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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作假

于书燕只觉呼吸不顺,她抬手就甩在秦楚脸上,“啪”的一声,声音实在响亮,于书燕立即醒过来,正好对上秦楚无辜的眼神。

于书燕一把将他推开,才发现自己和负心汉都穿着喜服,她才反应过来,对了,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

于是于书燕整了整衣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坐得端正,还顺手将喜帕再次带上。

秦楚捂着打痛的半张脸又好气又好笑,他起身拿起喜秤挑开她的喜帕,对上媳妇那双晶莹发亮的眼睛,秦楚还是忍不住愣住,新娘子的她果然是世上最好看的。

于书燕却是淡淡地盯着他,心忖:“负心汉,你看什么看,现在你贪我美色,改日看到京城里的繁华,你舍弃我之时也毫不犹豫。”

秦楚看到媳妇嘴边的口水印迹,拿出手帕,耐心的为她轻轻擦去,于书燕面颊微微一红,眼神看向喜被上,果然那儿湿湿的一块,所以刚才她睡觉的时候流口水了?

秦楚端来了合卺酒,两人相继喝下。

于书燕起身,转身去耳房的箱子里翻出一床旧被褥,到了床边便将旧被褥铺在床里头,手法极为熟练。

秦楚却呆住,她怎么对自己的房间是如此熟悉,怎么知道他会将旧被褥放在箱子中,而不是柜里头?

秦楚没说话,于书燕却二话不说爬上床,爬到最里头,就这样合衣盖上旧被褥,这意思很明显,这是要跟他分被而睡。

秦楚有点无力感,好不容易娶到媳妇,今个儿夜里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怎么说也得做点什么,何况两人早已经成了夫妻。

秦楚也不说话,而是漫不经心的脱衣。

于书燕躲在被窝里,半眯着眼睛看,这家伙居然不生气?看她自个儿揭了喜帕睡得流口水,看她故意抱出旧被褥在新婚夜时膈应他,他怎么就毫无反应?他莫不是还真的想跟她洞房?

于书燕开始有点紧张,心想着自己失去了贞操,真的跟他洞房,岂不是露馅?

于书燕悄悄地从被窝里摸出洁白的帕子,她躲在被褥下对着小指下了一口,然后将血摸在帕子上,接着放在枕头下,心想着,这个就拿来明个儿交差,既然再次落到这负心汉手中,也别怪她心狠。

于书燕做完这些,背过身去,心里对负心汉恨意不解,却还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还是一个有为青年,也是新娶的她,她忽然就莫名的发飙也不是个事儿,看来得徐徐图之,闹得他们秦家翻天覆地,直到他愿意与自己和离为止。

于书燕想到这儿,心里就好受多了,连着自己被黑衣人睡了,也觉得是对秦楚的一种报复,虽然她也恨死了黑衣人,清白的一个身子被他给白睡了。

然而就在于书燕暗自想着的时候,屋里灯火忽然一灭,某人掀被进来了,好在两人一人一床被子,于书燕正松了口气,秦楚却撩开她的旧被褥,带着男性的滚烫身躯贴紧上她的背部。

于书燕的身子一僵,心里想着要不要拒绝一下,可是身体很诚实,着实对这个负心汉太熟悉了,在她的记忆里,两人分开并没有多久,早已经习惯了在负心汉的怀里睡觉。

秦楚伸出手臂抬起她的头,让她的头枕在手臂上面,接着将她整个身子板过来,与她赤身相对。

好在是漆黑的夜里,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这样也好,至少负心汉看不到她咬牙切齿的样子。

