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甚至一路上都在何子殊耳边叭叭,要他去偷陆瑾沉的钱,然后跟他去喝奶茶。

有钱,又有老头乐,只要握好方向盘,一脚油门就可以进城。

几人回到小屋,被白英他们带回来的鸡王已经满院子跑了。

何子殊去简单洗了一把,还没出浴室,就听到外面谢沐然的尖叫声。

“啊啊啊,梵梵,哥,你们快拦住它!”谢沐然惊叫着跑了进来,纪梵和陆瑾沉则是靠在一旁的门上笑。

何子殊这才看清被半高的门槛拦在外面,嘎嘎大叫的大米。

谢沐然躲在何子殊身后,瞬间有了底气,对着大鹅喊道:“你等着,我找人打你!”

“它也太厉害了叭,翅膀一张八米八,还会飞!”

何子殊哭笑不得:“你怎么惹着它了?”

“跟它抢吃的了,”纪梵把一块炒米饼塞回谢沐然嘴里,“当着它的面抢它的粮,不飞起来咬你咬谁。”

“我怎么知道这米饼是给它吃的?”谢沐然显然也有些崩溃,“这东西不会不能吃吧?”

“是隔壁爷爷送的,给我们吃的,只不过大米也很喜欢,就拿了一点出来,当零食喂它。”何子殊笑道,“可以吃,别怕。”

谢沐然顿时觉得很委屈:“那就不是我抢它吃的了,是它抢我吃的啊!”

陆瑾沉看了谢沐然一眼:“记吃不记打。”

纪梵:“说不定等会还要跟余老师带回来的鸡打架。”

“那我就抓它去做宫保鸡丁。”谢沐然龇了龇牙。

村霸大鹅还在门槛边晃荡着,谢沐然不敢出门,只好对何子殊投去求助的眼神。

接收到信号的何子殊走到桌旁,掀开一块墨蓝的碎花布,熟门熟路地拿出一块米饼,走了出去。

走在门槛边,才蹲下身来。

何子殊低着头,一点一点把米饼掰成碎末,对着嘎嘎叫的大米轻声哄:“小朋友要乖乖在位置上等着,老师叫到名字的时候才可以来领小饼干,知道吗?”

说完,就抬手往远处一撒。

村霸大米扭头就跑,连带着从角落里冲出来的鸡王一起。

势均力敌,激烈碰头。

何子殊久违的孩子气,让陆瑾沉的心都跟着塌了一小块。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何子殊了。

也许纪梵说的是对的。

这样就很好。

何子殊安顿好几只小的,便进了厨房。

在白英的示意下,纪梵和谢沐然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换话筒的间隙,趁着白英和余铭在外头,谢沐然一边洗番茄,一边靠近何子殊,问道:“姐跟我说,今天是你自己要求下厨的?”

“嗯。”何子殊点了点头,“怎么了?”

谢沐然神情有些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痴,”纪梵塞了个还带土的地瓜在谢沐然手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谢沐然恨恨地扬了纪梵一脸水。

谢沐然向来藏不住话。

何子殊只稍作一顿,就笑着问道:“想说什么就说。”

谢沐然抬眸看了纪梵一眼。

“好了,话筒在调试,收不到音,现在不问的话,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何子殊说话的时候,还顺带着敲了一个鸡蛋。

脆薄的蛋壳敲在玻璃碗上,瞬间碎成两半。

他停下动作,看着谢沐然,轻笑道:“还不说啊?”

“能憋得住?”

