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1 / 1)

陆瑾沉要他亲手送。

何子殊想着自己曾经在宋希清面前信誓旦旦,说“那些都是假的,队长对谁都很好”,就觉得对不起宋老师。

何子殊沉默。

拿起手机,给陆瑾沉发了消息。

——我可以去阿夏家过年吗?

那头回的很快。

——不可以。

何子殊:“……”

说好的想做什么都可以呢。

——想去?

——嗯。

——过了年陪你去。

何子殊认了命,但期间工作一绊,也忘了要跟刘夏说,他要去陆瑾沉家过年这件事。

等他录制完最后一个通告,回到别墅的时候,手机疯狂响了起来。

何子殊低头一看,已经过了零点,大年三十了。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写着“刘夏”两个字,何子殊这才想起来忘了回消息,心虚到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

那头的声音很嘈杂,风声很大,就像站在什么旷地中似的。

何子殊还来不及开口,刘夏的声音已经吼了出来。

瞬间盖过风声。

还激动到连飚了几句小脏话。

“卧槽!卧槽!卧槽!我他妈!子殊!!是不是你!对面那个led屏是不是你包的!!!”

何子殊一怔。

“你说什么?”

第74章 哄你

风声、呼吸声、隐约还有几句尖锐的喊叫,隔着一道屏幕,被滤去了好几分,甚至有些变调,何子殊没听清。

两人像是不在一个频道上。

何子殊不知道在问什么,刘夏也不知道在答什么。

“就是对面时代广场那个最大的led屏!是不是你包的!”

“还有这边这个堤岸!”

“艹电话上说不清!你等着,我给你发个小视频!”

刘夏自顾自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何子殊勉强听清其中几句,正想开口,“滴——”的一声忙音,耳边所有杂音散了个清静。

挂断电话的同时,微信界面,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

何子殊只潦草扫了一眼,心里一惊。

只一个电话的功夫,满打满算也就四五分钟,这轮番的消息怎么回事?

何子殊忙打开微信。

【子殊啊,哥年纪大了,受不住这刺激啊!】

【小殊,你这操作,哥的朋友圈都炸干净了。】

【子殊子殊!你在哪里?我想去那条野河!我要看现场!】

【在哪里?】

【是你还是陆队?】

【看视频!看视频!看视频!马上!】

涂远的、杨浩的、谢沐然的、纪梵的、刘夏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消息一条盖过一条,连内容都来不及看清,紧跟着就有新的消息提示。

最后一条是刘夏发的,连发三句“看视频”,何子殊被带的手心都差点出汗,忙点了进去。

视频不长,只有半分钟。

何子殊都没打开,只看了看那封面,心跳便漏了一拍。

野河,对岸的时代广场,广场上的led屏。

那上面映着的……是“blood”。

何子殊屏着呼吸点了进去。

是“blood”的演出视频。

视频中的他,还坐在那张被涂鸦的看不出原来面貌的高脚椅上,戴着口罩。

身后也依旧是涂远他们。

何子殊半天没回过神来,刘夏便发了条语音过来。

何子殊点开。

“视频只拍了一点点,也拍不长,后面你可能看不到。不止是我们blood,后面还有其他乐队,都是当时跟我们一起在这边排练的刘哥、蒋哥他们。我朋友圈、还有涂哥他们朋友圈都疯了,说你这操作太要命了,一群三十好几的男人了,看到这视频,一边红眼睛一边‘骂’,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好几个连夜开车就往这边跑的。”

“对了对了!还有这一排的灯,也太他妈秀了吧!从堤坝头亮到堤坝尾!”

“你不会真的包了一天吧?大年三十唉,这全市最大的led,多少钱?”

“算了算了,你也别跟我说了,我怕受不住。”

何子殊来回听了两遍,发了个消息回去:什么灯?

刘夏:就野河这边的堤坝上啊,一排的灯,都是新的。

刘夏说完,消息框便弹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野河还是那条野河,但堤岸上多了一排新灯,就立在那些掉漆、锈蚀、再也亮不起来的旧灯旁,像是替它们亮着似的,历久弥新的模样。

紧接着,刘夏又甩过来一个链接。

何子殊点了进去,是最大的自由论坛。

帖子的标题写着《最后一天的时代广场,不做告别,只撒野》

而发帖人的名字,叫“老狼几点钟”。

这名字何子殊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

当时在野河这一批乐队里,最出名的,就是“十二点钟乐队”。

虽然玩地下音乐的,不兴辈分那一套,可“十二点钟”是最早成立的一批,也是他们带的头,很多玩音乐的年轻人才在这边扎了根。

哪怕是何子殊的前东家“blood”,在他们跟前也是弟弟。

而“十二点钟”的主唱就是老狼。

何子殊:“是狼哥?”

刘夏:“对,是狼哥,不是今天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十二点钟’解散后,狼哥自己建了一个工作室,搞新媒体的,你也知道狼哥的性子,不一直就是个野生诗人嘛,用‘老狼几点钟’这名字写文章,粉丝还不少。”

何子殊笑了笑。

时代广场的led屏已经上了热搜,这明显带着“知情意味”的帖子一经发出,又因为发帖人是“老狼几点钟”,很快便建起了高楼。

【老狼几点钟:很多人来私聊我了,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就建个帖子。是的,今晚时代广场上的演出视频有我,有“十二点钟”。

除了“十二点钟”之外,还有“blood”、“九门”、“废土”、“蓝房子”、“八十一”。

很多人可能不认识这些名字,可对我来说,都是老朋友了。

不用怀疑,你们狼哥我年轻的时候还真是玩乐队出身的,虽然现在是老狗比一个,但玩乐队的时候,不是老狼,是小狼。

开这个帖,也就跟大家聊聊天,因为有个小姑娘来私聊我,说在时代广场看到视频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看着就哭了。

当时她手上还抱着女儿,三岁了,在怀里待着很乖,还帮她擦了眼泪。

广场上人很多,停下的也不少,除了第一个“blood”外,能认全的,几乎没有,她是其中之一,于是每闪过一个片段,她便跟大家一一介绍过去。

后来怎么突然就哭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记得她被拉去第一次看演出的时候,还是小姑娘,可现在都是孩子他妈了。

我跟她说,小姑娘永远是小姑娘,哪怕有了迷你小姑娘,也依旧是。

等回完这句话,鼻子半天没通过气,才发现我也哭了。

小姑娘还是小姑娘,我这小狼狗已经是老狗比了。

回去打开朋友圈,嘿,原来哭鼻子的老狗比不止我一个,挺好,哭的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丢脸。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这面led屏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当年吹过的最大的牛逼——“等哪天我们出名了,就包下对岸时代广场那个led屏,放一整天,到时候你们这一个个的,什么‘废土’、‘蓝房子’也别练习了,就搁这里看一整天”,实现了。

虽然实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十二点钟”,没有“blood”,没有“废土”,没有“蓝房子”、“八十一”了。

虽然实现的时候,没分出个第一、第二。

虽然实现的时候,已经不是“年少有为”。

但还是很荣幸,能成为一些人的“青春”。

野河在,老友也还在,差不多是时候喝杯酒了。

最后,说了这么多,最想感谢的,还是小朋友。

真的真的感谢,用这最后一天,给了我们这些老狗比们一个最年少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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