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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那剑经她手一握,没了灵气,废铁一般?”

“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竟能将灵器脱灵。”

佰仟云耳聪目明,被人这么一提醒,是御物吗?自己没有特意去修炼这一层,只是心里想着夺了那白离的武器,随手一收,那白离手中之剑竟然真的被自己拿过来了。这个发现,让佰仟云也有些暗喜,不过表面未动声色。至于他们口中所言的“脱灵”,纯属虚言,那蛇骨剑怨灵满溢,佰仟云只不过将那些怨灵暂时收入了自己的虚空,只想有空的时候放出来净化了而已,那叫净世,随便了,脱灵就脱灵吧。

白离失了武器,顿时有些慌乱,就算再聚集怨灵,没有武器,也只能靠法术打出招式,威力自然少了不是一点半点。有些挫败之余,恼羞成怒,举手向自己胸口拍去。炫月一剑挥去,白离的手臂被剑气截落,断臂脱离身体,掉落水中,白离大惊,另一只手赶紧封住自己穴道,阻止血流如注。身体却不受控制,往一处飞去,待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佰仟云凝气制住,瞬间被拉到她跟前,动弹不得。

“佰仟云,你这妖女,你何不杀了我!”白离怒看着佰仟云,大声喝道。

“想得美!”佰仟云道,对了,那碧瑶被自己制住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这父女两人,有些地方还蛮像的。

灵术滞形,白离再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佰仟云,将手伸向自己胸口,须臾,一个泛着白光的雾球,脱离他的身体,缓缓来到佰仟云的手中。

佰仟云看着那团白色光雾表情凝重,这是母亲的灵源!

她没有见过母亲,这是她现在唯一存在的东西,佰仟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看着白离绝望的眼神,她心里升起了愤恨。母亲因此而死,如此圣洁的圣女灵源,居然被这个猥琐的男人放在身上两千多年,让她觉得隐隐恶心。手中的灵源,还缠绕着黑色的怨气,母亲的灵源被亵渎玷污!

佰仟云心疼难当,上下合掌,凝气动念,启动净世诀,瞬间那灵源上的黑气便消失殆尽,白光一尘不染,纯净非常。

佰仟云满意的将灵源放置胸口,才回头望着地上的白离,对炫月说道:“交给你了!”

“杀了他!这白离枉为天君,是天族的耻辱!”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

“堂堂天君修习邪道,枉顾众生,该受天谴!”

顿时一呼百应,人人喊杀!白离此时已经是表情呆滞,目光涣散。

“他是天君!”炫月环顾四周,冷冽说道:“就算罪不可赦,也要经过天审,按罪论处,天族有天族的规矩,天条森严,无人例外,押回天庭再议吧!”

于是众人又点头称是,纷纷觉得炫月做得很好,不失其天尊风范气度。

佰仟云也未有异议,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天庭。

第二日,开天辟地以来,天庭公审了第一位天君。

除了有目共睹的罪名之外,让天下震惊的是,五百年前天魔大战,居然是由天君白离一手促就。不仅如此,因为佰仟云从他身上取出了圣女灵源,才知道另一件事,原来两千多年前,圣女玉紫芯入三界,白离觊觎圣女的灵术,追至魔族,后辗转将其杀害,取其灵源加身,开始修炼邪功!

天下哗然,纷纷对天君白离的阴狠毒辣表示不齿。

天审之时,太子白景最为痛苦,他眼中的父君虽然薄情寡义,对他的态度也暧昧不明,可他没想过他心中还存着敬仰的父亲,会做出如此的行径,这一切,又在大殿上得到了圣女佰仟云灵术造象的认证,不然置疑。

另一个痛苦之人,便是翼王白弃,他看着眼前已经认不出来的白离,因为失去了灵源,身上的怨灵便开始躁动不安,甚至在解开他滞形法术时,他竟发狂一般,一口向旁边的侍卫咬去,望着侍卫鲜血淋漓的手,两眼放光,嘴里喊道:“血,给我血!”