谢沐然摇了摇头:“憋不住。”

谢沐然往四周扫了一眼,见也没摄像头跟着,才压着嗓子道:“要是不想做的话,我们就不做,没关系的。”

“就算是安姐要求的,只要你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

何子殊手上动作一顿,有些怔神。

他没想到,谢沐然斟酌很久的说出口的,会是这样无关痛痒的小事。

但这副神情落在谢沐然和纪梵眼里,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谢沐然和纪梵喜欢何子殊做的菜,但前提是,何子殊愿意做。

之前在家的时候,谢沐然曾无意提起何子殊为什么会做饭这事。

那时何子殊的回答是,他做饭不是因为喜欢。

那时年纪小,寄人篱下,偶尔吃不上饭,或者全是些冷菜剩饭。

为了叫自己吃得稍微舒服一点,就摸索着学了。

何子殊说得云淡风轻,可纪梵和谢沐然却觉得不是滋味。

尤其在充分发挥想象力之后。

在他们的想象中,六七岁的小子殊,小小的个子,因为够不到灶台,只能搬个小板凳踩着,费劲地炒着菜。

说不定还摔过好几次,一边哭一边抡大勺。

自那以后,他们就基本不叫何子殊下厨了。

“是公司那边要求的?”纪梵皱了皱眉,“还是安姐?”

对于这种生活类综艺来说,“会做饭”的确是个很大的卖点,公司抓着这点下功夫,倒也在常理之中。

“没有。”何子殊擦了擦手,语气轻快:“做个饭而已,只是麻烦一点,却也说不上讨厌。”

他完全没想到,在纪梵和谢沐然心里,自己已经被盖上了“生活在做饭阴影下,童年悲惨的留守儿童”的戳。

“一顿两顿的确不是很累,”纪梵接过何子殊手里的碗筷,放在砧板上,正视道:“可在镜头前,你就不可能只做几顿饭。”

谢沐然在一帮搭腔:“对啊,要是之后,节目组又折腾你做游戏,又要让你做菜,那真的会很辛苦。”

“其实让白英姐做也可以啊,节目组不会为难她和余铭老师,所以不会很辛苦。”

“你就在旁边切切菜好了。”

两人还在说着,何子殊却停下了动作,问道:“你们吃过白英姐做的饭吗?”

纪梵就不喜欢何子殊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却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句:“没有。”

“其实白姐不喜欢下厨。”何子殊回道。

“前几天每次吃饭,她都只草草扒了几口,”何子殊俯下身子,往灶台里添了点柴,“这老式灶台烧的是木头,烟气重,嗓子一熏、脸一蒸,就没有什么食欲了。”

“也挺伤皮肤的。”

一旁的谢沐然闷闷补了一句:“那你呢。”

“也会伤你的嗓子啊。”

“我不会啊,”何子殊游刃有余道:“从小就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而且给你们做饭我很开心啊。”

从来没劈过柴、生过火的纪梵和谢沐然更加心塞了。

“那为什么不和白姐说实话,”纪梵放下手上的东西,“说你是为了帮她,才说要自己做饭。”

纪梵不知道何子殊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

但看样子,大概率是后者。

何子殊开口道:“有什么区别吗?”

“有,你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纪梵皱了皱眉,“被放到节目里一放大,想找麻烦的人就会觉得你想抢分量,所以在第一期来嘉宾的时候,抢了白姐的工作。”

何子殊只是笑了一下,“那我说了就能不被骂吗?”

纪梵:“……”

其实何子殊不知道,谢沐然和纪梵纠结的,不是那一顿饭、两顿饭的问题。

而是他们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何子殊总习惯把自己放置在末尾。

他觉得做菜麻烦,可是他也做了,不是为了什么镜头、分量、话题,而是因为白英不喜欢。

可偏偏,在别人眼里,他这样做的目的,很可能就会被解读成是为了镜头、分量、话题。

因为他不会替自己说话。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其实是在委屈自己。

纪梵找不到话来反驳何子殊,又觉得闷着不说话不好,气得直剁猪肉。

烦死了。

然后就把猪肉条剁成了猪米花。

在猪米花差点变成泥的时候,话筒总算调试完毕,几人不着痕迹地把这个话题盖了下去。

纪梵和谢沐然出去摘葱,刚好陆瑾沉拎着一桶鱼走进来。

而白英跟在他身侧,手里还有几株绿油油的蔬菜。

白英:“隔壁那家大爷送来的,说刚摘的,新鲜着呢。”

何子殊:“是捡到盐盐的那位爷爷吗?”

“是啊,”白英洗了洗手,开始帮着打下手,“说什么都要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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