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

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程晓多讨厌他的，刚刚在酒桌上就拼命灌他的酒，也不知道拼个什么劲儿

过了好半天，程晓才消化完他的话，慢吞吞回了一句“你在帮我报仇吗”

盛燃望向西南方，好像是住这方向吧，夜风吹去他的音话 “早点睡吧”

这人怎么这样啊，程晓泼了一捧水到自己身上，水都泡得凉了，她扯过架子上的浴巾围了起来

“你在洗澡？”他听到水声溅起，清脆的滴落在地板，掺和着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响，他阖上眼，可以想象出水滴顺着发梢流下她的锁骨，滚过她布满他痕迹的乳，爬过她平坦的小腹，最后蜿蜒至她黑色的森林地带……

下腹一时绷紧，有点口干舌燥

程晓明显听到盛燃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夜色的模糊里格外清晰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在回味”

盛燃的一字一句被无限拉长，尾音沙哑又暧昧

程晓脸上一烫，“臭！流！氓！”

电话挂了，

盛燃失笑，真是不经逗

崔勋这时也适时的走了过来，“盛总，办好了”

盛燃略一点头，收起手机

“柯林怎么样了”

“已经谴人送回去了”

崔勋看他因醉酒耸起的眉，不禁问 “盛总，您这是跟谁置什么气呢？您明明最不喜欢这些应酬的”

盛燃薄薄的眼皮耷拉着，只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唇角微勾，带着似有若无的叹息

“谁知道呢”

*

酒吧里的人熙熙攘攘，影影绰绰的霓虹灯将众生百态都呈现出来

醉汉脸上的失意迷茫，打扮成熟高中生妹妹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刺激，台下尽情放纵的年轻男女，舞池扭动的身影，动感的音乐在耳边绕

吵得程晓头疼。

许闵月还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一回国倒了3天时差，就嚷嚷着要给赵韵找乐子

“你家那位不说你啊”赵韵附在她耳边问，许闵月倒酒的动作没停，轻描淡写回了句

“分了”

“分了？”赵韵拔高音量，引得卡座上的人微微侧目，今天来得可都是她们那一圈的人，她及时收了声，转了别的话题。

程晓窝在沙发上的身子直起，盯着许闵月看了一会儿，给赵韵抛去一个眼神，赵韵会心神意地点点头，程晓扯了扯许闵月的手臂

“许闵月，陪我上厕所”

许闵月笑意淡了些，又灌了口酒，瞥程晓一眼

“你是小学生吗？上厕所，还要人陪”

手还是一推酒杯，“你们先玩着”

立马有人拦，“别介啊，今天可是为你接风洗尘的啊，主角可不许溜啊”

许闵月豪气地干了一杯，把酒杯倒扣在桌上，笑得娇媚动人

“你们先喝着”

程晓瞧见她发红的眼尾，抿了口酒

好喝吗？

她尝着，辛辣的滋味溢满喉间，苦得人发呛

*

跳跃的火焰跃上烟尾，擦出猩红的火光，许闵月的脸掩在烟屁股冒出丝丝烟雾后，神情寞落

“是我提的”

又猛吸一口，“是我对不住他。”

程晓按下把烟掐灭的冲动，背松松垮垮倚在墙上，一只腿曲着，眼神没离开她

“不是说戒了？”

“他都不在了，戒个屁啊”

许闵月望着她笑，把烟摁灭在窗沿上，一截灰掉落，烫在指尖，她浑然不觉

“不是我不要他，是我不能要他了”烟气磨过的嗓子带着沙哑的颗粒感，许闵月眼底红了个透彻，一字一句从牙缝挤出

“程晓，我要结婚了。”

程晓一把扣住她的手捏紧，心里一阵酸胀。

她很喜欢他。

许闵月交过数不清的男朋友，可程晓就是觉得，她很喜欢他。

喜欢到连烟也可以勉勉强强戒掉，朋友圈的照片也不舍得删，锁成3天仅自己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