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觉得这位完全可以去X学院里和那几只蝠吹好好交流一下心得。
万磁王的演讲正如他所说,相当之长。
班纳途中睡醒过几次,吃点东西喝点水解决解决生理问题之类的,不管什么时候醒,都能看见小万磁王坐在书桌上,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大大的怀念和忧郁,用小奶音说着仿佛无止境的回忆。而坐在万磁王面前的黑兜帽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无可恋、“我为什么要答应他”之类的颓丧自闭气场。
出于好心,班纳尝试拯救过黑兜帽的耳朵,向万磁王提议完全可以精简一点,这种从事情本身谈到各自心理,再谈到各自对对方心理的揣摩,再谈到揣摩完以后的心情,再谈到时事政局完全莫得必要,黑兜帽需要知道的只是查尔斯是个怎样的人而已。
万磁王严厉提出不赞同:“如果不说这些,你们又如何能知道查尔斯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班纳:“……”
班纳看看继续滔滔不绝的万磁王,再看看坐在万磁王对
面一动不动的黑兜帽,莫名觉得原本形象恐怖的黑兜帽显得如此弱小,无助,又可怜……
能这么忍受着万磁王的唠叨一整天的黑兜帽到底哪里恐怖了,明明就是脾气好到不可思议,更别提他还会做针线活!
日落西山的时候,万磁王终于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班纳呆滞地坐在窝窝里,他从昨天晚上一直睡过了一整个白天,估计今天晚上是不要想睡着了:“OK,OK……你们决定了吗,那个关键性的台词?”班纳比划了一下手势,“就是让黑兜帽表演然后复活X教授的那……句……”班纳话都说完了,才看到黑兜帽偷偷从斗篷下伸出来使劲对他摇着的手。
班纳:“……”
晚了。
“噢。”如释重负的万磁王又一次皱起了眉头,“这很难说。事实上……”
又多承受了两个小时的选择困难症唠叨的班纳:我还能说什么。
我自找的。
万磁王的描述虽然唠叨,但是这种事无巨细、逻辑缜密又不缺乏感性的分析确实让丹充满了信心——在表演之前。
他甚至特地上网谷歌了一下X教授的照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质和样貌,摘下兜帽斗篷,将自己沉浸入查尔斯的状态中。
一切该是顺水推舟,手到擒来。
——直到他瞧见了啪嗒一下落到万磁王铁头盔上,把好不容易卡好的铁头盔又压歪了的拇指查尔斯。
X教授因为年轻时候的伤双腿使不上劲,只能慌乱地用两只小手手紧紧扒住万磁王的铁头盔,因为摔在坚硬的金属上而发出倒抽气声:“嘶……”
亏得万磁王能听这一声就认出人,瞬间顶着头盔上的拇指查尔斯不动了,任凭铁头盔被查尔斯折腾的左歪右倒,牢牢把他大半张脸都遮住:“查……尔斯?”
拇指查尔斯震惊地低下头:“这什么东西?”
惨相,令班纳目不忍视。
他凑近万磁王,和绿藤蔓一块儿帮着把万磁王的头盔摘了下来,真心实意地吐槽道:“我得说,之前你说的那么多,那么详细,我以为至少能复活出一个……小孩儿体型的X教授呢。你这……你刚刚说的话到底掺了多少水分哪?”
不是他想吐槽,这个差的也太大了吧?
拇指查尔斯被班纳和绿藤蔓轻手轻脚地放在了万磁王的窝窝上,用手臂撑着身体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表情露出了一丝迷茫。
已经重新带回黑兜帽的丹不由地看着拇指查尔斯入神:之前他看X教授的采访照片时就想说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光头。
丹凝神看着拇指查尔斯温柔得让人想躺进这片海洋的蓝眼睛,俊美的五官,越看越觉得对方的秃头令人难以忽略:“生个发吗?”
拇指查尔斯:“???”
如果不是这声音太过好听,查尔斯差点就以为是哪个让他陷入如今莫名变小窘境的家伙的嘲讽了。
他顺着声源抬起头,一个巨大的黑洞就悬浮在他脑门上,那好听的声音就是从这黑洞里传来的。
三头身万磁王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下跃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查尔斯身边,然后有点不知道怎么上手的抬着手臂比划了一下,像是想给对方一个拥抱或者扶一下对方之类的,最终还是缩回了手。心中酝酿了三年,对着旷野的夜风思考了三年的那些思考和想说的话真正见到正主了,又一句都说不出口,憋了半天就吐出一句废话:“……你比我想象的要小。”
查尔斯差点被自己的老朋友一如既往的别扭劲儿给气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抬头指了指头顶挥之不去、过一会就吐出一句“生发?”的黑洞,“这是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怎
么会变成这样?我记得我已经死在对戴德星的战场上了。”
“我复活了你。”丹带着点幽怨地说,“我按照万磁王的描述演绎了你,我以为你能直接恢复的。”
现在,他感觉自己一整个白天的时间都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