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送到自个的手上的少女,自持着身份不喜争抢,有什么喜欢的要么自己买,要么回头找疼她的爹妈要,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她男人这种把布料往裤腰塞的行径。
进了屋门一关,李国春跟换一个人似的,哪有刚刚羞愤欲死的小模样,跟个偷了腥的猫似的可餍足了。
抖了抖手里的布料眉毛一抬,“知道这布料是供哪的?”
那得意嚣张的模样,自结婚以来严晴萍从未见过,“这是供首都的,就挂了条口子,这布就留下来了!”
挂了口子布不算好布,可这年代讲究艰苦朴素,自然不会因为挂了条口子,这布就不要了,只是把挂了口子的那段布料给剪下来了,布料不大,但布料够宽啊,做一件衣裳还是使得的。
李国春把那块布料给塞他媳妇手上。
布料好不好,一上手就知道,绕是严晴萍家世好,从小没吃过苦,好东西见多了,也不禁睁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气!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送到首都的东西,在过去那叫御供啊,质量能不好嘛!
就这还不算完,李国春把手往胳肢窝一掏,左边掏出一块蓝色的布料,颜色特别纯,特别好看;右边又是一掏,跟个变戏法似的手上又多出一块暗红色的布料来。
左腿,右腿,衣裳一脱,手臂上还绑着呢!
一块花布,二块花布,三块花布,四块花布,五块花布,六块花布,七块花布……
看的严晴萍直傻眼。
她男人身上浑身上下还有哪里没藏布料!
大约是家世不如女人的男人都有同性的自卑,李国春家里条件好也才不到半年的功夫,哪抵得上严晴萍从小就日子过的好,这种潜移默化的凡事不在乎瞧不大上的生活习性,给了男人很大的压力。
头一次得瑟在媳妇面前显摆的李国春,想起那被抢走的那几块布料,难免的连高兴显摆都觉得失去味儿。
许是因为这线牵的好,又或者是钢铁厂主任逃过一劫,钢铁厂主任家的媳妇,对李国春格外的感激,这年头一份正式工作代表什么不言而喻,那媳妇能在纺织厂当主任自然也是极有手段的,挑了好几块零碎好料子给李国春算,一是感激,二是笼络。
天冷人瘦衣裳肥,塞个一块两块不大的布料轻易看不出,瞧瞧身上的衣裳痕迹不明显,难免的惯着了人贪心,李国春嘴里说着不要不要,欢欢喜喜塞了一块又一块,可这布料塞多了,自然会往下掉,李国春贼精贼精的,那裤腰带把里头的衣裳边一扎,这布料不就掉不下了嘛。
可这人太贪了,裤腰带捆得也太明显了,这不……连裤子都被人扯掉了!
所以说啊,人啊,还是别太贪心的好,以免贪心太过翻车。
这块是给阿妈的,这块是给媳妇的,这块是给未来的孩子的,这块是给老丈人的,这块是给老丈母娘的,这块……
新媳妇的嘴角就这么抽啊抽啊的,可她男人捡着她可心的藏,还给她娘家爹妈藏了好料,别说是买了,这个小地方压根是看都看不着,到底是拿人手短,不好说什么。
严晴萍咬了咬唇,到底没对她男人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她男人行为再那什么,也是心里有她,藏起来送给她的,还想着她的家人,哪怕她对这行为不大看的上,可不敢伤了她男人的面子。
严晴萍悄悄的找她婆婆,她觉得她婆婆为人很大气。
李梦雨不妨被三媳妇找,等她听明白三媳妇说什么之后,都止不住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她家老三天生是杂耍变戏法的吧!
身上能藏那么多布料!
严晴萍一脸扭捏的羞红了脸,小声的道,“阿妈,真不是我爱计较,而是像我爸他们那些当官的都很注意形象,国春很聪明,现在的工作也很好,他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在乎,万一以后当官了呢,以前的事被人知道了对他的形象很不好。”
李梦雨点头。
何止是形象不好,简直就是有损官威啊,有这样形象猥琐的当官的吗?
丢人啊!
李梦雨眼神真挚的看向神色不安的严晴萍,“怪不得人常说娶妻娶贤,老三能娶你这样大气的媳妇,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放心,这事阿妈包在阿妈身上,阿妈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
老三媳妇刚走。
老大媳妇来了。
跟着老大媳妇的还有老二媳妇。
李梦雨摸了摸后脑袋抓了两下。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个个的成天窝房里不出的媳妇,都个赶着个来找她!
