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唤在幕布外笑了笑,这才松开她前面那人的手,那人脸色愕然地看了看四周,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扭了扭手腕,朝着马车后面走去。
这是第四件事。
第五件,陆唤刚解锁了宿溪的学堂,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便见她从其中一间屋子走出来,长廊上到处都是卡通小人。
原来她们朝代的学堂,竟有如此多的学子吗?
陆唤感到微微震惊,将她前后左右的人稍微拨了拨,不想让那些人挤到她。
站在宿溪右边的人只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一道风推了一把,她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左侧的人推的,于是瞪了宿溪一眼。
莫名其妙被瞪的宿溪:“……”
幕布外的陆唤:……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没再继续拨开人群。
然而在下台阶时,却见到宿溪差点被人推搡摔跤。
他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
目送宿溪顺利离开这栋高楼,他才松了一口气。
……
这五件支线任务做完之后,幕布上又恢复到了此时此刻宿溪正躺床上捂着肚子的画面,而右上角的点数终于达到了一百一十二点。
陆唤突然想到,这两天宿溪和他聊天,说能接触到他之后,运气就变好了,他当时还以为是让他欢喜的话,没太放在心上,但此时却有什么电光火石地浮现在脑海中。
原来,当时是他影响和插手了小溪那边的过往?
陆唤隐隐觉得这幕布出现在他二人之间应当并非偶然,但一时片刻又想不到究竟为何。于是只能暂时作罢。
他在幕布上继续找到什么可以完成的任务,好尽快增加点数到两百,早点见到她,但是一时半会儿,幕布上却没再出现新的任务了。
陆唤想了想,替床上的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将画面拉到她窗前的桌案上。
他从中找到了一本封面上全是弯弯扭扭蝇头小字的书籍,摊开最后几页,根据那些蝇头小字和中文的对应,记忆起了蝇头小字的含义。
烛火一直燃烧到了天明。
……
宿溪喝过红糖姜茶水,痛经就好多了。
上午请了假,下午还得去上学的。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爬起来,收拾书包,就发现桌子上的英文课本昨晚居然没放进书包?
她也没多想,直接放了进去,就背上书包出门了。
而她此时要是打开游戏看一眼的话,她会震惊到宛如天雷轰顶。
只见游戏里,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帐篷中的少年用毛笔在纸张上抄写了整整五大页英文单词。
他正眉心紧蹙,拿着纸张在帐中踱步,努力理解这种蝇头小字与燕国语言完全不同的颠倒语法。
或许是一夜未睡,略微有些疲惫,他揉了揉眉心,斟了一杯苦茶提神。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后。
崽崽:hello。
宿溪(风中凌乱怀疑人生):……?????????
第55章
宿溪不知道云州行刺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担心刚好发生在大半夜自己的睡觉时间, 要是一不小心任务没完成, 导致皇帝嗝屁了, 那可就完了。
于是便提前告诉了崽崽,说自己飘到云州的一些巷子,发现有人在谋划刺杀皇帝,让崽崽注意着一些。
陆唤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诌,说她能穿墙, 能一拳一只小恶鬼, 心中觉得好笑。他强忍住没笑出来, 十分配合地严肃地点点头:“唔, 谢谢小溪, 此事我自当戒备。”
……
几日后, 皇帝前脚抵达云州行宫, 大军后脚便也抵达了。大军舟车劳顿,在城外暂时驻守, 而按照燕国例律, 带领大军的几个官员是要进城面圣。
于是,皇帝和另外几个官员在行宫摆了宴席, 为镇远将军送行。
此前关于谁去北境平定暴乱一事争执不休。
皇上本来最属意二皇子去, 毕竟二皇子低调老实, 因为母妃出身寒微的缘故,在朝中并无什么人脉,将兵权交给他最合适不过, 也能趁机夺回镇远将军的兵权,平衡一下朝中局面。
五皇子原本就在朝中积极结党营私,皇上虽然喜欢他的母妃,可是却看他不惯。他野心勃勃,再加上在民间民声又极好,皇上恐怕他危及太子的地位,因此兵权是万万不能交给他的。
可谁料老二宛如一条咸鱼,听说要去北境就一病不起。先是因箭伤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待镇远将军这边粮草都已经集结起来了,他又以偶感风寒告病,再次拖延下去。
皇帝有意扶持他,他却如此烂泥扶不上墙。
皇帝气急败坏。
于是最终,前往北境平乱之事,还是交给了镇远将军。
兵权落在镇远将军这样一个外姓人的手上,皇上根本不可能放心!但幸好镇远将军膝下无子,后继无人,即便有什么谋逆之心,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皇上如此谋划着,可万万没想到,在云州宴席上,他察觉镇远将军似乎对一名骑都尉有些特殊。
朝中文武百官数千人,光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便已上百,皇上自然不可能对每个小官有印象。但他却对这名年岁不过十六的少年很有些印象。
虽然只在一年前的秋燕山围猎夜宴上见过一面,但是印象深刻,当时便觉得他有几分像故人,只是当时皇帝微醺,只当自己喝醉了酒,没有太过留意。
而之后云太尉与镇远将军接连为他举荐,也稍稍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原本举荐一事,皇上难免会多心这二人是想在朝廷中安排他们自己的人。但是因当晚夜宴对那少年印象不错,所以皇上竟然都同意了,反正左右也不过是四五品的小官罢了。
但今日云州送行宴上,皇上并未喝多,神志还保持着十足的清醒,在白日烈阳下见到再见到这少年,竟然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只觉得他的容貌似乎隐隐与那人有几分相似——倒不是五官相似,而是某些细微的神情,只有与那人朝夕相处过的皇帝才能辨认。
可皇帝又立刻嘲笑应当是自己的错觉,这普天之下,谁不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有些相似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此子是宁王府的庶子。自己与那人在云州相遇之后,便直接将那人接进了皇宫,封了妃,那人为自己在皇宫中蹉跎了岁月,在深宫中从芳华到枯萎,连宁王的面都没见过。
自己莫不是老糊涂了?
