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毛自发地开顾平的冰箱找了点可以吃的东西出来,把已经摆着酒的桌子放得满满当当。他哼哼两声:这样才有气氛!
顾平愣了一会,笑着说:确实。
他还没和人一起看过球呢。
以前堂弟是足球爱好者,一到这段时间就会呼朋唤友在家里通宵达旦地看,他在书房里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欢呼声、叫喊声、倒彩声。
那时候他借着倒水的名头走过看了几眼,他们确实就是这样乱七八糟地往桌上摆一堆吃的喝的,看到激动的地方随手抓一把塞进嘴里,再仰头灌几口酒。
那样的热闹,挺让人羡慕的。
顾平和徐大毛喝起了酒。
徐大毛酒品不是很好,顾平又在一边刻意地灌他,很快已经醺醺欲醉。
徐大毛逮着最后一点意识对顾平说:生日快乐。这句话的背景是电视里进球后欢腾无比的呼声。
顾平顿了顿,把徐大毛抱进客房,自己坐回被徐大毛弄得凌乱无比的客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个人看了一会儿球。
哪有什么生日。
他的出生从来没有人期待过,哪值得庆祝。
不过他会尽量对自己好一点。
徐大毛第二天醒来时感觉身下的大床非常柔软,被褥也特别舒服。
徐大毛简单洗漱了一下,走出客房,只见顾平已经在吃早餐,是简简单单的杂粮粥和油条,但那粥闻起来很香,看得出用的都是好料。
徐大毛惊讶地说:你做的?
顾平说:粥是,油条不是。他盛了一碗给徐大毛。
徐大毛受宠若惊。
顾平说:你管着红尘r /> 徐大毛脸色不是很好,点了点头。
顾平说:你可以去盛世总部一趟,我让他们给你个合作计划。
徐大毛着着实实吃了一惊。
顾平说:当是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徐大毛两眼一亮,麻利地说:你明年还要我陪吗?
顾平一怔。
见顾平神色不对,徐大毛噤声了。
安静地喝完一碗粥,徐大毛说: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帮我……
顾平说: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是个私生子。
徐大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平。
顾平没再说话,继续解决自己的早饭。
徐大毛过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顾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为什么要怕?
他根本没想过要从那边得到任何东西,更没想过要从那边争取什么,所以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已经搬出来了,迟早也会把公司交给堂弟自己出来单干。
就算徐大毛真的把事情宣扬出去了,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徐大毛静默地看着空了的碗。
顾平说:尊严从来都不是靠别人施舍得来的。
徐大毛消失了好几天,好像他们共度的一晚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
一周之后顾平接到盛世总部的电话,说徐大毛上门来谈合作事宜。顾平让负责人把红尘文学那边加入年度计划,带一带徐大毛这个新人。
又过了好几天,徐大毛打电话给顾平,支支吾吾地问他家的家具在哪里买的,尤其是床和被子,他房子装修好了,想布置得舒服点。
顾平大方地给了徐大毛不少意见。
一来二去,两个人熟稔了不少,徐大毛有时会直接提着酒和熟食上门找他,喝得太晚了还会直接跑到客房睡一晚。
顾平偶尔听着徐大毛喝醉后絮絮叨叨地说起他和陆小华那点事儿,对徐大毛矛盾的心思有几分了然。像他们这种在黑暗里呆久了的人,大概特别容易被陆小华那样的人触动——要么想得到他,要么想毁了他。
徐大毛当初就是偏执地想毁掉陆小华。
这种心态摆到秦先生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区别在于秦先生更为成熟、更为理智,不像徐大毛那样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毛毛躁躁地行动。
秦先生那种性格注定了他不能给对方一个好的将来,他不想毁掉对方,又想得到对方,所以退而求其次花钱买了个替身来满足身体的需求。
顾平正想得出神,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只听他母亲说:……今晚回来吃饭吗?你堂弟他带了人回家……
顾平怔了一会儿,安静得他母亲那边快要重问一遍的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居然是许久没过来的秦先生。
顾平如蒙大赦,说:不了,我这边有重要客人来了。他把重要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朝秦先生微微地笑了笑。
秦先生关上门,看了眼屋里的情况,皱了皱眉。
顾平自己在家里住着还不觉得,在秦先生看来,这屋子却已经有点不一样了——似乎多了点什么。
秦先生不是很高兴。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顾平对秦先生每个表情的含义都熟记于心,稍微一想就知道秦先生为什么愠怒。他说道:有朋友来过,和以前比可能乱了点,您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叫我过去您那边。
秦先生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顾平,突然想到有人送上来的杰出企业家名单。他看到上头居然有顾平的名字,而且排得很靠前,第一次对顾平本人有了点兴趣,翻开那份文件看了几眼。
文件里记录着的顾平是他所陌生的。
照片里的人很温和,但并非没有锋芒。
正相反,他的眼睛锐利而明亮,仿佛一眼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他有着精准的投资眼光、精明的商业头脑、圆滑的交际手腕,无数溢美之词在他的成功面前似乎都不算是过誉。
可笑的是,这份成功里似乎有过他的助力,而他却一直不知情。
看来他的秘书有必要好好敲打敲打。
回想着顾平在自己面前的表现,被愚弄的感觉越来越鲜明。秦先生攥起顾平的手腕,用指腹摩挲着那对他而言已经非常熟悉的光滑皮肤,仿佛在考量着什么。
顾平有些莫名,却还是乖乖地呆在秦先生怀里不动,任由秦先生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的手。
秦先生突然用力地咬了一下顾平的耳垂。
顾平浑身一颤。
他这个地方特别敏感,也特别怕疼,被这么一刺激,他整个人都有点发软,几乎直接靠进了秦先生怀里。
秦先生转为吻咬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