穆珊低着头,像一朵娇嫩嫩的小白花。
阮秀挺直着脊背,一脸的正气凌然,带着一种要炸碉堡的架势。
李梦雨眨眼。
要不是知道她俩是真闺蜜关系好,看这模样,简直就是小白花坑闺蜜的节奏啊。
这闺蜜还上赶着做炮灰呢。
事实上,还真不是如此。
穆珊怯生生的,是因为她害怕。
大约是有一种近乡情怯,又或者叫当局者迷,看见外公外婆,穆珊一个劲儿的想护着她外公外婆,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外公外婆的关系,想偷偷的照顾他们。
但两老人家不是这么想的。
有句话叫人老成精,原本两人什么都不在乎,活一天苟一天,熬日子罢了,可在亲眼看见最疼爱的外孙女,还亲眼见着了外孙女婿,两老人就要替外孙女着想了。
穆珊因为太在意了,患得患失,话都说不好了,一见着她婆婆她就紧张到失语。
可阮秀是局外人,她没必要害怕,两老人就让阮秀带着穆珊去跟婆婆交底去。
外孙女的婆婆一看就是聪明人在村里又有地位的。
这样的人你可以求她,绝不能骗她,婆媳本就难处,若是伤了感情,再大气的女人都怕是要隔了心,以后怕是难了。
阮秀,“阿妈,穆珊的外公外婆他们那一群人大多都是大学教授,可以在我们村当老师教书育人。”
为了自家的外孙女,两老人把己方队友的资料卖了个一干二净。
反正他们这些人,啥情况部队都清楚,除了肚子里那点货,现在是一点剩余价值都没有。
养猪,呵呵,他们不认识猪,猪也不认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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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部队送人来乡下的时候, 并未说养猪。
傅老和穆老几个一开始并不知晓,本该早他们一步到的养猪倌因为猪崽的事正和首长们科普。
科普什么呢?
一猪倌带着情绪道:“按理说军令如山,既然部队让我去乡下养猪, 我自当立即就去,可部队的命令是让我带着小猪崽一起去,这可就不是我个人的问题了,而是猪的问题!”
部队的领导神色不动, 眼神询问。
关猪什么事?
两猪倌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当然关猪的事!
这事可大去了!
另一猪倌性格比较刚:“乡下只听说过年杀猪, 猪养了一年到冬正好养肥宰了杀, 到了来春动物春天发情生崽才开始养猪, 从没听说过冬天有那只母猪生猪崽的!”
领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
那猪倌义愤填膺道:“领导让我带着猪崽去乡下,我这寻摸不到猪崽, 两手空空怎么去?”
部队领导:“……”糟了!
说好了送人去养猪,给送猪崽的, 他忘了这猪跟山里的动物一样, 春天才下崽的!
前面那猪倌接着话道,“说好了带着猪崽去了,我们空着手过去?过去干嘛!脸伸长了给人打?”
别看桃花村在部队出了名,桃花树所在的a省那可是出了名的穷。
穷山恶水出刁民!
没看桃花村出来的小白脸都个个身手了得,彪悍的不得了!
那桃花村的大爷呢!
桃花村的老大娘呢!
桃花村的孩子们呢!
说好的送猪崽,忘了季节送不了, 部队的领导只好手书一封信送了过来。
养猪的应该早一步到,因为猪倌给领导科普的缘故,耽误了些时间, 送信的迟了一步。
李梦雨正和大儿媳、二儿媳说话呢。
村长和老叔带着部队送的一封信过来了。
长辈说话,小辈退让,穆珊和阮秀自动告辞回屋,把空间让出来。
村长看过了寄给自己的信,沉着眉道:“二嫂,有你一封信。”
部队寄信并非只给李梦雨一人,村长一封,老叔一封,李梦雨一封,信是直接送到村长家的,村长喊了老叔一起过来商量事情。
老叔也看过寄给他的信,沉声道:“二嫂,你先看信,然后我们再说事。”
李梦雨光看人表情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低头把信一拆,一张游龙飞舞般用力的字出现在眼前。
部队送人过来养猪并不是借口。
只不过真正的养猪人还在部队没有出发。
看完了信,李梦雨抬头,先是看看村长,村长别扭的扭过脸,偏着头视线紧盯着地面;李梦雨再转头看了看老叔,老叔一张老脸微微不自在,抬头看向房顶,仿若上面长出了一朵花。
看这情形,李梦雨大致心里有数了,知道自己能不能开口了,“我们村?从来就没有人养过猪吗?”
如果养过猪的话,怎么会不知道冬天是杀猪的季节,春天是母猪下崽的季节,夏天才是养猪的季节。
李梦雨不知道,是因为她打小就生在砖瓦水泥之地,所过的生活无非是学校,厂子里,两点一线。
再大一些,视线之处都是高楼大厦,养只老母鸡下蛋都不给养,更别说是养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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