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 / 1)

方长霆没有在抬眼,低着头看着折子,淡淡的问:“何事?”

温小弟大抵忘记了前一息让他改的称呼,所以又扭扭捏捏的喊了声:“姐夫……”

姐夫二字一出来,方长霆抬眼看了他一眼,温小弟打了个冷颤,忙道:“我懂我懂,在营中得喊都指挥使。”

方长霆鼻息之间冷嗤了一声,随后低下头继续看折子,把过河拆桥发挥得淋漓尽致。

……

好歹他也是促进他们夫妻二人和好的功臣之一,这般翻脸无情,下回说什么他都不做和事的那个了!

“有事快说,若是无事,便退下。”

温小弟顿时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的,便忙道:“都指挥使,前边我们让这少虎旗抓那采花贼,说好了抓到人就能一人一天假的……”

说到后边声音有些飘。之前因着骁王黑脸,便没有一个人敢提这事,如今风头已经过了,但骁王也甚少来营中,也就拖到了现在才说。

温小弟提起这件事,骁王呼了一口气,心底有些气。

前两日温软知道十七扮成了女孩子后,发了好一顿闷气,怪骁王不与她说,若是说了,哪怕他们二人吵架,她也会暂时休止,先去瞧一眼过一把眼瘾再说。

她竟然说会因为那小子扮女装而与他暂时休战,把他给气得脸色都黑了,当即就想问她傅瑾玉手上的那小荷包怎么回事。但想起那孤枕大半个月的日子,便也就忍下了。

暗暗说服自己,等这次的风波过了之后再算账。

她好他这一口男色便也就罢了,偏生每一类的都喜欢多看几眼,还明目张胆的,行径当真可恶!

见骁王又沉了脸,温小弟一时便觉得假期没了戏,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语气沉闷闷,“好吧,我明白……”

“找石副都使问休沐安排,那些赏银也按照人头平均分给你们少虎营的虎崽子。”

闻言,温小弟瞪大了眼,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姐夫你与长姐小别胜新婚,这是要普天同庆么?!”

方长霆眉头跳了跳,沉声道:“普天同庆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骁王已经第三回觉着这孩子若不是他的小舅子,他定然会把他给扔泥潭里!

见骁王已有不耐,已经达成目的温小弟慌慌道:“我没事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说着正要退出去。

方长霆淡漠的吐出“站住”两字。

温小弟脚步一顿,瞬间便不敢动了。牵强的扯开嘴角,笑得难看的问:“都指挥使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方长霆看了他半响,才道:“十七与我说了你上个月在南大街买了一个可疑的女子为婢,你长姐担忧你被骗,便托本王查了一番那女子的身份。”

温小弟一愣,全然没有想到自个姐夫想说的是这事。

温小弟托人去查了那女子的身份,可似乎有人从中把她之前的身份掩盖得滴水不漏,所以他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温小弟把人带回府中后,却被他父亲文德伯斥说了好一顿,但他继母却从中劝着他的父亲。大抵是因为知晓那女子的身份有猫腻,所以当他那继母替他说话的时候,他心里边总是觉着有些不得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年三十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记得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 ̄▽ ̄)╯

第86章

“那女子的所有底细, 都在这封信的里边了。”

说着, 方长霆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放到了桌面上,长指压在信上在桌子上一推。抬眸看了他一眼, 以眼神示意他拿起来瞧。

温小弟上前把那信拿起来, 拆了。

目光也随之落到信的内容上。看到内容, 脸色也跟着一变, 看完整封信下来, 黑沉的脸上也满是疑惑之色。

“那刘三到底想做什么, 他哪来的这么大一笔银钱去买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瘦马?为何又让那女子大街上假意为救母卖身?那些侍卫又为何要把我引到那南大街?他们是和刘三勾引好的?刘三这样设计我的目的又是什么?”温小弟把疑惑都一一说了出来。

无论有多少个疑惑,其实这答案都只有一个, 那便是他的继母想彻底让他变成一个废物。

自然, 骁王也不会把这个答案告诉他。陈氏与他这个姐夫,自然是陈氏比他亲得多了。

方长霆略微扬眉, 黑眸中带着几分清冷, 冷声问:“本王替你查了那女子的身份, 难不成还要本王替你去查这些问题的答案?”

