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布固然可疑,但是臣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子殿下解答。”
“不敢,愿听教诲。”
祈仓将血布握在手里:“臣为妖族效力数百年,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要屡屡与我过不去?凝羽之事我已答应妖君不再计较,也将那些流言蜚语压下去,但为何太子殿下要次次找我麻烦呢?”
单听这话,似乎流光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将军言重了。”流光忙行揖礼,“流光之所以对此事如此看重,正是因为在意将军府的安危,从府中查出血布,便证明府中有危险,倘若对危险视若无睹才是真正的与将军过不去。”
“太子真是长大了……”祈仓笑的略显凄凉,“吾儿不如你啊……”
流光道:“将军过奖了。”
“既如此,太子殿下想怎么查?”
流光抱拳道:“不知英纵在哪里?流光不才,有几个问题想向他请教。”
“吾儿有事外出,午时回来,你们若是等得及,便去偏厅等着罢。”祈仓转身离开,“怨桐,你帮我招待太子殿下。”
“是。”
怨桐将三人请到偏厅,俯首道:“太子殿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怨桐。”
“不用了,你下去吧。”
“是。”
等到怨桐离开,流光才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要打起来。”
桑齐拍拍流光的肩膀道:“不错,对答如流。”
暮鸣狐疑的望向流光:“那血布……是不是做了手脚的?”
桑齐忙捂住暮鸣的嘴:“嘘,此事过后再详说。”
暮鸣打掉桑齐的手:“君子动口不动手,话说你这手上怎么有股血腥味?”
桑齐将双手摊开,无奈道:“昨天晚上为了不被寒霜冻到失去意识,自己拿指甲扎进去的。”
流光道:“昨晚来晚了,难为你了。”
“还说呢。”桑齐将手收回去,“你俩去的那么晚,我差点就被做成玩偶了,说不定就成了流光的样子。”
暮鸣神色凝重:“我还是觉得凝羽有很大的可能,对流光这般恨之入骨且有能力吞食魔物的大概也只有她了,兔子曾经在这里见过魔物,但这次我们却没发现,说不定就是被她吃了呢。”
“可她不是死了吗?”
“或许她的葬礼只是掩人耳目呢?没有谁亲眼见到她的尸体,看到的都是棺椁而已。”暮鸣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和凝羽被诛心所伤,你能活她就也有活的可能,虽然你说她刺的是心脏的位置,但倘若偏那么一两分,再加上魔气强大,不是没有活的可能。倘若她活着会因为伤了太子殿下而获罪,但倘若她死了,此事便会一笔勾销,将军府也会因此得到最大的体恤。”
“暮鸣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桑齐摸着下巴道,“但如何确定凝羽是否真的死了呢?掘墓吗?祈仓那老儿还不把我们生吞了?”
暮鸣摇摇头:“掘墓无用,将军府完全有能力找一个替死鬼。”
“那还说什么呢?等抓到那诡异女子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桑齐摸着手心的伤,“我这伤也不算白受。”
正说着,英纵从外面走了进来:“你们找我何事?”
“英纵。”流光起身道:“你说实话,凝羽是不是没死?”
英纵原本不屑的脸上骤然间变色:“你说什么?凝羽她就死在你的手上,如今她死了你还不放过她。”
桑齐颇为嚣张的走到英纵跟前:“小子,你昨天把我抓进去的时候没想到我会跑出来吧?”
英纵冷笑一声道:“跑出来了就再抓进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抓进去?”桑齐一棍子砸在英纵身边,“你试试?”
“当我怕了你?”英纵手中大刀显现,“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从结界里逃脱的?”
流光和暮鸣没想到他二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站起一边很是无奈。
二人从房内打到房外,又从房外打到房内,依旧没分出个胜负。
流光不禁笑道:“不错,居然不落下风。”
暮鸣横了流光一眼:“倘若是你,这会说不定已经输了。”
流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输赢乃兵家常事嘛。”
棍子与刀终于停了下来,英纵满脸怒气:“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桑齐将棍子提在手里:“过奖,还来吗?”
英纵也将大刀收回:“今日到此为止,先说你们找我何事?”
流光将茶杯放下,招呼道:“先过来喝杯茶,我们慢慢细说。”
英纵走进屋内,将茶一饮而尽:“说吧。”
流光道:“凝羽葬在哪里?我回来的晚想去拜上一拜。”
“不必。”英纵一口回绝,“她不会想见你。”
“那说另一件事,我听说你养魔物?”
