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1 / 1)

那丫鬟听后扭过头来看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说:“多谢二姑娘挂怀,三少爷眼下正在调节,并无大碍。”

如此说来,也就是她走后没发什么了?

这么一想祝繁就放心多了,笑着跟人说了声谢谢后便没再说话。

要是荷香在这,定又会说她奇怪了,要知道平日里她要是跟谁走一路,那绝对会叽叽咕咕说个不停,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么规规矩矩的。

然而祝繁考量的不同,她现在脑子里跟塞了浆糊似的,乱糟糟的一团,在那人屋子差点就发生的事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回放,把她搅得是一团乱。

没一会儿功夫来到祝宅门前,丫鬟笑着跟守门的人招呼了一声便带着人往里走。

这还是祝繁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进来,而且见的人还是似乎并不待见她的老夫人,说不紧张是假的。

“老夫人,祝二姑娘来了。”

丫鬟走到门口时往祝繁稍作等候,一会儿后祝繁就听到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请进来吧。”秦氏放下茶杯,道。

紧跟着,祝繁便被那出来的丫鬟带了进去,入眼便是一身端庄优雅的秦氏。

祝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就对秦氏生出一股惧意来,然而对方的面相明明不是那种不好相处的。

“不用拘谨,坐吧。”

秦氏按了按嘴角,笑着对正要给她行礼的祝繁说,随即便见两个小丫鬟从外进来端着两碟不知名的糕点放到祝繁面前。

祝繁自是不敢真就着吃了,尤其想到不久前在朝升院发生的事她就无法镇定,搓了搓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问道:“不知老夫人找晚辈来是……”

父亲到底是教书先生,该做的礼节该说的话她多多少少也还是懂一些的。

秦氏倒是不着急,面带微笑地将祝繁上下打量了一通后才道:“到底是晋之的闺女,是个懂规矩的。”

晋之,祝繁她爹祝谏的字。

祝繁有点懵,她平时跟人说话直白惯了,这会儿忽然来个拐弯抹角的她就不习惯了,但没办法只好附和道:“老夫人谬赞了,乡下人不懂规矩,希望不要冲撞您才是。”

如此一说,秦氏越渐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紧接着她就让陈嬷嬷将屋里的其他两个丫鬟给带下去了。

祝繁心里越渐忐忑,随着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的心也狠狠抽搐了一下。

“繁繁,我能这么称呼你么?”秦氏笑着问。

祝繁赶紧将视线收回来,干笑了一下,点头说:“当然。”

说实话她是真不擅长应付这类人,大户人家的规矩什么的,对于她这种人根本就是一种惩罚!

秦氏面色温和,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祝繁再次措手不及,她道:“繁繁,能问问你跟弧……不是,跟你三叔是怎么认识的么?”

祝繁心里“咯噔”一声,捏着衣角的手心顿时密密麻麻冒出一片细汗。

倒不是她真怕了秦氏,而是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来说她跟她家三叔的初识,总不能真说是她闯了他的浴房才认识的吧?

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祝繁眼睛一闭,再一睁,大气都不带喘一下地说起假话来。

“就是……有一回三叔在外面溜达……呃,散步的时候无意中碰上了,就认识了。”

嗯,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这样啊……”秦氏微微颔首,似是若有所思,吓得祝繁差点破功。

难道……被看出来了?还是说在此之前她就已经问过三叔了,然后三叔说的跟她说的不一样,露馅了?!

不过好在秦氏在问完这个后就没再追究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件事,但接下来说的话也没让祝繁感觉到轻松。

她说:“繁繁,你跟我说实话,你对你三叔,你们是不是……是不是那种关系?嗯……男女关系?”

这可把祝繁吓得不轻,几乎当场就跳了起来,连连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您误会了,我跟三叔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我们……”

他们什么关系?什么关系才能让她每到晚上就忍不住想见他?什么关系他才会纵容她在他面前胡闹?

“你们?”秦氏疑惑。

祝繁一张脸憋得通红,站在那抠着手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又是怎么了,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然秦氏想的不同,既然祝繁说不出来,那她就问,从儿子那得不到的答案,她不信从这心无城府的小丫头嘴里还得不到。

于是沉思片刻后,秦氏问:“你喜欢三叔吗?”

“喜……”

“想清楚再说,”秦氏打断她的要脱口而出的话,“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想清楚了再说。”

会这么问,完全在于儿子的那句话。

我喜欢她。

男女之情的那种。

祝繁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秦氏,脑子里回荡着她的那句“男女之间”。

那也就是男女之情了?

她跟三叔……?

第三百六十二章 番外8 我只想要她

如何?”秦氏见她沉默不语,便又问了一遍。

祝繁微惊,与秦氏对视片刻后忽然便笑了,明媚动人单纯天真,“怎么可能,我跟三叔,男女关系?不可能的。”

这回倒是轮到秦氏愣了,“为何?”

