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白日怎么了?”顾珊宝疑惑道,她发现殿下变得好奇怪,眼睛里似乎有火花在闪动,像极了,像极了每晚亲密之时的模样。
天啊,殿下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顾珊宝哄的一下脸就红到脖子根了,呐呐道:“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殊不知自己此时的这幅模样有多么诱人,至少看得周胤眼里冒出了两簇火苗。
“宝儿怎么知道本宫想的什么?嗯?伸手把人搂进怀里,准确的捕捉住那张红唇,把顾珊宝所有的解释和反抗都堵在嘴里...
“哗啦”一声,书案被周胤大手一挥掀了个干净。
欢喜和如意站在门口听着室内传来的响动,羞得面红耳斥,心里一半欣喜一半担忧,欣喜的是殿下可真是宠爱主子啊,瞧瞧,这太阳都还未落下去呢,担忧的是这事可千万不能传了出去,不然主子在宫里可就真的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和远热汗淋漓的带着宫人搬了桌椅过来,想要亲自回禀殿下,却发现欢喜和如意离得小书房远远的,却又隐隐守在那里。
“这是?”和远不懂了。
“和公公,殿下,殿下此刻该是不空的...”如意红着脸支吾道。
和远怔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如意说的是什么意思,殿下,这可是,这可是...
他不由得红了老脸,果然,不管殿下平日里再怎么少年老成,一碰上女色还不是变得血气方刚了。
一直到太阳落山,天色都有些暗了,周胤这才抱着顾珊宝出了书房的门。
顾珊宝整个人缩在太子怀里,身上盖着一条不知哪儿来的薄毯,发髻凌乱不堪,她紧紧闭着眼睛,自觉无颜去面对一众宫人。
真是快羞死了,所有人估计都知道殿下和她在书房做了什么吧?她做为主子的威严估计都丢了个干净,以后还怎么管理紫云轩?怎么面对他们?
呜呜呜,想着想着,她不自觉的小声啜泣起来。
周胤将人放在床上,起身朝外间唤了水,这才将薄毯解开,低声轻哄着顾珊宝,是他孟浪了,不顾她的反抗就在书房里...
一直到来福提了热水进来,欢喜如意在屏风后试好了水温,顾珊宝这才止住了哭,扭扭捏捏的让宫人扶着去沐浴了。泡在温热的水里,只觉得周身的疲乏都消散了不少,顾珊宝沉思片刻,忽然睁开双眼直直看向欢喜:“小书房的话本子呢?”
欢喜小声道:“奴婢收起来了,殿下没发现”还以为主子要一直不看她们也不和她们说话呢。
顾珊宝松了口气,嘀咕道:“为了那些话本子,我今日付出的代价也太惨痛了。”
如意和欢喜捂着偷笑不语。
顾珊宝恼羞成怒,恨恨的瞪了她们一眼,再不说话了。
前厅,和远给周胤奉上一盏茶水,周胤接过喝了一口,厉声道:“今日的事情,本宫不希望有任何传闻,若是传了出去,折了承徽的颜面,那你们也不用在本宫身边伺候了。”
“奴才不敢”一屋子的宫人包括和远在内齐齐跪了下去,不在太子跟前伺候,那和死了可没什么区别,毕竟他们贴身伺候太子殿下,了解殿下的一些生活习惯,宫里是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殿下的。
周胤颔首,这才收敛了周身气势,道:“传膳吧”
有宫人快速的起身退了出去,往膳房方向而去。
等顾珊宝沐浴更衣后出来,和周胤一起亲亲热热的用了晚膳,又被逮着下了一会棋,被太子殿下好一番嫌弃是臭棋篓子后,这才相拥着歇下了。
一夜无话。
芙蕖宫
丽妃今日午后就让清音去御膳房点了菜,又指挥着宫人将她的宫装用香炉细细的熏上香味,盛装打扮了一番,这才坐在正殿等着圣驾的到来。
距离玉河郡主被罚已经过去了数日,可是她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烈,顾成徽那个小门小户出生的贱婢,居然也有本事得到太子的宠爱,害得她的薇儿被太子殿下惩罚。
现在太子正是宠爱,所以这笔账就给她暂时记下了,不能狠狠的教训她为薇儿出气,但是添添堵还是轻而易举的。
日头刚刚落下,圣驾就已经到了芙蕖宫外,丽妃亲自带着一众宫人迎到门外。“妾身见过皇上”优雅的行了个礼,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婷婷袅袅极为动人。
“爱妃免礼”文德帝上前亲自扶起丽妃,两人慢慢走回正殿。
文德帝虽然年过六十,身材却没有发福,依旧是高大俊朗,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因此加深了他周身的威严。
一个晚上丽妃都殷勤的伺候着文德帝,洗漱更衣,端茶倒水,甚至在用膳的时候还亲自布菜。
“爱妃可是有求于朕?”文德帝开始还极为享受美人的贴心伺候,后面就慢慢的品出些别的来了。
“没事相求就不能好好服侍您了?”丽妃娇嗔道,从宫人手里接过漱口的茶盏,亲自递了过去。
文德帝笑笑不语,接过茶盏漱了口,又用干净的帕子擦了嘴角,这才道:“说吧,是何事?”
