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指儿的婚礼上,他被人询问,小江,你呢,你也该有个伴儿了。
他只是喝酒,他也想有个伴儿,可这缘分,可遇不可求。也许,他注定孤身一人。
喝得有些多,跑去洗手间的时候,仓惶的撞进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扶了他一下。
来不及说话,他就去啦,吐得昏天黑地的。那个人一直在他身边,给他递毛巾,给他一杯水。
小江眼泪都下来了,吐得呗。擦干净嘴回头一看。
朗少。
以前是四个人坐镇这个城市,彪哥,文哥,石爷,朗少。石爷被吞并了,枪决了,他的地盘被文哥彪哥瓜分掉。朗少一直没有卷进任何的斗殴里,哪怕是彪哥落魄的时候,他没有落井下石,石爷地盘瓜分的时候,他没有来平分。独居一偶,就守在他的地盘。
这是文哥大婚,道上的人都来道贺,文哥跟彪哥也算结成姻亲,两大黑道的一次联手。朗少也算是平起平坐的老大,来参加婚礼了。
对于朗少的传闻很多,都说这个男人三十几岁,沉默寡言,平时喜欢养花种菜,深居简出,像是一个学者,可干的事儿,可不是文人雅客做的。他专注走私,有几个皮包公司,用来做掩饰,但是走私的东西很多,据说他的后台很强硬,祖上有人在做高官,所以他走私养打手。
下手也狠,听说他当时做这个位置,就是杀了自己两个弟弟,踩着敌人的尸首坐稳的位置。
今天看来,真的跟一个儒雅的学者一样,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朗少,还以为他是苏律师的朋友,都是那么精英。
一身黑色西装,深蓝色领带,别着一枚精致的领带夹,上面似乎都镶嵌着钻石。听说朗少三十五六岁了,可这么看来,保养的还不错,身材很好,咋一看也就三十岁的样子。
抿着嘴唇,目光有些深沉,盯着人看,有些慎得慌。
小江后撤一步,低下头。
“朗少,冒犯了。我喝的有些多,打扰到您了。”
“你是谁的人?邢彪?文渊?还是别处赶来的?”
“彪哥的手下。”
朗少点了一下头。
“现在婚礼接近尾声,如果你想走,可以跟我回去。”
“不麻烦朗少,我跟兄弟们一起走。”
朗少盯着小江,定了看了有五分钟,小江不敢抬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回头跟彪哥说说,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让彪哥帮个忙吧。
朗少捏着他的下颚抬起他的头。
“哭了。”
“没有,吐得。”
他走回“刚才……”
朗少咬住剩下的话,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刚才?刚才怎么就是吐了吗?谁喝多了不会吐啊。
朗少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刚才他看见了,大厅里很多人,形形色色,他和不少人起哄让喝交杯酒,别人还围着文渊嬉闹的时候,喝交杯酒,他坐回座位喝酒,有人跟他说话,他笑了下,低下了头,笑容有些苦。
随后消失了那个笑容,继续胡闹。
想问,你是喜欢文渊?所以才笑的有些苦?还是喜欢那个九指儿?
这跟他没关系,所以他没有问。
这就是一个黑道的聚会,朗少低调,还是被人围住,拉着喝酒聊天,商讨事情。
小江擦干净脸,散散酒气,刚要走,就听见洗手间里有小孩子哭。
这里面怎么会有小孩子?难道是大淘?
大淘那个兔崽子很少哭,除非他小爸爸揍,平时高兴的跟个快乐王子一样,喜欢粘着他。谁要是对他不好,大淘那小子就会帮他报仇。九指儿结婚,大淘是花童,也被带过来了,一起热闹,苏律师跟彪哥把孩子看得很紧,不能一起行动的话,他们两口子准有一个人看着孩子。
不会再洗手间里哭吧。
赶紧去看看,推开门,是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小男孩,应该比大淘大几岁,细胳膊细腿的,马桶盖的头发,挺可爱的,哭的眼睛跟小兔子一样。
“小帅哥,你怎么啦?”
“爸爸,爸爸,找不到了。”
一边哭一边抽泣,小江揉揉他的头,他对小孩子没有免疫力,这也是为什么大淘喜欢他的原因,他喜欢可着劲的疼爱孩子,小孩子就跟小天使一样,应该住在糖果做成的房子里,他就这么琢磨的。
伸手把小孩抱起来,还挺沉,小孩七手八脚的搂着他的脖子。
“爸爸叫什么?”
“龙,龙朗。”
小江有些吃惊,不会吧,难道他爸爸是朗少?
“宝贝儿,你叫什么呀。”
“龙迪。”
“那,小迪,不要哭了啊,男子汉不能哭,外边有不少小朋友呢,哭了会被他们笑话的。洗洗脸,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哥哥。”
“叔叔。”
“哥哥。”
龙迪扁着嘴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