大家都知道,怨灵要嗜血供养,此时的白离,与那冥邪无异,活脱脱就是一个嗜血狂魔。

白弃看着白离,恍惚间回到小时候,那个机灵好强的弟弟,一脸的阳光开朗,在他身后唤着:“兄长,兄长,快教我法术,我要超过你,我也要做天君!”

白弃心痛难当,他自小疼爱这个弟弟。他想要的,他都让给他,他想学的,他也毫无保留的教他。他甚至想坐天君,他也给他。为了能让他心安理得,他含冤受囚,因为他是弟弟,是他的亲人,他觉得无须同他计较。可是,他的欲望毫无止境,他可以原谅他任何事情,可他无法原谅,也无法相信的是,白离,为了修为法术,可以杀害他挚爱的女人。还差点一尸两命,失去自己的孩子!

第144章 改朝换代

白弃泪目紧闭,身形摇晃,瞬间仿佛老了许多,垂首对着白离:“你为何要如此啊!你已经得到那么多,为何还不知足!”

“我得到什么?”白离面部狰狞:“我什么都没有!你少在这假仁假义,你自小得到父君母后偏爱,你天资卓越,聪慧过人,每个人都喜欢你,芒苍对你称赞有加,甚至芒苑也钟情于你。我从小就是你的陪衬,每一次你被夸赞,我随之就要被训斥一顿,说我不学无术,不思进取。我也很努力,我也想得到大家的喜欢和夸奖。可是我没有,我永远活在你的影子里面,就算我做了天君又如何!” 白离指着周围:“这些人对我,表面奉承,暗地却耻笑,说我不如你,修为平平,我不甘心,凭什么!白弃,你凭什么说我!”

白弃摇头不语,表情痛苦。

“我是想一统三界,唯我独尊,从此没有人再瞧不起我,我有错吗?”

“可你为何要杀紫芯?”白弃怒吼道。

“我没有杀她!”白离癫狂一般:“我只是取她灵源,她的死与我无关,我没有杀她,不,她不是我杀的!”

白弃落下泪来,长叹一声,拂袖离去。

太子白景颓坐原地。

三日之后,天庭公审出来,天君白离,罪不可赦,抽其灵力,削其仙籍,剥其仙身,作锁灵塔镇守,永不得出。

太子白景,新君继位,百废待兴,由天尊协助,重振朝纲。天魔两界重修契约,永不互犯,三界共存。

碧隐一族,重回碧泉潭,新任家主白甯,改名木甯。由大长老木长青辅佐,重制家训,除恶扬善,并永不效命君王权贵。

灵族圣女佰仟云同天尊炫月,及灵医云幕尘,重返金水河畔,布阵做法,将那金水数万亡灵怨魂,净化超度,往生极乐!一时传为佳话,称这才是灵族圣女的慈悲和胸怀!

至于那天族公主碧瑶,被拉至大殿,一番盘问,还未动用灵术,便慌忙招供。说失手杀了香奴,却对当初指使人滥用斩灵鞭对佰仟云用刑一事,却只字不提。

佰仟云不想让炫月去处决这样一个人,她也根本不配他动手。于是便用了幻术,表面上她未受一丝伤害,可感受却如同当年那斩灵鞭抽打在身上一般,而且灵力尽失,再无修习仙术的可能,再让她尝了千刀万剐之痛,受尽折磨,众人表面看着她满地打滚,表情痛苦扭曲,只道是这碧瑶精神错乱,受了刺激疯魔了,却不知道这些疼痛都是真真切切的。

待她灵力全失,佰仟云仍旧难平恨意,挟了碧瑶,削了仙骨,扔在人界的一个路口。

“你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你会终生成为他的奴仆,且无论轮回多少次,你都无法摆脱苦难宿命,直到你哪一世开始有怜悯之心,你的命运才会更改。这是我对你,最轻的惩罚了。”佰仟云冷冷说道。

“佰仟云,你索性杀了我吧!”碧瑶咬牙切齿,眼睛泛红。

“杀不了。”佰仟云说道:“你也别想自杀,我说了,这是你的宿命,就算你此刻死了,投胎转世,你还得延续下去,改变不了什么。”