主祝繁捂嘴笑,松手后眨了眨眼道:“为何?还有其他原因么?三叔是我长辈,该是我的尊长,我敬他都来不及,怎会对他生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呢?”

抠了抠袖子,祝繁状似思索道:“三叔慈悲心肠,真心诚意将我视为小辈才教导我的,我也真心希望他好,所以老夫人,您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找个三婶儿啊?”

边说,她还特意上前了一步,双手背后一脸纯真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秦氏。

秦氏被她这话说得竟是无言以对,半天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真的?”

祝繁背在身后的手一紧,吞下喉咙的堵塞,点头说:“自然了,难道老夫人不这么想么?”

秦氏愣了愣,后跟她一块笑了,颔首道:“是是是,小丫头果然是个鬼机灵,我还当你……呃……”

祝繁歪头,“当我?”

秦氏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哈哈……”

“嘿嘿,”祝繁跟着笑,然下一刻却突然收起笑声,歪着头看着秦氏,面带微笑说:“老夫人,您定是当我喜欢三叔,对不对?那如果真是那样呢?”

秦氏的笑僵在嘴角处,准备端起茶杯的手放在杯把儿上也没了动作。

祝繁放在身后的手紧了紧,突然,她又笑了,“对不住,玩笑话,您别当真。”

秦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然到底顾及着祝弧,也不好真怪罪她什么的,只道:“就知你是个机灵的,倒不是其他,关键你也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想必也该是懂的,他身子不好,我……”

“明白,”祝繁把手从后面顺到身前交叠在前面,垂眸看着秦氏裙子上的花纹,微笑道:“他身子不好,经不住别人的闲言碎语,更何况我跟他也真的没什么,您就放心吧,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她不傻,秦氏来找她说这番话是为了什么她一眼就看不出来了。

这回倒是把秦氏说得无话可说了,脸上一阵不自在,只好道:“好孩子,晋之家的姑娘就是懂事,也难怪你三叔这么疼你了。”

祝繁闻言垂了垂眸,抠着手指头说:“是,他疼我……”

吸了吸鼻子,她又抬头笑着看着秦氏,说:“老夫人应该没别的事儿了吧?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我爹快下课了。”

秦氏这会儿正不自在着,自然不会选择留人,听后连道:“行行,对不住,耽误你时间。”

祝繁笑着摆手,“没啥,您不用起来了。”

边说着,祝繁边转身。

秦氏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等等,繁繁,你……”

“放心吧,”祝繁回头,笑道:“以后我不会来烦他了。”

“这……”秦氏欲言又止,见她已经走到门口,便将到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祝繁走后,屋中屏风后传来响动,秦氏回头一看,自家三儿正一脸惨白地里头走出来。

“弧儿,”秦氏赶紧着上去扶着人,心疼道:“你这又是何必,明知自己的身子是个什么样,你还……”

祝弧颤颤巍巍地在秦氏的搀扶下坐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我早该晓得她对我……”

心口如一把小刀凌迟,牵扯着整颗心脏,一动,好似浑身都在痉挛。

秦氏红了眼,哽咽道:“弧儿,何必……你这是何必,你们……本不适合在一起啊!人言可畏这点道理她都懂,难道你还能糊涂了不成!”

“人言可畏……”

祝弧无力地抬眼看向她,精致的眉眼处全是哀伤,好看的眸里泛着水花,仿佛下一刻他一眨眼就能掉下来。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抓住秦氏,以从未有过的急切语气道:“对,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她定是想到了这个方才说那些话的,娘,她定是为我着想的,她是喜欢我的!不若……不若……”

不若怎会几乎日日陪他,不若,怎会在那等情况不推拒他,反而合上了眼!

如此一想,他便像疯了般,紧紧揪着秦氏的衣裳突然起身,不顾自己羸弱的身子迈开步子便要去追人。

“繁儿,繁儿……”

“弧儿!”秦氏一把抱住他,像小时候那样摸着他的头,哭着说:“你怎么就不听为娘的话呢?!你长她十岁,她敬你为尊长,你们断然不能在一起的啊!”

“不……不……”

祝弧很恐慌,身子不好的他光是说这一会儿的话便急促地喘起来了,“繁儿是好孩子,她是为了我才说那些话的,她……是心悦我的,娘……”

“是是,是,”眼见着人就要倒下去,秦氏赶紧着应着。

屋外下人听到动静进来亦是吓了一跳,赶紧地去喊家里的大夫来。

祝弧抓着秦氏的胳膊,喘气道:“娘,我要见她,我要……”

“好,好,都依你都依你,”秦氏抱着他,一个劲地安抚,“依你就是,听话,先别说话了,别说话了,啊?”

祝弧不住地喘气,原本揪着秦氏袖子的手也因难受放到了自己领子上,秦氏再不敢说半句不好的话,结果还没等大夫来,祝弧便晕了过去。

一炷香时间后,朝升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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