丽妃笑容凝了凝,明白文德帝这是没心思和她说笑了,心中酸楚,满宫的人谁不知道丽妃盛宠十余年,是名副其实的宠妃,风头甚至盖过了徐贵妃。
可只有贴身伺候的宫人们才知道,文德帝对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宠爱,虽然喜欢来她宫里,写字要她陪着,用膳要她陪着,就寝要她陪着,却不会给予她一点真心和爱护,他高兴了就逗弄两句,不高兴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冰冷至极,慢慢的,她就熄了心思,只求维持着这宠妃的名头而已。
“皇上,是玉河那丫头托了臣妾,说是上次答应了给您绣副炕屏,这不,昨日刚完工,就急吼吼的让她母妃带进宫来了。”丽妃边说边给宫女使了个眼色。
“玉河?那丫头可是很久没来给朕请安了!”提起玉河郡主,文德帝语气软和了下来。
“可不是玉河不来给您请安,而是她前些日子,无意中惹恼了她的太子哥哥,被禁足在王府呢”丽妃掩嘴状似取笑道。
文德帝点点头,这事他也是知道的,玉河招惹了太子正宠爱的妾室,被太子好一番惩治,裕亲王前些日子早就闹到他面前来了,又跳又闹的非要让他处置了顾成徽,给玉河扳回脸面,被他狠狠训斥了一通才消停了下来。
“那毕竟是太子下的谕旨,朕也不好插手此事。”文德帝淡淡道。
这本在丽妃的意料之中,皇上对太子那才是真正的宠爱,怎么可能会为了玉河给太子没脸,她真正的用意也不是要为玉河求情。
“瞧皇上说的,臣妾可没有替玉河求情的意思”丽妃笑靥如花,瞧着文德帝的神色还算正常,才继续道:“要臣妾说啊,都是玉河这孩子的错,因着自小被您宠爱,养成了一身的小性子,明知道那顾成徽得太子看重,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被冲撞两句就气得发了脾气..”
“冲撞?”文德帝皱眉。
“是啊,那顾成徽的宫人仪容不整冲撞了玉河,玉河想要稍作惩罚,顾成徽拦着不让,言语间就起了冲突,这才...”丽妃状似无意的说着。
“小小承徽也敢仗着太子的宠爱以下犯上?”
“毕竟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一朝得宠,可不就有些忘形了么?”丽妃语带感叹,却无形中直接给顾珊宝定下了罪名。
文德帝沉下了脸色,右手习惯的拿起腰间的玉佩把玩。
丽妃一时有些摸不准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不见皇上出言训斥那贱婢,快速在心里斟酌一番,又道:“依臣妾看,还是殿下后院太过冷清,堂堂太子后院居然只有那顾成徽一人伺候,换做是谁都会恃宠而骄。”
“你的意思是?”文德帝停下动作,看向丽妃问道。
“依臣妾看,皇上大可再指几个大家闺秀去东宫伺候着...”丽妃提议道。
文德帝冷冷一笑:“你这手倒是伸得挺长...”