温小弟背脊一凉,忙摇头道:“不敢不敢……”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女子的底细, 莫要傻呼呼的打草惊蛇,最后什么都查不到。”

温小弟点头应是, 随即放下信,心事重重的退了出去。

温小弟走后,骁王把折子看完后,步出了宵防营。才出宵防营, 便有小兵通传方太师要来巡查,现在人已经快到宵防营了。

方长霆微微眯了眼,道:“让石副都使过来。”

****

温软午睡醒后听说骁王去了宵防营,瞬间松了一口气。心说他终于不再是日日窝在府中了,她也可喘一口气了,不必被他约束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骁王大抵从赵太医那询问了许多这关于揣着娃儿要注意的事情,所以最近他把她看得紧紧的。哪怕是一口水,都要查看一遍是温的还是冷的。

而且,太医分明说只了要不过分操劳,还是可做操持一些府中琐事的,尽管赵太医这么说。但骁王却依旧不让她碰半点杂务,俨然把她当成了菩萨一般供着。

他这般小心谨慎得让她觉着怀的不是娃,而是个于他而言的绝世珍宝。

温软这几日都快闲得长霉了,闷得慌。如今他不在府中,她也可以暂时像那脱了缰的马儿一样撒撒欢,碰碰账本碰碰算盘,再碰一碰那些金银。

骁王只说不许温软碰杂务,可却未吩咐过管事不让王妃碰后宅的事。所以温软让管事把账册拿过来的时候,管事也不敢敷衍。

因调走了许多人,温软便也往自个的院子中增添了一些调l教好的人手。

安排好了人手后,正准备去库房看看,崔嬷嬷便从宫中出来了。

宫中的人手全调了回去,崔嬷嬷自然也是一块回去了。

温软觉着崔嬷嬷伺候得也挺好的,虽然有时这想法着实是让人脸红,可这并不影响她伺候得好,且处理后宅事务也是个中一把手,有崔嬷嬷在府中,她也能轻松许多,所以她也就让人进宫与太后说了情,太后也应允让崔嬷嬷继续待在骁王府中。

孙媳这般重用自己宫中的人,这样信自己,没有半点的怀疑,太后自然心喜。

太后也更加喜欢温软这个孙媳。皇上过来请安的时候,也就多说了几句老三俩小夫妻不容易,让皇上莫要偏心偏得太重,也好好的看看他这个三儿子好的话。

安懿宫中,太后把几本折子递给了皇上。说:“这是从老三府上带回来那些人的供词,二十个人中,竟然有五个人是收了别人好处的,皇儿你且看看。”

皇上拿过了几本折子,翻看了一遍下来后眉头蹙得紧紧的。

太后幽幽的道:“贤贵妃,御史中丞梁光鹤,还有太子,他们几个都有份,而那余下的十五个人之中,应当还有漏网之鱼,且说皇后和老四没有掺和到这里边来,哀家是不信的。”

听了太后的话,皇上想起让人去查沁阳县主的事情,一事脸色更是黑沉。

昨日淮庆那边传来消息,说那沁阳县主之所以会来金都,是因为皇后暗中派人与她说能让她成为骁王的侧妃,而这话还是从沁阳的口中说出来的。

知道皇后做的这事。当日皇上便在韶华宫对皇后发了一通怒火,现在更是连韶华宫都不去了。

太后又言:“先前办马球赛那会是皇后提议的,就因为办了这马球赛,哀家的那曾孙都差些保不住。”说到这,太后脸上全然是不快之意。

太后本就是个厉害的角色,自然也知晓这后宫的水到底有多深。皇后能坐上后位,掌管后宫,也不见得是什么善茬,没准太子和老二都是她害的。

“母后,那些回来的人都让慎刑司来审吧,儿臣想要一个确切的供词。”

太后点了点头:“此事哀家也不插手了。对了,回来的崔嬷嬷,哀家让她回骁王府帮忙去了,骁王府最近事情多,老三媳妇又是双身子,哀家不放心,但有崔嬷嬷在,哀家也能放心些。”

****

温软听闻崔嬷嬷回来了,便让人赶紧请了过来。

“崔嬷嬷这次回宫,可被为难了?”

