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又添了一句,“可能是最近事太多了,有点累。”
说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好似真的是强撑不下去。
宋姝狐疑地看向他,很想告诉他他在不打自招,但看着他那副真的很累的模样,又说不出口。
陆深没说谎,最近的事是真的很多。
今日东宫一行,太子言明匈奴左贤王即将抵达京城,并献上朝贡,以表两国友好。
此外,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荣王府,陆深陪宋姝走到院子门口便折返前院,一刻也没停。直到晚膳前,也没见着人影。
“嬷嬷,你装几样陆深喜欢的菜,我送过去。”
宋姝命人抬着食盒,便往陆深书房走。
穆阳在书房门口远远见着,心里不禁暗叹自家世子爷的手段。才大婚几日,世子妃都已经将世子爷惦念到这种地步。
敲了敲门,朝里说了声,顺便将出来的青墨带走。
“我来得不是时候?”
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宋姝朝陆深询问道。
“没有,过来吧。”
陆深招了招手,宋姝接过墨禾手里的食盒,往圆桌前走去。
“见你没回来,便让嬷嬷挑了几样你喜欢的菜。”
宋姝一一摆置桌面,眼神却望书桌上那一堆密麻凌乱的纸瞧去。
陆深看着她这模样,便知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故意摆出这副姿态,让自己先开口。
看来小书呆子也学狡猾了。
“怎么,故意的呢?”
他轻挑筷尖,在桌上敲了敲,发出声响,“合着我还比不过一堆纸?”
桃花眼微扬,带着点轻挑,却莫名击中宋姝心口。
薄唇微弯,含着笑,似是对宋姝这副模样的无奈,“若如此,你便抱着这堆纸回去吧。”
边说边抬头朝书桌方向示意,明明是捉弄人的语气,偏生让他说出了道不尽的委屈。
可宋姝哪里还是以前那一经戏谑便会脸红的人,她点点头,似乎觉得陆深的话很有道理。
“那好,我带着纸回去便是,你便别回了。”
说完真的往书桌边上去,作势将那堆纸整理成册,抱着要出书房。
“?!”
这小书呆子成精了!
在宋姝就要踏出书房的那一刻,陆深连忙起身圈住她的腰,“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按理来说宋姝不该是这般反应的,她应该是带着点羞赧,又故作正常,一副你又在胡说什么的模样。
陆深低着头,直到拉回人,坐在桌上还在想,宋姝这小丫头不会是跟着自己学坏了吧。
“想看便看,我没什么好瞒你的,”若是有要瞒的,那肯定也不会被她看见。
宋姝拧着眉瞥他一眼,没看手里的纸。
“祖父在赐婚后,曾与我说过一些旧事。我也并非有别的意思,如今既是一体,那便理应同舟共济。”
这番话在大婚那日她便想与陆深说道,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时机,再加上诸事繁忙,也没找着机会。
今日见他这般神色,宋姝估摸着应是有事,才借着来送饭一事,向陆深说明态度。
闻言,陆深也没什么反应,神色淡淡的,在碗里挑着菜。
见宋姝一直盯着他看,叹了口气似的,“你既都说了是旧事,那便已过去,不必过分忧心。”顿了顿,眉眼挑了挑,“再说了,有事还有我呢。”
说得好像自己无所不能。
见宋姝还是不信,陆深不免叹气。
“好,我答应你。若是有什么事,我提前与你说?”
见状,宋姝审视的目光才从陆深脸上移开,点了点头,“可以。”
陆深哼了一句,望着桌上饭菜的眼神极其幽怨。
“宋姝,你变了,你明明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似是对着饭菜说,不是疑问,只是单纯的抱怨。
她当然变了!
和他待了大半年,她能不变吗?!
但宋姝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也没在意陆深说的这句话,只当他又在搞幺蛾子。
可就是这个反应,让陆深更加郁闷。
直至两人吃完饭,回到自己院子里,陆深心情也没好转。
宋姝沐浴完,见陆深还是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时,心里略微起了点异样。她停住脚步,看着陆深一字一句道。
“陆深,你是在吃醋?”
好似是不确定,说得缓慢,带着迟疑,如水的双眸望着陆深的脸,一动不动,似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神情。
许是刚从热气中出来,她的脸颊还泛着微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深的脸,红唇抿得紧紧的,好似整张小脸都被绷住。
今日在马车上时便不对劲,在书房里又阴阳怪气,着实怪异。
说起这吃醋,陆深又想起宋姝与江如是那搂肩握手,还背着他去相看这件事。“这年头,做的人理直气壮,还不许别人吃吃醋?”
承认得光明正大,反倒让宋姝好生羞赧。
陆深的确是吃醋,他没想到老四那家伙竟然比自己还早认识宋姝,也没想到当自己还关在千佛山每日挑担担水的时候,宋姝已与老四有了“小秘密”!
更甚的是,现如今宋姝这小书呆子吃定了自己中意她,摆明了是知道自己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和陆深这厮说话,就不能有脸皮这家伙。
宋姝知道自己也说不过他,遂不言不语,走到床上便躺下,一副打算入睡的模样。
“?”
陆深没辙,匆匆洗过澡便往床上躺,“宋姝,你说,你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你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
后背传来痒意,宋姝心里屏着一口气,转身看着与自己面对面的陆深。
“陆深,你在吃什么醋?”
嗓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其它的情绪,好像是真的不懂陆深是为什么吃醋。
陆深也觉得自己吃醋吃得莫名其妙,可他就是耐不住。
“宋姝,我都对你坦承相待了,你为何不说说你喜不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陆深摆手叹气:小书呆子要变成钮钴禄宋姝了,撩不动了撩不动了。
ps:
今天应该还有一更哈,晚点码出来就发。
第49章
在她醉酒那日,陆深就想问,只是阴差阳错,没问出来。
一旦有了这念头,那欲望就像野草,在心里肆意生长。
估计早在很久以前,宋姝便看出他的心意,还故意等在大婚那日才挑明,也不知是该夸她有耐性还是恨她无情。
他搂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宋姝摸着他的头发,看不清他的神色。
此话一出,陆深便觉冲动,转念一想,又觉得还不如放手一搏。
至少需得让宋姝看清自己的心意,而他十分确信,她心里有他。
“我……”
宋姝启了启唇,又闭上,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深,郎君是你,乃我之幸。”
声音很轻,言辞很短,分量却很重。
陆深的唇角不由得上扬,低声嗯了句。
心口处像是被小蚂蚁细细地咬,虽带着微痛,却又甘之若饴。
好事多磨,江如是、老四终究只是他的绊脚石而已。
想到这,圈着宋姝的手又紧了紧。
翌日回门,陆深早早便陪她往太师府去。
陆深留在前院与宋太师、宋灼一道说话。
宋姝担心江卿卿,便先往后院去。按着日子,母亲便是在这几日就会生产。虽是没经历过,可这耳濡目染,宋姝也明白其万分凶险。
大堂里,宋太师坐在首位,陆深坐在宋灼下边。
“匈奴的左贤王预计后日抵京,圣上已吩咐由二皇子督办此事。此外,陆深……”
宋太师捋着自己下巴处的胡子,神色肃重,“让你父王与母妃还是尽快离京的好,最近北疆不太平,底下虽在压着,可也估摸不到何时会爆发。一旦边疆战事事发,圣上怕是对荣王的疑心会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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