秦楚的手顺势摸进她的衣裳内,于书燕却仍然没有动。

秦楚低哑一笑,感觉到她身子有些僵直不自然,于是吻了吻她的耳垂,很快于书燕的身子酥软下来。

秦楚将她拥紧入怀中,一只手稍稍一用力,将她所有的衣裳往上一推,胸口靠近他,秦楚喘着粗气。

该死的负心汉,就知道她的弱点,果然他的吻又落在她的耳垂边,她慢慢地有些迷茫起来。

一夜缠.绵,天边慢慢露出一丝白。

于书燕折腾了一夜,全身心都疲惫,她背对着秦楚,睡得正沉,而秦楚却很准时的在此时起床。

每日寅时他都会起床练功,尤其经历过上一世七十二道剐刑之痛后,他对功夫的痴迷比读书还要深,他已经暗中拜了师父,这三年来一直训练,功夫果然比前世好太多。

秦楚一身劲装来到屋子后方练了一个早上,天边越来越亮了,也听到了家人起床的动静,秦楚收功,他一身汗水的回到东屋,进屋后透过门帘,看到屋里睡得正沉的媳妇。

果然岳父岳母极其宠着女儿,估计平素也睡早床惯了的,只是今日是新妇敬茶的日子,可不能耽搁,不然母亲必会不高兴。

秦楚擦干汗水入内屋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穿戴整齐了才在床边坐下,看到睡得如此香甜的媳妇,他竟然有些不舍得叫她,昨天夜里将她折腾坏了吧,他没能忍住,以后不要这样的好。

秦楚伸手抚开媳妇的额头发,捧着她的小脸吻了吻她的小嘴唇,他居然感觉有奶香,媳妇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这一世他是老牛吃了嫩草,心态比她大了好几年。

秦楚抱起于书燕,于书燕忽然醒来,还没有搞清楚眼下是在于家还是在前一世与秦楚一起的寝房。

于书燕看着秦楚呆了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昨天才嫁给了他,于是一把将秦楚推开,叫他先出去,她好换衣裳。

秦楚看到她那娇羞的样子,笑了笑,便挑开帘子出来。

于书燕连忙从枕头下摸出那带血的帕子故意放在显眼的地方,然后她起身下床,回到耳房翻出她带来的箱子,拿出一套藕荷色的衣裙穿上。

坐到铜镜前,才发现脖子上还留下几个红印,必定是昨夜秦楚留下的,她郁闷极了,于是起身又回耳房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一套小襟竖起的长袖薄袄穿上。

这会儿都入夏了,她还穿袄子会显得很奇怪,可是再怎么说也比她露出脖子上的红印好太多。

第18章 新媳妇敬茶

她穿着湘妃色薄袄,下裙绣兰花的淡蓝裙子,在铜镜里转了一圈,除了衣裳不应季节外,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接着她梳起了的流海,挽起发髻,内心感概,想不到两世了,还是落入了秦楚的手中。

于书燕梳妆妥当了,秦楚才再次入内屋,挑开帘子的那一刻,于书燕听到声晌正好回头看,对上他惊艳的眼神,她撇了撇嘴,想起自己弄虚作假的落红帕子,她提着裙子出去。

秦楚想要追出去,忽然眼角余光看到床上染血的帕子,他站在床边疑惑的看着,心情更加奇妙了,她是真的把他给忘了,连他那一身打扮也统统忘掉。

他重生归来的第一日,他便在夜里去找了她,那时他觉得对她愧疚,没有露出真容,之后他又不好意思再露出真容,而她天真烂漫,竟然慢慢地也相信了他。

转眼一晃三年,两人彼此熟悉着彼此,海誓山盟,就等着他送订情信物后露出真容再上门求娶,现在倒好,她把自己全忘了,忘了就算了,似乎前一世的她又回来了一样,如今看到这血帕,就像当年他休了她时,她二话不说卷了他的银子雇了镖师就回故乡了,没有半点留恋。

她是有些自私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明明失身于她,还能如此自私的留下血帕,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好,秦楚竟忍不住想笑,想他前一世为了这一点落红怀疑了多年,心里吃味了多年,一直忍在心头不曾提起。

嗯,如今她媳妇给他弄一块出来,要是前一世小媳妇能有这种觉悟,也不会令他纠结一世。

秦楚没有收拾血帕,转身出来,看到屋外正往里头瞥的小媳妇,他又扬起了唇角,来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小手,“走,咱们给爹娘敬茶去。”

于书燕淡淡地应了一声,挣脱他的手,秦楚却再次拉住她的小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要让他们看到我宠着你,这样你在家里就不吃苦。”

