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虞说了这句话,君月月心里咯噔一声,脑子一抽又想,真他妈是装的聋吗难道?!
她瞪着眼睛看着方安虞,震惊把羞涩都盖过去了。
不过接下来方安虞又删除重新打字——我也喜欢你,我也想和你生孩子,生了孩子,我们就不用离婚了对不对?
君月月看到生孩子,马上就明白了,吊着的心又回到了原位……她就说他不可能听到她问的话,更不可能是装的聋子……
哎,哎?
她呼出一口气,盯着屏幕上的——我也喜欢你。
后知后觉地发现方安虞在对她告白,她的脸和嗓子一起烧了起来,这这这……这不对啊!
她和君老爷子说的话是假的!生什么孩子……都是故意气君老爷子的!
君月月连忙在手机上打字——方安宴跟你说的对不对!那是假……
君月月动作猛的顿住,她余光中能够看到方安虞在看屏幕,很专注,他也很紧张,因为他搂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把她的腰都抓疼了。
她不难想象,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态度,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就连问的那两次关于离婚,就连今天早上他的求欢,都是只要她稍微有拒绝的意思,便迅速地缩回去,绝对不会纠缠……
她知道,只要她拒绝,解释清楚,方安虞也肯定不会说什么,他会抱歉,会爬起来继续去擦花叶,他最深的纠缠也不过就是没有底线地想要给她做情人,被她拒绝之后,就变成了看一眼就可以。
这样一个绝对不给人任何负担,脸上恨不得写着随便欺负我,我没关系的人,让君月月想到末世的时候,妈妈抛弃她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怎么对她都行,她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呢?她也知道疼,知道饿,知道冷热知道害怕啊。
方安虞和当时无助又无能只能任人抛弃宰割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君月月知道,自己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给他回应,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解决,他们从头到尾才见了几天?她到底是穿越了还是重生在过去别人的身体,甚至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她死后灵魂不甘给自己臆想出的梦。
好感和误会都来得太不是时候,可是面对着像从前自己一模一样脆弱又柔软的方安虞,他颤巍巍小心翼翼捧上来的一颗心,她怎么舍得摔碎或者让他塞回去。
哪怕她根本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甚至都无法确认方安虞的这颗心承载的感情,到底是新鲜是依赖还是爱情,君月月的手指还是不听话地把“假”这个字给删除了。
她捧着手机长久地沉默,捧到手指发麻,理智和感情拉锯,方安虞这三个字,象征着甩不脱的责任和麻烦,可这三个字,也是能让她一直莫名其妙笑的神奇存在。
但是抉择太难了,没人能懂君月月现在的抵死纠结,她怕,她不敢承认,她举着手机,屏幕灭了亮亮了灭,许久都没打下一个字。
如果她身边换一个人,早就没有耐心再等下去,纠结犹豫这么久,没有人能够不退缩的,因为这对于感情来说,实在太不纯粹了。
但是方安虞不同,他有太多的耐心了,他要的东西太过简单了,他甚至不需要大多数人需要的纯粹义无反顾,他就只要君月月的答案。
到后来君月月手指头都因为长时间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好使了,方安虞却还是一动没动,和她一起盯着黑漆漆的屏幕。
最后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屋子里暗下来,方安虞终于动了,君月月闭着眼睛,以为他要放弃了他却只是微微侧头,亲了亲她的脸蛋,带着浓重的安抚意味。
君月月侧头看他,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没有被她这漫长的纠结伤害到,似乎就算君月月今天给不出个亲口承认的说法,他也没有关系。
这软刀子比抓着她的手强迫她按出字还要厉害,她手又不听脑子的话,按亮了手机,接着打字——他说的是真的。
方安虞搂着君月月,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也没有欣喜若狂的过激情绪,只是又在她的侧脸亲了亲,把手机拿下来,近距离地盯着君月月一会,嘴唇再度轻碰上来。
这一个吻尤其的缠绵,结束的时候君月月呼吸和心一起乱成了一团麻。
她又后悔了,怎么办,他也没有多激动,不至于拒绝了就黯然神伤,她真的不必——“啊!”
