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1)

“正好,我现在可以跟你说另外一件事了。就在昨天,闻大学士派人来了章府,打问你跟尤家小姐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这其中的深意,你应该能猜得到。闻老,有一个孙女,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如今还待字闺中,人家既然派了人来问,那肯定是有这个意思。那尤家小姐芳菲姑娘虽然也是出众的,但跟这位闻小姐比起来,就太逊色了,最起码在家世上就差着一大截。”

章夫人越说越激动,“你身在朝中,应该比我更清楚,朝中有多少官员都是闻老的门生,他自己的儿子也在礼部任职,而他的孙子,也就是闻小姐的弟弟今年也刚进了翰林院,以后被安排要职是肯定的事情。这样的人家,你想想看,而且人家要许给你的可还是嫡孙女啊!”

这样的婚事,她都眼馋不已,若是人家看上的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可人家独独就是看中了自己的外甥。而且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打问,可见是非常中意了。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这找人去闻府回话,等到你跟闻家小姐的亲事定下来之后,这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多谢姨母对我婚事的上心,只是……我没有这样意愿。”

“为什么?那可是闻家小姐啊,这么好的婚事,错过了可就不会再有了。别怪姨母说话难听,以你现下在户部的地位,人闻家能选中你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就算你以后做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人家闻小姐配你也是配得上的,更别说你现下在户部还只是个……”章夫人心里有些不满,又很不解。

之前自己跟他说的那些婚事,他都拒绝了也就罢了,这闻家小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配他那都是绰绰有余的啊,他还在这里挑什么?难不成要娶皇帝的女儿不成?

阮怀彦闻言一笑,带着几分自嘲,所以这就是大多数人的看法,人家的家世摆在那里了,既然看上了你,你还不赶快诚惶诚恐、满怀感激地应了。所以,当初杜小姐才会那么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凡事都听她的,因为是她屈尊迁就自己,若她真的嫁给了自己,那就是下嫁,自己永远要伏低妥协。

“姨母,以我现在的地位,的确是远远配不上人家闻府的小姐,所以我就不耽误人家了。”

章夫人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才语重心长地对阮怀彦道:“姨母知道你心高气傲,不愿攀附人家,可婚事是一生的大事,断不能做一时意气之争,你若是错过了这次,以后要是再后悔,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你得为你的将来打算啊。”

阮怀彦气定神闲地开口道:“我的将来我自有我的打算,我自信凭我自己也能在官场中有一块立足之地,既然我自己有这个能力,又何必去拿我的婚事去做无谓的交换?还是说,其实姨母您并不相信我的能力?”

最起码,在自己婚姻大事上,他不希望被其他任何因素所干扰,他只想找一个他心仪的女子成亲,而不必考虑她的家世背景。

章夫人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己的这个外甥,放着条件这么出色的闻家小姐不要……

“怀彦,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那个尤芳菲了吧?你别被自己的感情一时迷惑了,那尤芳菲跟闻家小姐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个是天上哪个是地下?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阮怀彦听了自己姨母这话,也是深深皱起眉头,“姨母,别把人家尤小姐贬得这么低,除去家世之外,人家还真不一定比那闻小姐差了。”

前些日子,她父亲被下大牢,她一个人奔走想办法,还要安抚她母亲、以及她外公外婆的情绪,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全压到她一个人的身上,自己就没听她喊过一句苦一声累,比起那些遇事只会无措哭泣的娇小姐要好多了。

像尤芳菲这样的女子,他认为,配谁都能配得上。

章夫人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外甥,言语之间这般维护那位尤小姐,看来那些流言也并非全是空穴来风。

章夫人是带着怒气离开的,本以为跟闻府的婚事肯定能成,谁承想自己刚说出口,就被自己的外甥给回绝了,她既生气自己的外甥不识时宜,又生气人家看上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这真是,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人家偏上赶着,着实恼人。

清溪进到宅子里,迎面就看到章夫人一脸怒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纳闷之际,章夫人也抬眸看到了她。这才缓缓收敛了脸上的怒气,缓和了表情,对清溪道:“许小姐来找怀彦啊?”

“是,有些话要跟阮师兄说。”

章夫人当即道:“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赶紧进去吧。”

“章夫人慢走。”

章夫人走出几步之后,又不由转身看向清溪,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就算不是闻小姐,是这位许小姐也好啊,只可惜自己的儿子,她们都看不上。

罢了罢了,除了她们两个,天下间还有许多好女子呢,就算自己的儿子才学不如怀彦,但他好歹是章家嫡出的儿子,就凭着这个身份,还愁娶不到好的女子吗?怀彦他还年轻,太天真了,果真以为在官场上,只凭自己的实力就行了吗?现在自己说他他不听,等以后他肯定会后悔的,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自己这个做姨母的,为了他的婚事也操心不少,自己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死心眼,那就怪不得自己了。以后就算他再后悔,也怨不着自己。

第198章 重新做人(三更)

“我刚刚看到章夫人出去了。”清溪见着阮怀彦之后,好奇地道:“看她似乎脸上有些生气的样子,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阮怀彦给清溪到了一杯茶,语气淡淡道:“也没什么,她来跟我说一门婚事,我没答应,估计她心里有点生气。”

“婚事?”清溪立刻感兴趣道:“跟谁啊?”

“闻大学士的孙女。”

“哦,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

阮怀彦没有再接话,而是转而问道:“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有事找我,还是单纯地想聊聊天?”话说,以前清溪心里有什么事的话都会跟自己说的,但是如今她好像好长时间都没有跟自己聊过她的心里话了。

“其实我是替芳菲师姐来的。”

方才还提到尤芳菲,现在又听清溪提起,阮怀彦不由轻挑了下眉头,“什么事?”

“她托我跟你说声抱歉,说都是因为她,才让阮师兄你深陷流言之中,对此她十分过意不去,但又害怕她亲自登门道歉的话,被旁的人看到了又会说什么,所以就托我来跟你道一声抱歉了。”

阮怀彦笑着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流言嘛,总归过一阵就会过去的,等时间长了,人们也就淡忘了。我倒是有些担心她,她毕竟是一个已经及笄了的未嫁女子,就这样跟我传出流言来,对她的婚事只怕有影响。”

清溪以手托腮,“你们两个啊,都是害怕对对方造成影响,其实呢,对于这个流言,你们自己倒都没怎么在意。”

阮怀彦闻言笑道:“可不是嘛,你若是再见了她,就替我跟她说一声,免得她一直内疚。”其实前些天的相处,他看得出来尤芳菲是一个特别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只要是她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一定会拒绝自己的帮忙,一个女孩子家,看着怪叫人心疼的。

“对了,你用笛子练音攻练得如何了。”

“还可以,有些成效,但威力不大,远远比不上琴音。”清溪轻叹了一口气,“要是我会内功就好,威力肯定大增。”

阮怀彦笑着看她,“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又要去学武功吧?”

“就算我想也没用了,我现在这年纪,再说练武功,是不是也太晚了一点儿?”

“清溪,你已经很好了,也给别人留点活路吧。”

清溪还要急着回家,把尤芳菲的话带到之后,她也没有多留,便告辞回家了,她就说嘛,阮师兄是不会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的。

阮怀彦是不会,但有的人却不是。

……

“嘶~”

宫女闻声连忙上前查看,随即惊声道:“我给太子妃您拿药来。”

杜欣乔看了看自己手指头上的血迹,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花剪,其实没什么要紧,只是破了皮,流了一点血而已,但她怎么觉得这么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