于书燕真的觉得可笑,她抬头看向秦楚,只及他肩头的高度,令她看他时有些费劲,但她真的很想提醒他,在这个家里,他越对她好,他老娘就越对她苛刻。反正过几日他往县学一去,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又将是婆婆的指责。

负心汉,信了你的话,吃苦就在后头。

于书燕再次挣开他的手,还走快了几步,到了正屋堂前门口的时候,她故意又落后一步跟在秦楚的身后,秦楚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也不好说什么,便撩起下摆跨过高高的门坎。

屋中坐着几人,主座上自是秦有富和俞氏了,左右两边是三位哥嫂。

于书燕一进屋,大嫂毛雯玉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印,虽然遮掩了,可是行走之间却还是露了一丝出来,毛氏有些惊讶,再忍不住看向小叔子,看着一身儒雅,外表虽冷了些,平素也沉默了些,可人却如此火热,看来这个媳妇他甚是满意。

而三儿媳妇史秋英入门才两个月,这会儿看到于书燕这一身粗棉布的穿着,尤其是入夏了还穿着袄子,着实是好笑极了,于是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再往上看,从那衣襟里露出一点红印时,史氏呆了呆,她不笑了。

想她新婚两个月,也不见自家丈夫如此火热,每天倒下睡得像个猪似的,看来小叔子虽是读书郎,却不比泥腿子出身的三位哥哥弱。

于书燕在秦楚身边站好,座上的俞氏一看到她那精致又带着媚态的小脸便高兴不起来,有着这么一位美娇娘在儿子身边,这书也别想读了,看来得赶紧将儿子弄去县学才是,有儿子护着人,她都不好整治家风。

新婚夫妻给长辈敬茶,于书燕自然已经不是真正的十五岁一脸天真的新妇,而是饱经沧桑吃过不少苦头,也过过状元夫人到丞相夫人的富贵生活,练就了她如今的阔达与大方。

她给俞氏敬茶,没有半分能挑剔的,若要挑剔,只能说秦楚故意在爹娘面前与她挨得特别近,看似是帮着好,实则是在拉仇恨。

于书燕心中郁闷,却还得一脸的笑容。

俞氏看着眼前敬来的茶,她没有急着去接,旁边的秦有富有些看不下去,正要伸手上前代孩子他娘接下,俞氏却开了口,“四儿媳妇,做为婆母,今个儿就把规矩给说了,在咱们秦家一不养懒人,二不养闲人,不但要勤快,还要有一颗善心。”

“我们秦家是远近闻名的善人之家,也是最勤劳的节检之家,你如今已经入了我秦家的门,以前在玉兰村的整整不好习惯,都统统给我改掉,你以后是秦家人,就必须像个秦家人。”

“我秦家的规矩,每日卯时起床,与几位嫂子一起清扫院子,你大嫂和三嫂做饭,二嫂与你一起跟着其他几位哥哥下地干活,家里请长工的季节,你也得帮着三位嫂子做饭洗衣砍柴,一样不能落下。”

于书燕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像个木雕,没有动也没有接话,又像是默认,又像是不服气,俞氏有了点火气,秦楚却在这时开口,“娘,先喝了新妇的茶,不然都凉了。”

俞氏朝自家儿子看去一眼,没看到她现在正在立威么?这新入门立威是很重要的。

然而秦楚是一脸的笑意,握住媳妇的手往前一送,看着似责备的对着自家媳妇说道:“快叫娘,敬了茶,娘就给你红包了。”

于书燕忍不住想笑,要她婆母给红包,费银子,这是要她命。她强忍住了,一双美眸看向俞氏。

俞氏被小儿子气到了,旁边的丈夫也要劝,她只好先接了茶,喝了一口,想要挑点刺来,秦有富直接掏出一个红包送到两位新人手中,俞氏觉得丈夫拆了自己的台。

于书燕接着给各位哥嫂敬了茶水,大嫂给她一支银簪,二嫂是庄户出身,只好给了她一块丝帕,三嫂可是商户出身,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于书燕一个金镯子,还说道:“四弟妹这衣裳糙了些,以后来三嫂这儿,三嫂给你几匹好布。”