“佰仟云,你擅自改命,你会遭天谴的。”碧瑶狠狠说道,嘴角泛起邪笑:“你以为你会得偿所愿吗?你和炫月,不可能的。你终究要回那灵界的,哈哈哈。你也不会比我好过。”

佰仟云充耳不闻,丢下身后撕心裂肺不断诅咒她的碧瑶。

初登君位的白景,郁郁迷惘。重回天庭,本是为母报仇,为己伸冤,可没想到会是如此结局,心里矛盾怀疑,若自己不回来,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

“君上!”泽澜看着又开始发呆的白景,担忧唤道:“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白景一怔,望着泽澜:“我……”

“事已至此,你不要自责!”泽澜眼神忧虑。

“我知道!”白景点头 :“可我忍不住不去想,到现在,我还觉得如同做梦一般!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不是天君,我们回东海吧,好不好?泽澜,我们不要管这里的事了,和我一起,回东海吧!”

“白景!”泽澜表情一痛,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回不去了!”

“去将甯弟召回,让他来做天君,我不想做,我想与你回东海!这天庭我是一刻也不想停留,我不会与他争,他虽是那个女人所生,可他毕竟是我弟弟,你去告诉他,我将天君之位拱手让他,永远不回天庭!”

“甯王已经改姓入碧隐了,滴血盟誓,无法挽回了!”泽澜看着白景的表情,心里一痛。

“那伯父呢!他是翼王,本来这个位置就该是他的,对,我要去找伯父!”

白景起身便往外走,惊得一应侍卫宫娥跪地俯首。

“白景!”泽澜大声唤道,支退了旁人,上前拉住他 :“你累了,先休息吧!” 不察的将一个小瓶打开,放置在白景鼻前,白景浑身一软,倒在他怀里。

醒来时,已经在一处寝殿,天君寝殿因为被毁,尚再重建。

白景视线清晰时,云幕尘正在床前施针,见他醒来,立即说道 :“先别动,我在为你施针,你之前追寻翼王前去护送碧隐时,是否受了伤?怎么体内会有淤血?”

白景点头默认,望着云幕尘动作轻缓,面容柔和,不由心里一松:“伯父走前留书与我,告知去向,我后见父君竟然出动一万天军,担心伯父安危,便前去相助。凌雾上仙见我赶到之后,便返回了,我与伯父带着一众碧隐老小,辗转之余,遭天军围堵,厮杀了一阵,后来我二人分头引开,方才保得碧隐族人逃脱,天军抓了我,因我的身份特殊,也未将我如何,只是受了点伤而已,无大碍!”

云幕尘静静的听着,一边施针,一边将一枚丹药递给他:“服下吧,化瘀通脉!”

白景顺从的服下丹药,眼前这一幕,让他回想起东海之时,也是此人,将自己从那暗无天日的毒幻中拉出来,犹如一盏明灯,让他重新看见了希望。此时,也是他,不急不缓,淡定自若的在自己面前,白景突然觉得,如果时间就停留在此刻,那该有多好!这个念头一出,马上觉得惊骇,逐不安的咳了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泽澜呢?”

“他回摘星岭了!”云幕尘淡淡说道。

“什么!”白景猛一起身。

“别动!”被云幕尘一把按住:”你身上插着针呢!”

白景重新躺回时,心已不在此处,泽澜为什么要走,莫非他也厌倦了这天庭?就算要走,为何留下自己?白景心里一阵失落。

“翼王白弃回到摘星岭后,一病不起,泽澜前去探诊而已,我这边安顿了你,也会前去,将他换回来!”云幕尘似乎察觉了白景表情的变幻,嘴角微微一笑。

白景心里一阵释然,后又升起忧虑:“伯父他受伤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翼王自己便精通医术,有泽宇真人在,放心吧!”云幕尘开始取针,缓缓说道:“泽澜此去,只是帮我带去几味药给泽宇真人而已,相信能药到病除,不必担心!”

白景这才放心躺下,眼含感激:“多谢幕尘灵医!”

“之前不是唤我幕尘兄吗!”云幕尘打趣道:“现在怎么又客气上了?君上!”

