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他们是好朋友呢?
祁明中途让好友停车,拉着好友一起去买食材。逛超市是他最爱做的事,因为每次和母亲一起去的话他都能帮上忙——虽然只是拿拿东西那点儿小事,但他还是很高兴。
他可不是没用的人哟!
祁明买完一堆食材,一转头,发现好友站在药品架前挑药,不由关心地问:怎么了?小林子你不舒服吗?
好友说:呵呵,家里的药箱有些药过期了,拿回去换掉。
祁明哦地点点头,乖乖站在一边等好友挑完。他时不时探头看看好友挑什么药,等发现都是止腹泻之类的药品时惊讶地问:小林子你肠胃不好吗!
好友说:……有点。
祁明摩拳擦掌:那我给你做养生粥!
好友说:……谢谢。
祁明说:不用不用,谁叫我们是好朋友!
祁明和好友抱着大包小包往停车的方向走去,突然感觉有股奇怪的视线锁在自己身上。祁明左右看了看,猛地瞧见对面有辆车停下了,车窗摇下了一半,从他这角度正好能对上那可怕的视线。
是的,可怕。
祁明觉得自己有点冷。
明明车上那人长得很俊美,灰蓝色的眼睛更是漂亮到不像话,祁明却像被针扎入了全身毛孔里,又痛又怕。
不知不觉,背脊已经渗出涔涔冷汗。
好友察觉了他的落后,转过身来关心地问:怎么了?
祁明说:没什么!小林子你每天回到家都要加班啊?太辛苦了,我给你加薪!加一倍你看怎么样?
好友指出事实:你前天才刚给我加了一倍。
祁明觉得很感动,瞧,这就是他的好朋友,别人求加薪都求不来,他还提醒他别加太多!
祁明说:我说加就加,你别跟我客气!
祁明边说边和好友一起把食材都塞进后备箱。
关上车盖后,祁明发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还没有消失。
祁明僵硬地拉住好友。
好友一脸关切地问:你真的没事?
祁明很害怕,莫名地害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生物的本能让他察觉自己正面临着极大的威胁。
祁明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怕……
好友一愣,问:怕?
祁明说:……抱、抱一抱我,抱一抱我好不好,我怕……
好友停顿片刻,伸手抱住了祁明。
温暖的怀抱让祁明的恐惧消失了,可他眼泪却哗啦啦地往下掉。
祁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小林子我不是故意弄脏你衣服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明天我给你赔!
好友说:不用赔,洗洗就好。
祁明说:小林子你真节俭!
好友:……
祁明是典型的孩子脾气,哭了一场以后就把刚才的事抛诸脑后。
他高高兴兴地给好友做了顿宵夜,然后蹭着好友的床一觉睡到天亮。
一夜无梦。
祁明没想到会在宴会上看见那个让他非常惧怕的人。
灯光照映下,对方看起来更出色了,颀长的身材,幽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
英俊得像毒药一样。
这句话没头没脑地钻进了祁明脑袋里。
祁明惊异地发现这句话和那些卡片上的话很像。
要是当初自己迷恋上的是这样的人的话,那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了。
真的是毒药,会毒死人的那种。
还好……
祁明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还好什么?还好什么?到底还好什么?
祁明觉得很难受,满场找起了好友:你们看见我家小林子了吗?你们看见——他猛地撞上了一堵肉墙。
挡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人。
祁明心里又钻出没来由的恐惧和痛楚。
他决定开始讨厌这个人。
他刚刚大概是在想还好自己现在不喜欢毒药了吧!
祁明对上那近在咫尺的森冷视线,问出了刚才一直在问的话:你看见我家小林——
对方突然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带到厕所,拧开水龙头,把他的头往冷水流里按。
祁明浑身发冷。
等那按在自己后颈的手挪开后,他的愤怒战胜了恐惧,怒骂:你是神经病吗!发什么神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太、太过分了!
说完祁明硬逼着自己抬起头对上对方骇人的目光。
他觉得这样骂起来才有气势。
对方冷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和那个姓林的走得太近——否则的话,后果你恐怕承担不起。
祁明脑袋乱糟糟的,跳起来说:你别打我家小林子的主意!我才不会让他接受你这种变态!
对方猛地掐住祁明的脖子,语气带着怒火:——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
祁明憋着一口气喘不过来,脸色通红地挣扎着:你放开我!
对方无动于衷: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祁明觉得很难过。
他明明学过格斗,在这人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