被带回皇宫的那些宫人如今身在安懿宫,所以纵使有心人想要去打探消息,也是毫无门道。

虽然如此,但也隐约传出了些许的风声,说那些人都被用了刑,其中也是真有眼线的,但也有无辜之人。

许是有了身子,所以温软也容易多愁善感,便担心起了那些无辜的人。

崔嬷嬷如实道:“老奴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几十年了,自然不会被人轻易为难。其他人的话,王妃也不必过于担心,若是手脚干净的,自然是能留下一条命。”

自然是能留下一条命……

缺胳膊少腿的,只要是还喘气的,那也算是留下了性命……

皇宫果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温软想起上辈子骁王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心中甚是心疼。

叹了叹气,缓过来后问:“那皇祖母可曾有什么话要崔嬷嬷转述的吗?”

崔嬷嬷:“太后娘娘让王妃好些安胎,那些让王妃烦心的事情,太后娘娘会让人来处理的。”

温软闻言,细细琢磨了一下。太后的意思是说会给她一个交代?

毕竟是关皇家的脸面,原本温软还以为这件事会这么过去了,没曾想太后会这般替她和骁王出头。

“且太后娘娘也说了,老奴也是王妃的人了,这往后也不需要再回禀骁王府中的事。”

温软听到崔嬷嬷的话有些许诧异:“皇祖母的意思是……?”

崔嬷嬷解释道“如今老奴是王妃的人,自然也是骁王府的人,王妃往后要办些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不管何事,老奴都自当隐秘而为,不管是在太后娘娘的面前,还是殿下的面前,也不会多言一句不该说的。”

温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崔嬷嬷这这话的意思。

崔嬷嬷这明晃晃的是在与她说,往后若是想做点什么亏心的事情,直接吩咐,不管是杀人放火,都会去干。

温软……

这崔嬷嬷真有些无以言喻的强悍呀!

温软想了想,还真的觉着有些事想让崔嬷嬷帮一帮。

斟酌了一下,才缓缓的道:“嬷嬷,我娘家有三个妹妹,有一个快要及笄了,有两个虽然年幼,但过几年也要说亲了,我想让嬷嬷到那伯爵府上教他们礼仪,不需要太久,一个月便可。”

崔嬷嬷愣了一下。她在太后跟前几十年了,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见过,所以文德伯爵府大夫人的做派她也能猜得出几分阴暗来。

再者在骁王妃跟前伺候的这些日子里,更是明白那大夫人根本就是个绵里藏针的角色。

“王妃可是想让老奴去伯爵府对付那大夫人?”崔嬷嬷问得虽然是直白,但也是明着告诉温软,她是知晓她继母为人的,太后娘娘也是知道的,所以不必太过虑。

温软听到崔嬷嬷这般直言,虽然有些惊讶,但想到她在宫中打滚了几十年,便也是个人精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与她继母之间的那点事。

温软也不纠结崔嬷嬷的态度,继而摇了摇头,道:“嬷嬷尽管全力教导她们礼仪,不需要藏私。”

闻言,崔嬷嬷反倒疑惑不解了,“真不需要再办别的事情?”

温软细想了一下,解释她的用意:“旁人都说我继母贤良淑德,且持家有道让后宅安宁,但其实这都是表面的,暗地里她不仅暗中打压我与彦哥儿,更是连庶子庶女都一同打压,所以这外人说起文德伯爵府的时候,都不会想起其他的姑娘公子,只知道她这么一个大夫人还有她的这一双儿女。”

温软端起了温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又继续道:“所以这府里边的两个姨娘心中都有所怨念,前年二妹说亲的时候,大夫人也没让她嫁太好,如今两位姨娘还有未说亲的姑娘和儿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中到底还是担心自个的儿女继续被这么打压下去没了前程,她们现在还在忍着,不过是差了点爆她们的火星子而已。”

崔嬷嬷微微眯眼,“王妃是想让老奴做那点爆她们的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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