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1 / 1)

神庙的主庙外有一个小屋,那是专门守夜的人待的地方,因为曹春花情况特殊,所以这几天晚上比平时多了好几个人,这个时候不能轻易惊动了他们。

萧九觉得可行,但却道:“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回吧。”

祝繁皱眉,小声说:“这哪成啊,你对这一点不熟悉,万一搞错了反倒把人弄醒了多得不偿失啊,我带你去。”

“繁繁……”萧九无奈。

祝繁坚持己见,“我要去。”

萧九透过朦胧的夜色和那微不足道的光看到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的淡淡的光,最后无奈一叹,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失恋,我这辈子就他一个

根据祝繁的指示,萧九带人直接上了大庙的屋顶,从屋顶寻了一处地方不动声色地取下那上头的几片瓦,两人便从这块地方下到了庙里。

祝繁直接将人带到那尊偌大的神像后,神像的两边都被挂着黄绸布,正好掩人耳目,就算有人,也能在黄绸布的掩护下偷跑出来,关键还挡风。

祝繁跟萧九进了神像后,借着微弱的光看着萧九那张温和斯文的脸说:“我去给你抱被子,今晚就先委屈一晚吧。”

说着就要解下披风走,不想被一只伸过来的手臂给挡住了。

“萧大哥?”祝繁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只阻止她脱掉披风的手。

萧九轻笑,目光温润地看着她,说:“别麻烦了,这样便好,我送你回去。”

祝繁一听,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这样也行,一会儿你自己顺便就把被子给带过来了。”

闻言,萧九失笑,说:“我就送你回去而已,不要什么被子,不需要。”

“不需要?”祝繁瞪了瞪眼,将这一方地方看了看,无语道:“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啊?现在晚上这么冷,你是打算明天我来这发现一个冰冻人么?”

她是不冷,但不代表别人也不冷啊,看看外头的人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萧九抿了抿薄唇,轻笑一声,突然间就张开了手臂将祝繁抱了个满怀。

“你干什么?!”因为外面有人,所以祝繁不能大声说话,只得压低了声音吼他,一边挣扎着。

“嘘……”萧九在她耳边小声道,“好久不见,我想你了,让我抱抱。”

祝繁僵了僵,感受得耳边的呼吸和面前这具温热的身体,紧抿了唇。

虽没有动,但语气却是算不上好,“萧大哥,你明知我有喜欢的人的,你怎么还……”

她实在有些不明白萧九是怎么喜欢上她的,他们虽说的确相处了几天,但也仅仅只有几天的时间,之后的时间便一直是书信往来。

难道这样也能让一个人喜欢上另外一个人么?要不要这么快?

萧九轻叹一声,没有松开人,只无奈道:“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所以我这不也没打算撬墙角么?只是繁繁,我不甘心呐……”

都快三十了好不容易喜欢一姑娘,结果人家还是名花有主的,你说他点儿背不背?

祝繁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他才好,只能干巴巴地道:“总有一天你会遇上好姑娘的。”

萧九闻言苦涩,微微扭头,“能比你更好?”

隐隐的,男人的唇从她耳边擦过,祝繁趁他不注意推开了她,捂着耳朵垂了垂眸,说:“我不好,好姑娘是不会害人的。”

萧九乃习武之人,自然能在这黑暗的地方看清她的一举一动,此时见其小小的一只站在自己面前,他那宽大的披风将她显得更小了。

心下不禁更软,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沉声道:“谁说害人的便不是好姑娘了,繁繁,善良跟害不害人是没关系的,你不过是自保罢了。”

祝繁眨了眨眼,因为萧九脸上的神色让她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于是便忘了他现在的动作有多不合时宜,便这般呆呆地看着他。

小姑娘粉嫩的唇色让萧九头脑有些发热,本着逗她一逗的心跟她接近,殊不知自她走后他真的忘不了她。

如今,人便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身上还穿着带有他的味道的衣裳,傻愣地站着,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想不心猿意马都难。

渐渐的,记忆中的那张脸缓缓靠近,祝繁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待那温热的鼻息喷洒于脸上,陌生的味道让她心中一滞,眼前那张脸忽然一变,惊得她慌忙侧头,带着一点素竹气息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祝繁将人使劲推开,摸着脸,不自在地看着萧九,也不说话,便用那双指责的眼看着他。

萧九落了空,心底有些失望,却也不想让她不高兴,便叹了一声道:“你别生气,便是我越矩了,以后断然不会了,我送你回去吧。”

祝繁的心头的确有那么一刻是气的,甚至差点就对人动了手,但耳中一听他这样的话,她却是有火无处发,那股气焰很快就消下去了。

萧九要送她走,但她却没有马上动,放下手看着男人,有些涩涩地开口:“我很爱他。”

许是两人气质相同,方才她仿佛从面前人身上看到了他,不若也不会反应那么慢。

萧九愣了愣,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有那么片刻的波涛汹涌,却也只是片刻的时间,片刻后他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之后,两人再没有说话。

就在祝繁要解下披风还给他走的时候,男人却挡住了她的手,对上抬起来的那双疑问的眼,说:“回去了再脱吧,冷。”

祝繁的手指僵了僵,没有说话,只很听话地放下了手。

萧九一笑,拦了那纤细的腰从庙中飞身而出,不过小会儿的功夫就将怀中的人送到了她的闺房外。

“你等着,”祝繁将披风解下还给他,却转身到屋子的柜子前,从最底下的那层柜子里抱了一床棉被过来。

萧九站在窗口,眼瞧着她那娇小的身子被棉被挡住了一大半,便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长腿一迈便轻易进了屋子从她手里拿过那床被子,说:“都说了不需要的,何必麻烦。”

祝繁摇头,“让你拿你就拿,怎么这么多废话,难道你真想把自己弄病了好坏事儿啊?”