白景脸一红,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是我矫情了!”

“有一事你可能不知!”云幕尘将针取下,有条不紊放置在针袋中:“你与我们灵主,有血缘关系,她是翼王的女儿!”

说者轻描淡写,听者呆若木鸡:“什么?你说圣女佰仟云是……她是……”

“所以我当会尽心竭力,照顾灵主的兄长痊愈!”云幕尘一笑。

紫荆峰上,五百年后的云莱紫荆一如当初,开得绚丽灿烂。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来到三界初衷,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佰仟云的意料。

在灵界迟迟未能突破的圣女心经,竟然在短短时间里便全部通透,她甚至怀疑,除了机缘,这些经历,才是突破心经的关键。往往都是在最紧要的时候,才适时的想起和发生,然后做了自己不得不做的事。一切是那么偶然,又那么理所当然。比如净世,在那灵界,就没什么可以让她去净的,比如通晓,如果不在三界,她也不好那么急迫的想要去回忆起以前的事,这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

第145章 欲赴魔界

事情皆水落石出,可唯独有一件事,让佰仟云无法通晓,白离的生平景象中,虽有他抽取母亲灵源的过程,那时候母亲尚有气息,如他所说,并没有亲手杀她的影像。

一开始以为母亲是被翟羽姣所杀,后来在幽冥宫时,她矢口否认。

那母亲到底因何而死?如果风姨在,她当时应该在场,可以问她,可风姨早已身死,这个疑问,现在竟然无人知晓,虽然母亲的灵源已经拿到了,可关于她临终前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却一直纠结在佰仟云心中,无法释怀。

回来的几日,她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看来要找到答案,只有一个办法。回到紫荆峰的炫月,变得异常的忙碌,以前散去的尊派修习的弟子,又都被

仙门各家送了回来,不仅如此,人数比以前还要多,几乎天天都有人上峰拜师。因炫月言明不收徒,于是那些仙资稍高的,便拜在了师叔莫烟和凌雾门下,

世人皆知莫烟性情寡淡,又甚是孤僻难处,莫烟言明自己已修为尽废,拜师的觉得顿时没有了前途和安全感。礼貌客套一番,凌雾突然成了香饽饽,变得异常抢手,多出了好几个徒弟,让他很是得意了一番,直到感觉责任重大时,才拒绝登门拜师的人。

于是很多人退而求其次,便拜在了萧逐座下,毕竟萧逐是炫月天尊唯一的弟子,做他的徒弟,也不吃亏。

一时间,紫荆峰变得热闹非凡,就连平日里泰然自若的莫烟,也不得不帮着安排新进弟子的事宜,起居住所,天资鉴定,服饰衣着等等,不亦乐乎。

紫荆峰主峰的住所,塞满了人。于是凌雾和萧逐的弟子,便挤到了碧华宫峰,很快又人满为患。凌雾便把那莲生、莲花二人,赶到了无烟峰,同莫烟师叔住在一起,莫烟虽喜好清净,可现如今自己也不好再独占一峰,毕竟是自己徒弟,也就没有异议。不仅如此,连凌雾也一并搬了过去,本来凌雾不喜欢与莫烟呆在一处,可现在有了莲生、莲花连个人可以使唤作陪,他也就不在碧华宫跟萧逐他们挤在一起了。

几乎所有的峰殿都有变动,除了天尊炫月的清月峰,就算是其他山峰挤破了头,也没人敢说往清月峰塞人的。

整个尊派忙得鸡飞狗跳,就连风俏言,也带着小倩前去帮忙了。

佰仟云身为灵族圣女,自然不管这些事,可也闲的紧,看着他们忙碌,自己不好意思时,便叫俏言拿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帮着抄写守则之类的,稍作帮忙。

好在炫月很少出门,就算是大殿议事,也是速去速回,从不多言,也不做停留,门派里的日呈摘录,他也带回了清月宫批阅,于是佰仟云便能呆在他身边,陪着他。

“我想去一趟魔界。”佰仟云说道。

炫月眼神一闪,微微蹙了蹙眉:“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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