君月月惊呼出声,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下,瞪着和她面贴面的方安虞。
方安虞抓着君月月的手,带着她亲自检验了一下冷水没冲坏的地方。
君月月充分地感觉到了他的激动和热情,后悔的情绪瞬间就被挤得烟消云散,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但是她笑了,甚至没有拿回手,方安虞却没有继续怎样,君月月知道他的意思,他就只是单纯地告诉她,没坏。
其实坏了,他这个人都坏了,君月月想。
两个人从挤巴巴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君月月侧头看着方安虞,缓缓吸进去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
后悔了,但是来不及了。
她已经招惹了人,她们队长雷泽说过,嫖了不给钱不是爷们,答应了护着不护着唧唧会烂,招惹了不卖的那种良家又不负责会被丧尸撕了的。
方安虞就是不卖的良家,君月月被丧尸给撕过,太可怕了,她不敢招惹了不负责。
她站起来把灯给打开了,灯火通明地再和方安虞对上视线,她笑了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她……又有亲人了。
这一次你可千万别抛弃我啊。
第30章 定情之鱼呢!
君月月抹了抹眼泪,主动走到方安虞的身边,坐到了他的腿上,又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盛满温柔的眼睛上亲了亲,拿过手机打字——我带你去买鱼吧,就是那种眼睛鼓鼓,肚子圆圆的。
方安虞双手托着君月月的腿,竟然就这么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君月月惊呼一声,连忙搂紧了他的脖子,哭笑不得。
她总觉得方安虞软绵,但是总是会和方安宴犯一样的错误,就是因为方安虞的性格和反应,误会他是个肩不能提的小弱鸡,而实际上他就算不会打架,也是个正儿八经一米八几的男人……
君月月被他抱着走到卧室,在两个人衣橱的地方放下了,方安虞眼睛亮晶晶的,很显然对于买鱼的说法迫不及待,打开了衣柜,里面都是上一次两个人在商场买的衣服,应该是方安宴让人放在这里的,已经整理好了。
君月月嘴角带着笑意,边找衣服边自言自语,噗嗤噗嗤笑着嘟嘟囔囔说,“喜欢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小甜甜,一说买鱼立马变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穿这个吧!”
两个人穿的是同色系的休闲装,看上去也和情侣装差不多,君月月卷发先前被方安虞给揉搓得没法看了,找了根皮筋扎在了脑袋顶上,随手挽了一个丸子。
这会儿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君月月甚至不知道花鸟鱼市在哪里,而且有没有关门……
两个人换好了衣服,手拉着手下楼佣人正好给两个人又准备了吃的,他们都没吃,让佣人给安排了一个司机,直奔花鸟鱼市。
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司机倒是很了解丘海市,花鸟鱼市这个时间已经关门了。
“不过我知道有个大酒店对面,有两家卖那种小玩意的,还有小乌龟什么的,开门到挺晚,这时候可以去碰碰运气。”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话不多脸很冷,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君月月和方安虞当然说好,车子便迅速劈开夜色,朝着司机说的那个地方开。
车上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拉在一起,十指相扣,手心都出了汗,也没分开一时片刻,其实也不需要真的买到什么鱼,她两辈子第一次恋爱,方安虞又二十几才开了这一窍,两个小菜鸡太慌张了。
恋爱应该怎么谈啊!
他们都已经结婚了,连最亲密的事儿都阴差阳错地做过了,现在反倒是期待着能够做点其它特别的,好给这一天留下深刻的记忆。
车子一路在路上迅速行驶,进了市区,司机朝后看了一眼,发现后面的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跟第一次被放出门的两只小狗子似的,眼睛亮晶晶地都贴着一侧的车窗朝外看呢。
两个人当然不是第一回 了,更不是稀奇什么特殊的景色,只是今夜对于他们格外地不一样,他们恨不得把今天晚上的霓虹颜色都一种种地记下来。
到了地方,司机把车停在了那个酒店的门口,因为对面没有停车位,君月月和方安虞下车,门口放置着十分夸张的大气球拱桥,拱桥上还漂浮着很多,各色的玫瑰花摆满了门口,君月月一看还以为这是哪家办婚礼呢,但是一抬头,那大气球上面写着的是明珍小姐和午振飞先生的订婚宴。
君月月不知道这俩的名字为什么觉得有点熟,但是她也没多想,这酒店门口很大,还有底下停车场,但是居然也没什么位置了,她也没看几眼,就跟着方安虞一起朝着对面那两家据说卖鱼的小店去了。
不过过马路之后,他们兴冲冲地走近了,才发现这两个小店也关门了,君月月趴着窗户朝里面看一眼,里面一点亮都没有,这个时间不可能睡觉,只能是老板不在这里住。
她朝着方安虞摊手,遗憾地摇了摇头,方安虞基本上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表情失落得很明显,还慢慢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其实明天买也行的,这鱼的事情答应了好几天了,也不用就急于这一时。
但是今天的意义真的不一样啊,别说是方安虞,就连君月月都特别地失落。
两个牵手过马路的时候,嘴撅得一个赛一个的高,两个人磨磨蹭蹭的,君月月走到气球拱桥的边上,伸手拉下了一个红色心形的气球,想要把绳子揪断了借花献佛,把这个给方安虞。
但是这绳子怎么揪都揪不断,反倒是把她手勒红了,真是诸事不顺!