丽妃吓了一跳,立马俯身跪地:“皇上,臣妾不该妄议东宫事宜,臣妾只是关心殿下,殿下正是血气方刚,而顾成徽总会有不方便伺候的时候...请皇上恕罪。”
文德帝闭眼沉思,撇开丽妃的真正目的,她所说的确实是他这阵子都在考虑的问题,就连人选都大概定了下来,只等着过几日下旨了。
他的儿子从前对女色不上心,他也就不勉强他,现在既然尝到男女之情,他自然要好好给他选些伺候的人。
“你说的,朕知道了”文德帝睁眼,示意宫人扶起丽妃,他也只是稍微敲打下她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怪罪。
丽妃战战兢兢的起身,心里却痛快非常,看样子,皇上已经采纳了她的建议。
等东宫进了新人,就不信那贱婢还有本事留住太子,丽妃在心里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顾珊宝失宠后的日子。
又陪着文德帝品鉴了一番玉河郡主绣的炕屏,这才让宫人们伺候着歇下了。
第35章
继太子承徽进宫一个月后,宫里又接连下了两道谕旨,黎翰林嫡女为太子承徽,袁御史嫡次女为太子昭训。
这一旨意让原本已经沉静下来的上京瞬间就热闹起来,大多数人都觉得圣上如今行事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太子选妃如此重大的事情,都进行的这么悄无声息,他们甚至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可见是临时起意定的人选。
而有的人却是在意料之中,圣上以前之所以没管太子殿下后院之事,一是因为正妃未定,二是太子对女色从不上心,这一遭体会到了男女之情,圣上肯定会替太子安排妥当,再加上前段时间上京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子禁足玉河郡主的事,圣上虽没有插手,却也是恼了顾成徽,这不,立马就赐下美人进宫分宠了。
可见圣上心里还是喜爱玉河郡主的。
可要他们说,玉河郡主这些年仗着圣上的宠爱,着实是有些嚣张了,太子殿下罚她的谕旨一出,上京不知多少被她欺压过的人都暗地里欢欣鼓舞,恨不能普天同庆了。
紫云轩
顾珊宝睡醒后,先是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回过神来后不见欢喜如意进来伺候,又抱着被子打了几个滚,弄出些微声响,这才见着欢喜端着水盆进了内室。
“主子”欢喜焉当当的唤了一声,一点也不似往日的精神。
顾珊宝惊讶,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欢喜这么没精打采的样子呢。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只是认真看了看欢喜,也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那就是心情不好了?
难道,是她的小姐妹托人带话本子进宫被发现了?顾珊宝无厘头的乱想着。
一直到欢喜给她穿衣裙的时候系错了带子,洗脸的时候拿错了丝怕,梳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扯掉她一根青丝,顾珊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默默的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身着桃红色纱裙,头上却簪着绿色松花石发钗,配上同色耳环的人,微微的闭了闭眼,简直是不忍直视啊。
“欢喜啊,你今日这是怎么了?”顾珊宝问道,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话本子被收走了啊。
欢喜给顾珊宝脸上简单抹了一点宫廷秘制的挑花膏,又在唇上涂了一点唇脂,才回神道:“奴婢没怎么啊,主子怎么这样问?”
“那你今日是打算把你主子我打扮的标新立异了,就这么一身走出去晃荡一圈,保准又是宫里的风云话题了”顾珊宝冷笑。
欢喜这才真的反应过来,一看主子果然是红色衣裳配的绿色首饰,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可真是...
“奴婢该死,主子您罚奴婢吧”
欢喜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真的是被主子宠坏了,居然敢在当差的时候出神,这要是换一个主子,早就把她打出去了。
“那你就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主子我能帮的一定帮。”顾珊宝询问。
“主子,这..奴婢没遇到什么难处..”欢喜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顾珊宝叹气,心里有那么一点挫败,是欢喜还不够信任她这个主子吗?却也不逼问,只说道:“那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去唤了如意进来伺候吧。”
欢喜磕了个头,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顾珊宝自己动手将头上的首饰取了下来,又在妆匣子里挑来选去,最终选了一根东珠做的发钗和两只耳环戴上,她一向都喜欢这么简单的搭配。
等了一会还不见如意进来,她疑惑的起身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帘处就听到了特意压低的说话声。
“主子刚才还问我是怎么了,我都差一点就给主子说了”这是欢喜的声音。
“你可真是,早知道就让我进去伺候主子,幸好咱主子心大,不然就你这样,主子早都发现端倪了”这是如意的声音。
“可是,主子迟早都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就说了,也让她早点适应这样的事情。”欢喜反驳道。
顾珊宝手指点了点下巴,偏着头认真的思索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欢喜的心不在焉居然是和她有关系,一下就瞪圆了眼睛“欢喜,如意,我都听到了,你们打算瞒着我什么?”
“主子”欢喜如意被这嗓子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就是心虚。
“快说”顾珊宝板着俏脸,做出怒气腾腾的样子,无形中还真是有了一点主子的威严,至少欢喜如意是被她这副陌生的样子唬住了。
欢喜不再犹豫,将今日一早圣上给殿下赐婚的旨意说了。
“这么说,殿下很快就要有新人了”顾珊宝语气低沉的感叹,心情瞬间就低落下去,眼眶也有些酸涩,明明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为什么心还会变得这么难受,就像是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呢。
“主子”如意低唤,主子这时候果然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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