英纵等着流光:“是又如何?这些难道不是公开的秘密吗?但凡有点权势的,谁不喜欢养点魔物?”
流光莞尔一笑,甚好,承认就好。
“那魔物现在呢?我们能看看吗?”
英纵挑眉道:“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我看你是没有吧?”桑齐拿起空空的茶杯做个喝茶的动作,“就像这样,没有了。”
英纵不理桑齐:“若是没其他的事,我便告辞了。”
流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桑齐拦住:“请便。”
流光不明所以的望向桑齐:“为什么让他走了?”
暮鸣道:“我猜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聪明。”桑齐对着暮鸣竖起了大拇指,“我在他身上种了幽寻。”
“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就算英纵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的东西。”
暮鸣道:“上次你找到天夷山,也是用的这个吧?”
桑齐点点头:“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聪明。”
“多谢夸奖。”
三人回到威风凛凛,果然老黑早已备好了好酒好肉好菜。
尤其是那盘肉,色泽红润,外焦里嫩,一看就特别好吃。
“看样子你们此行挺愉快。”
桑齐道:“还行,反正祈仓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老黑叹口气道:“来喝酒吧,我一直温着。”
正大快朵颐间,砰的一声,邱光出现在了桌前。
流光吓了一跳,手里的肉都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邱,邱广。”
暮鸣见是邱广,忙离席行揖礼:“暮鸣见过邱侍卫。”
邱广回礼道:“暮鸣将军也在。”
流光看着掉在桌子上的那块拳头大的肉,垂涎欲滴,想了半天还是捡起来吃了,一来桌子干净的很,二来只吃了一口不能浪费。
“太子殿下。”邱广不禁挑眉,“妖君让邱广带太子殿下回去。”
流光便吃肉边嘿嘿道:“有什么事吗?”
“属下不知,只知道祈仓见妖君不多久,妖君便命我把太子殿下带回去。”
老黑将筷子放下:“怎样?我说依祈仓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吧?”
流光一阵狼吞虎咽:“桑齐,暮鸣,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这趟回去怕是没个把月出不来,你们一定要争气啊,尽早把我救出来。”
桑齐拍着胸脯,想把卡在嗓子眼的那块肉尽早顺下去:“你出不来我们能进去吗?蔷薇还在里面呢?我们总不能连探视的权力都没有吧?”
流光摊手道:“你可以等她伤好了,自行出宫。”
桑齐继续吃肉:“也成,她在宫里也安全写,松子还能陪她说说话。”
“既如此,太子殿下,我们回去吧?”邱广笔直的站在一边,做出请的手势。
流光无奈起身:“老黑,你这里有没有食盒,我带一块肉回去给我老子尝尝,他一吃的开心说不定大发慈悲放了我呢?“
暮鸣看向流光:“你是自己吃?还是给妖君吃?”
流光翻了个白眼道:“多放几块吧,母后、松子,还有蔷薇,你说对吧?桑齐。”
“对对对,你不如将这一张桌子都搬走吧?不对,你将老黑请进宫里好了,想吃什么直接让他做。”
老黑笑道:“说什么呢,灶屋里还有很多,我去拿。”
流光对邱广赔个笑脸:“也分你一块。”
邱广道:“属下不敢。”
老黑将食盒递给流光:“剩的也不多了,倘若以后有缘,再做给太子殿下。”
流光谢过之后,便提着食盒同邱广走了。
暮鸣望着流光远去的背影道:“桑齐,你那幽寻不会被英纵发现吗?”
“不会。”桑齐斩钉截铁,“就他那两下子还不行,吃完了你就回去歇会儿,我感觉那英纵一时半会儿不会暴露,我先去探下风声,有消息了就立马通知你。”
“也好。”暮鸣眉眼含笑的望向老黑,“老黑啊,肉还有吗?我想带回去两块,两块就好。”
老黑看着桌子上仅剩的两块,将桑齐伸过来的筷子打了回去:“我去帮你装起来。”
桑齐哀嚎:“我的肉啊……暮鸣,你院子里不就一个小老虎吗?你都吃过了还吃!撑死你!”
暮鸣将酒杯里的最后一滴酒饮尽道:“我院里还有一条小黑蛇呢?一块肉怎么分?”
“小黑蛇?就是那条把你和兔子带到这里的小黑蛇?”桑齐的牙齿咬的咯咯响,“倒是挺利索的,那天为了抓住她,没少摔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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