君月月还就不信了,准备回车边朝司机要尖锐的东西割绳子的时候,身后酒店突然有门童喊了一声,“先生慢走。”
她转头就看到了那酒店大堂的两层感应门都开了,这酒店很别致,不是那种旋转门,大堂也不是空旷一片,而是大堂的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柱子,这本来格局也不太稀奇,可是那柱子外层是玻璃里面是空心,开门的这一瞬间,君月月眼睁睁地看着那柱子里面有红色的东西在流动,定睛一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那空心的柱子里面来来回回流动的都是鱼!
君月月在原地纠结了两秒,就决定带着方安虞进酒店了,主要是她要是个平平常常条件一般的小姑娘,和一个普普通通条件也不太好的小伙子谈恋爱也就算了。
今天买不到鱼明天再买,明天没有后天也行,条件限制,向金钱和生活爸爸低头没什么可耻的,但是!
她可是君家大小姐诶,方安虞也好歹是方家大少爷呢,就算两家现在都出了问题,可是无论怎样,他们都一点不普通!
别说只是进酒店买那酒店柱子里面的鱼,就是要买这个酒店,也不是做梦!
于是君月月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那里面一连串的卡给了她自信,她拉着方安虞,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酒店的大门——
然后被门童给拦住了……
“对不起先生小姐,请出示邀请函。”门童西装革履笑容标准,要不是他的手势和他说的话,君月月还以为他是哪个公司的精英。
“什么邀请函?”君月月想到门口的那个气球拱门,恍然大悟,“哦!那个啊,我们不是来参加订婚宴的。”
门童笑着点头,他看出来了,来参加订婚宴的都是西装礼服,就这两个穿得不对劲!
“我就是想要买那个,”君月月态度还挺好的,指着酒店大堂的柱子说道,“就那个里面的鱼!我买两条!”
门童愣了一下,而后回头看了一眼,有点震惊,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这种要求的。
“可那是观赏鱼,我们不卖的。”他说道,“今天我们也不对外营业,上下七层,都被包下了,有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正在举办订婚宴。”
“我知道外边不写着吗,我就是买两条鱼!”君月月着急地指着大堂中的那个大柱子,“我买两条红色的,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门童倒是非常好说话,只不过君月月提到让他帮忙找一下负责人,门童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这位女士,举办订婚宴的就是这间酒店的老板,况且我们那柱子里面的观赏鱼真的不卖的,都是空运过来,一只可贵了……”
门童并不是看不起君月月和方安虞的穿着打扮,而是那鱼真的贵,也确实是不卖的……
他表情很为难,君月月也不想为难一个门童,就只是对他说,“你们老板订婚肯定有负责订婚宴的经理,你就帮我找一下他就行了,我知道那鱼很贵,”君月月本来想要霸气地给她的新晋小情人花一次钱,但现在却有些无奈地和门童解释。“我能买得起的你相信我。”
门童也无奈地笑了,“这位女士真抱歉,我们的老板就是我们的经理……”
君月月:“……”
她沉默了片刻,正准备在开口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君月月一回头,愣了一下之后就笑了,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看到方安宴这么亲切。
“你怎么又带着我哥跑出来了?”方安宴一身西装笔挺,正步履匆忙地朝酒店里面走,他今天也受邀了,不过公司里面积压了许多天没有处理的事情,他来晚了。
一看到两个人竟然在这,方安宴本来帅气逼人的脸顿时扭曲了一瞬,眉心恨不能拧出麻花劲儿来。
“这都几点了不在家里好好待着你们……你也受邀了吗?”方安宴突然话锋一转问君月月。
君月月“啊?”了一声,方安宴脸色顿时更不好了,“午振飞给你发邀请函了?”
君月月本来也被拦着进不去。方安宴这么一问,她眼珠一转就顺着点头,这门童不给她找人她自己进去找呗。
“他给你发邀请函了你就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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