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1 / 1)

陈柏松的老鹰醒了,正探出脑袋,似乎跃跃欲试地准备出来大干一场。

可陈柏松本人理智犹在,脑子尚存,他咽了口唾沫说:“臣,该死。”

林渊收回脚:“是挺该死的。”

陈柏松的心跳慢了几拍。

林渊又说:“陈柏松,你以前胆子这么小吗?”

“你昨晚胆子可比现在大得多。”

陈柏松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声音艰涩:“是我……冒犯……”

林渊仰着头:“我准的。”

陈柏松抬起头看,目光如炬地看着林渊。

如果说目光有力量的话,林渊应该已经被陈柏松的目光刺穿了。

林渊问他:“昨晚的事,你后悔吗?”

陈柏松想也不想的摇头。

林渊:“那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陈柏松听见吃这个字,老鹰都快展翅了。

林渊也看见了,陈柏松满面通红地去遮。

他想到了昨晚。

陈柏松口干舌燥。

昨晚他仿佛失去了一切理智,只知道用尽全力拥抱面前的人。

林渊:“别藏了,该看的都看过了,疼不疼?”

被林渊一提,陈柏松才感觉到了疼,毕竟是肉做的,用多了疼的叫他连走路都困难。

林渊还嘲讽他:“八次,铁杵都该断了。”

陈柏松的脸更红。

军营里的时候,他手下的亲兵几乎都有相好的,夜里寂寞,有时也说跟相好的那档子事。

他听着从没感觉。

做那档事有什么快活的?和自己的手也没甚区别。

可现在他明白了,那档事和手的区别相差太大,不可相提并论。

“你今天就哪儿都别去,在这儿陪我。”林渊掀开被子。

陈柏松老老实实地躺进去——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就是这梦太真,越真越让他恐惧,恐惧这如果真的是梦,梦醒了,他又该怎么办。

林渊却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手还把玩着陈柏松的手:“我准备做基础建设了。”

陈柏松在发呆。

林渊自说自话:“现在的就业岗位还是太少了,只有推动基础建设,增加岗位,才能让百姓有活干,无所事事的人少了,社会才稳定,无所事事的人一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有。”

陈柏松还在发呆。

林渊叹气道:“就是推行困难,先从京城开始吧,你觉得呢?”

陈柏松看着林渊拉住自己的手,只是那么看着,一动不动。

林渊无奈,伸手拍了拍陈柏松的额头,陈柏松这才回神:“您说什么?”

林渊叹气:“算了,现在跟你说什么也没用。”

就在林渊准备起床洗漱看奏本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二两的声音:“陛下,该用早膳了。”

林渊:“端进来吧。”

二两一个人端进来的。

早膳是两碗清粥,两根油条和几个小笼包,还有两个咸鸭蛋。

林渊招呼陈柏松来和自己一起吃。

陈柏松没有拒绝,小步小步的挪动着,步子稍微大点就疼。

坐下的时候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林渊忍俊不禁:“你看着倒比我还辛苦。”

他屁股虽然疼,但也没疼到要小步走路的地步。

陈柏松喝着粥,他至今有些恍惚,一边觉得这肯定是真实的,一边又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他纠结极了,喝粥如牛饮,一口下去把喉咙都烫了。

林渊看他表情纠结,就知道他烫了喉咙,让二两去端了杯冷茶来。

“你说句话。”林渊催促道。

陈柏松紧抿着唇。

林渊觉得自己像是在逼良为娼,叹气道:“就怕你喉咙伤了,以后说话麻烦。”

陈柏松:“不妨事。”

林渊听他嗓音沙哑,就知道肯定烫伤了。

但喉咙里又不能擦烫伤药。

林渊叹气。

“说起烫伤药,我准备药商圈田,大规模试种。”林渊吃了口油条,“要是能成功,以后各地都要有药田,就是不太好炮制。”

“要是能找到这方面的人才就好了。”

中药最大的问题就是难以炮制,只有炮制后,中药才能长时间储存。

可炮制是门手艺,就连药铺也不能打包票说自家炮制的中药能储存多少时间。

一不小心受潮发霉,药就毁了。

林渊倒是想让人研发出西药,但他自己不懂,形容不了。

看来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不过有一样倒是能做到。

就是非处方药,尤其是感冒这类大众的病,成人和小孩的药量区分开,确诊后不用抓药直接买成药。

林渊告知了医署以后叫大夫们自己去研究。

他有一堆朝前的观念,无奈难以实施。

林渊看了眼陈柏松,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陈柏松什么时候才能跟他自在相处。

第157章 157

“村头有人在敲锣哩!”村妇激动地去推自家汉子, “你快去,快去听听。”

汉子无奈:“你现在也有鞋穿, 家里不止一双鞋了, 咱一起去。”

村妇摸摸后脑勺:“嘿, 我把这个忘了。”

如今早不是当初一家只有一件见人的衣裳和一双鞋的时候了。

村正看人来得差不多了, 才大着嗓门吼:“上面来人啦!说要修路, 修桥!还要修水车!”

下面的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是服役啊,没钱拿, 还不一定管饱, 死了都没地方哭。

这时候村正又说:“上头说了, 一天管三顿饭!都是干的!管饱!还有月钱拿!越辛苦的月钱越多!”

“修路的看修哪一截!”

村正说的嘴都干了,还是自家婆娘给他端了碗水让他润润嗓子, 他才能继续说下去:“最少的一个月都有五十个大钱!”

下头的人这才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修路苦是苦了些, 但有钱拿,比种地得的多, 又不是农忙, 家里的活婆娘就能照顾好。”

“就是,要我我就不去挣五十个大钱的,我至少得挣一百个大钱往上的, 说不定干完活回来,能把屋子给重修咯。”

一堆人脑袋凑在一起商量。

村正又说了:“也不是人人都能去,要四肢健全,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 谁先报名我先把谁报上去,你们回去跟自家人商量商量。”

“都散了吧,要去的天黑前来找我,报名时间就三天,三天过了就没戏了。”

下头有人喊:“村正,你家去不去?”

村正灌完一碗水:“去,我三个儿子,三个都去!挣了钱把屋子修修,再娶儿媳妇回来!”

“村正家的都去,那我也去!”

“我也去!”

“村正!女娃要不要?”

问话的是个孤女,也没田地,在村里靠编些藤筐挣钱,有时候还去镇上的洗衣房做工,要是村里哪家农忙的时候要人帮忙她也去,只要给些粟米或是豆子之类的就行,生活得很是窘迫。

她住着一个茅草屋,前些日子还收养了个孤儿,孤儿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爹娘在逃难的时候死了,靠东一家西一家的救济活到了现在。

孤女看他可怜,就让他在家里住下了。

虽然村里人都笑她是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夫,可也都清楚她不容易。

旁边有人说她:“你个小娘,还跟男人抢饭吃?”

孤女看着他:“男人要吃饭,女人也要吃饭,大伙儿都在天老爷手底下抢饭吃呢。”

有人笑:“二柱子,你说不过她。”

村正咳嗽了一声:“女娃也行,但女娃工钱没男的多,除非上工以后工头裁定干得多才能提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