于是席间,他难免多看了这少年几眼。
如此一来,就发现镇远将军老狐狸,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镇远将军部下的几个人,却明显地对这少年尊让几分。
这说明,这刚升任骑都尉的少年在军中地位不低。
镇远将军有意识地寻找继承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又注视了镇远将军与那少年几眼。
陆唤自然也察觉到皇上的视线,他能猜到皇上的全部心思,于是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头饮酒,竭力泯然众人之中。
只是,向皇上敬酒时,他视线不由得在这位九五之尊的五官上多停留了一秒。
在没有听过那个道姑口中所谓的他的身世之前,他自然压根不会想到他与当今圣上有什么牵连,但是在听过之后,他虽然根本不信,觉得那道姑是在胡诌,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模样似乎与席上威严贵胄之人有那么几分相似。
陆唤敛了眸子,眉心微蹙。
这场宴席从白日一直持续到晚上,觥筹交错,许多官员喝得酩酊大醉,镇远将军也难免多喝了几杯。陆唤也喝了一些,不过始终保持清醒。
那任务十一上所说的宴会上会有刺客,想来应当就是今夜了。
他若是提前通知行宫加强戒严防守,难免会引人猜疑,因此陆唤什么也没做,只垂着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的酒杯,静静等待行刺的到来。
行刺之人的身份也很好猜。
上回秋燕山围猎刺杀二皇子的不是暴民,而这回云州行宫行刺,却必定是暴民了。
云州常年积雪,已然靠近北境。现在北境民不聊生,战乱频发,而皇帝居然还选在这个时候来行宫,他此行虽然是为了祭奠那位卿贵人,但是在北境起义军的眼里,皇上这便是昏庸无道的行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趁着行宫戒备没有京城森严,想要一鼓作气将皇上拿下。
问题在于,怎么救。
陆唤随着镇远将军和另外几个武官踏入这行宫之时,便大致记住了这行宫的地图。
皇帝在明,那些刺杀之人在暗,在那些刺杀之人还没行动之前将他们揪出来,几乎没有可能。
只能等那些人行动。
陆唤心中分析,若是他想要从重重戒备中,杀了中心圈的九五之尊,他会如何做。直接包围行宫,杀退守卫军,再接近皇上,自然不可能。因为即便行宫的守卫军不敌,也还有镇远军驻扎在云州外,一声信号弹便能前来将其围剿。唯一的办法便只能由一些好手乔装打扮,混入行宫之中,采取声东击西之法,趁乱取皇帝首级。
如此一来,待会儿应当有某处会突发大事,调虎离山。
果然,宴席下半夜,所有官员酒过三巡之时,行宫一处名为“卿兰苑”的地方突然火光冲天!所有官员慌乱站起,而最为紧张的竟然是皇上,他立刻对禁卫军怒道:“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火!若是卿兰苑有所损毁,便问你们的罪!”
禁卫军首领知道卿兰苑中珍藏的全是那位贵人的画像,今日若是抢救不出来,若是烧毁了半张,只怕他们真的脑袋不保了,于是惊慌失措地赶紧带着人去救火。
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皇上赶至卿兰苑,镇远将军等人紧随其后,陆唤心想,应当正是此时,那些人要趁乱下手了。
果然,下一秒场面陡然生变!只见先前是云州刺史的人,把脸上面皮一扯,和皇上身边的几个侍卫陡然靠近皇上,从手腕中扯出针线,那针线虽然普通,可由训练有素的两人一头一尾捏着,逼近速度飞快时,却能削肉如泥,不比任何锋利的刀刃差。宴席上不允许佩剑带刀,能使用的武器便只有这个。
周遭的官员包括镇远将军在内完全没有预料到,登时瞳孔猛缩,大声呼救:“救驾!”
若非早有预料,此时险象,恐怕还真要叫皇帝受伤。
幸好陆唤已有所准备,他速度极快地捡起几根房梁烧断之后,在地面上熊熊燃烧的门框木棍,掷了过去。
锋利无比的细线在未接触到皇帝发丝之前,被火把烧断。
……
宿溪匆匆放学回家,她倒不怕任务十一没有完成,而是怕崽崽救皇上时发生什么意外,会受伤。但是万万没想到,她一上线,屏幕上便弹出:【恭喜完成任务十一(高级):于云州行刺中救下皇上,此任务奖励金币+1000,点数加15。】
这么快就完成了?崽崽未免也太棒了,宿溪一脸惊喜。同时她见到,总点数上次还是102,可现在却陡然变成127了!
怎么回事?宿溪顿时一脸愕然,除去这个刚完成的任务所增加的点数,还有10个点是从哪里来的?!即便是崽崽这几天疯狂批注书册,疯狂做俯卧撑,也不可能突然多出这十个点啊?
宿溪满头问号,怀疑是不是游戏系统再次出了bug,自动完成了什么任务,多送了十个点。
不过不管怎样,点数涨得越快宿溪越高兴,因为按照这游戏的尿性,在两百点的时候应当又会有什么大礼包。
她在行宫找到崽崽的时候,那几个乔装打扮的刺客已经被抓了起来,正由皇上亲自审问。崽崽和镇远将军等人在殿内立在一边。
宿溪心想,崽崽英勇无比地救了皇上一次,应该已经让皇上另眼相看了吧。但是崽崽似乎没有要将那玉佩拿出来,让皇上看见,恢复他身份的意思。
他应当还是在怀疑那道姑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但是屏幕前的宿溪知道,那道姑所说的话不可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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