第19章 不会做饭

于书燕看向史氏,笑了,她笑起来极为好看,便是三哥秦乐都呆了呆。

于书燕道谢,“多谢三嫂的慷慨。”

一对新人入座,于书燕的屁股还没有坐热,俞氏就看向了她,“新妇新入门,按理可以休息两日,不过我听说新妇以前在娘家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主,所以今个儿这一顿早饭,就让新妇练练,你们都没问题吧。”

史氏应得干脆,“自是没问题的。”

秦楚朝三嫂看来,三哥秦乐连忙私下里拉了拉媳妇的衣角,警告她别乱接话。

那边大嫂自是全听婆母的,二嫂是个闷不哼声的,垂着头看着自己粗糙的一双手出神。

秦楚起了身,俞氏立即朝四儿子看去,“楚儿,你先留下,我有话跟你讲,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咱们家虽是小富,但与普通庄户没有什么两样,别端着身份,好好做事去。”

很快所有人退出正堂房,于书燕也起了身,秦楚看向媳妇,想着呆会必将媳妇解救出来。

于书燕去厨房里做饭,平素这饭菜是二嫂做的,洗衣是三嫂的活,大嫂便清扫一下院子,主要是陪伴在俞氏身边即可,人家可是秀才之女,书香门第,自是干不得粗活。

于是砍柴劈柴喂鸡喂猪,全是二嫂包全了,反正做完三顿饭,二嫂吕二丫还真不想呆在院里头,被婆母看到了还要训话,她喜欢这样默默地做事,去山里头不呆在院里更好。

于书燕看着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厨房,她呆了呆,苦涩一笑,与这个厨房分别不过才三年半,她守在这个厨房多年,每个角落的一丝灰尘她都熟悉。

可怜她上一世一双白嫩的小手变得跟二嫂一样粗糙无比,而大嫂与三嫂却还像个姑娘家的手一样,后来秦楚中了状元,她穿上了绫锣绸缎,没想这双手都不能去摸衣裳,一摸就将衣裳给划坏了,被大嫂和三嫂笑话过多回,也被京城里的贵夫人贵女看了笑柄。

后来她从秦楚手中弄到一笔银子,偷偷摸摸请了宫里退下的嬷嬷,教她礼仪,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双手,才知道怎么给自己上妆,苦练了三年的礼仪,一切都只为了做秦楚的夫人,到头来还不是被休弃的下场。

于书燕看向干净的灶台,她知道俞氏不仅喜欢体面,也极为爱干净,便是厨房里也是一尘不染。

于书燕提着裙摆蹲身在灶台前,她往锅里倒上了水,就开始烧柴,她故意往灶台里塞入湿柴,捂出浓烟。

三位嫂子虽然各干各的事,却都注意着厨房,这个可是玉兰村鼎鼎有名的懒姑娘,听说从小到大不曾做过饭,也不曾洗过衣裳。

果然没一会儿,整个院子都是浓烟,吓得三位嫂子赶紧往厨房跑,不会是着火了吧。

大嫂才冲进厨房的门坎,就看到四弟妹翻出油罐,然后将剩下的一点油要往滚烟的柴禾上倒,吓得毛氏上前阻止。

“四弟妹,你这是做什么?”

于书燕一脸迷茫的看着她,说道:“我听村里的小伙伴说,要是点不着柴禾,就弄点油,很快就能燃了。”

这可是猪油啊,一天能吃几两都是有数的,你倒好,居然往柴禾上倒。

毛氏觉得头痛,不成,这事儿得告诉婆母去,可别把家里给烧了。

于是毛氏叫二弟妹拉住她,她亲自往堂屋里去。

史氏站在外头正准备去洗衣,见这情形,她打算暂时先不去,指不定这洗衣的活不会落她头上。

正堂房里,俞氏故意叫上儿子,东拉西扯的,就是不到正题上来,就见大儿媳妇一脸脏乱的进来,将四媳妇的事说了,俞氏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果然传闻不假,诚不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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