三个孩子的感情好似更加亲密了。

临出发的时候,他们队伍里又多了一名成员。

“海笙!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江夏看着周海笙手中的行李箱,惊喜地笑了出来。

二十八岁的周海笙跟江夏四年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同,他不再埋着头,也不再怀疑自己。他变得自信、沉稳,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吸引了很多年轻女孩的关注。

周海笙一把将安安抱起来,他笑着点了点头。

“安安,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安安双手搂住周海笙的脖子,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爸爸妈妈,“当然可以!”

周海笙原本的采风计划安排在秋天,听说了江夏打算去美国和德国,周海笙提前做好了安排。有他一起,可以让老师的调研计划进展更加顺利,毕竟他能够帮忙照看孩子和老人,也足够熟悉美国那边的情况。

“海笙,谢谢你!”陆少阳紧紧地握住周海笙的手。

就这样,江夏带着儿子和婆婆,一起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同行的鲁方国和小周有些严肃,他们不会英语,去了国外可不就跟哑巴差不多了?

从机场出来,李定坤坐上军绿色的吉普车,“走,顺道去看看去年初一你让我筹建的鲜花谷。”

李定坤是真的忙,但是对于陆少阳拜托的事情,他还是用了十分的心思。

把杂草处理干净就花了李定坤一个季度的时间,然后是培育土壤,种植鲜花。

期间,李定坤拿着图纸找过陆少阳商议,两人也亲自到现场看过好几次。距离上一次去鲜花谷,也都快半年了。

通往鲜花谷德道路平整畅通,李定坤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少阳,然后递了一根香烟给他。

陆少阳把烟放在鼻间闻了闻,然后拒绝了李定坤点火的动作,“夏夏不爱闻烟味儿。”

“她出国去了,难不成隔这么远她都能闻到?”李定坤一直知道陆少阳是个妻奴,却不知道他的爱已经刻入骨髓。就算是背着江夏,也不愿意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陆少阳笑了笑,然后低头将手中的烟点燃。

男人抽烟,并非都是为了烟瘾,有时候单纯只是一种社交方式,或者说重要话题的开头。

“说吧,你这次这么积极鼓励夏夏出国,是不是又接到什么危险任务?”李定坤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来。在烟雾缭绕中,他扭头看向身边的陆少阳。

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陆少阳眉头轻轻一皱。

“有这么明显?”

如果连李定坤都看出来了,是不是夏夏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