其实,她本是不愿这么说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萧九已经不单单是她当初想要利用的人了。

她看得出来,萧九是真的对她好,许是喜欢她的话也是真的,不若怎会对本该陌生的她如此施以援手呢。

萧九对她好,她自然不会因为萧九对她存了不该有的男女之情便不顾人家的生死,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责任和义务该对谁好,她不想让萧九误会,但也不想他因她生病。

祝繁想得简单,萧九也不是笨人,只是小姑娘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是放不下。

“繁繁,”他将被子放在桌子上,呼出一些冰凉的气息,脸上带着苦涩,“如果不是他,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身为曾经的江湖中人,实在不该如此儿女情长,萧九这近三十年的光阴里也确实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小姑娘。

可感情这种事如果能猜得到摸得透的话,也就不会有世上那么多恼人的事了。

换成以前的祝繁或许会觉得萧九这样的为人所不齿,哪有一个大男人总为了情啊爱啊的糟心,何况还是萧九这样的江湖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祝繁是有喜欢的人的人,近段时间来也体会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情,此时便再嘲笑不起来也洒脱不起来了。

“萧大哥,”她抬头看着他,很认真的,“你不要喜欢我好不好?我喜欢你,但只是大哥的那种,我不想大哥为难我,我跟他……我跟他虽还未成定数,但我对他是真心的,我只能喜欢他,这辈子都只能他一个人。”

她从来都没说过这样的话,便是对云妹儿,也没这么说过。

她觉得自己矫情,分明肚子里没那么多墨水,却还想学别人做些风花雪月来。

萧九觉着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着他那颗脆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再跳得快了便像是要爆炸了似的,哽得他喉咙有些疼。

“只能他一个么……”他沉吟,脑中有些空空的。

祝繁不知怎么的,心里难受得很,眼眶也红了,想哭,“萧大哥,当我大哥好不好?我们不一定要那种关系啊,你便别为难你自己了好不好?”

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可偏生对待真心待她的人,她却是一点也狠不下心来。

萧九本来是个陌生人的,但为了她不辞辛苦的从镇上大晚上的赶过来,这些日子来还一直帮她谋划。

她觉得自己欠这个人的太多,再欠下一份情的话,她永远也无法安心的。

萧九见不得她红眼,因为她一难受,他便比她更难受,眼眶也有了涩意,“繁繁呐……”

伸手将那小姑娘轻轻揽进怀里。

“不……”祝繁后退。

“就一会儿,”萧九放软语气低声下气,“就让我抱一会儿,让我绝了这个念想好不好?你看我大老远的过来,之后也不知何时能再见,你便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在客栈的时候他便看出来了,她对那个男人是真心诚意的,说起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的一双眼都在放光。

或许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那时有多好看,好看到他竟是看着她说另外一个男人时的模样时喜欢上了她。

来这之前,他是存了一份心思的,想着她或许会通过这次事情后对他动心。

他真的就存了那么一点点的心思,真的只是一点点,连一粒粟米都没有的大小。

可如今,那粒粟米也被碾磨成粉了,唯独剩身后那一夜的黑与凉。

第二百三十五章 醋缸,狐王大人总是吃醋

萧九走后,祝繁无一丝睡意,屋里没有点灯,但她却看得明白。

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练成了这么个本事,就算不用光照,也能将黑夜里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是眼下,她却不想这般的明白清楚。

她没有想过会在那人之外惹来另外的人,更没有想过这世上除了他,除了云妹儿跟祖母和荷香外还有另外一个陌生人对她如此上心。

祝繁有些不知所措,萧九的那张脸和身影让她心口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你在想他,”忽然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鼻间,男人熟悉的嗓音带了些冷意,不似平日的温柔。

祝繁猛地抬起头,就见得那着一身红衣的人站在床边,一张如画的脸跟霜似的,有那么一瞬间,祝繁没能认出这个人便是她那温润如玉的三叔。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让嫉妒心极强的男人心里的那股火焰蹭蹭上涨,伸手便扼住了她的下颚,咬牙切齿:“孤在问你,是不是在想他。”

祝繁感觉不到下颚的疼,却能感觉到他来自他手上的那股狠劲儿。

头一次,祝繁真正意识到了这个人不仅仅是她那温和的三叔。

四目相对,空气忽然间变得更冷了,诧异过后,祝繁瞧着这张绝世的脸,心里揪成了一团,“你凶我……”

他在她面前何时拿出过身份,又何时这般对她说过话。

她不怕他会将她如何,只是怕他突然间转变的态度。

祝繁觉着,镜花水月果真是存在的,譬如此时此刻,她有点大梦初醒的感觉,却又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便觉着仿佛,她没有回来这里。

可是不管梦里梦外,她的三叔都不会这样对她的。

狐之亦一怔,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近乎慌乱地松开了钳制住她下颚的手,“繁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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