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你……”祁唯羿眯起眼,晃了晃身体躲开他的视线,无奈的提醒道,“要同台有的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孙槟回想最近日程安排,半年之内没有跟祁唯羿撞上的。

“蠢。《为你揽星》女团要开始录制了,我每期都在。”之前祁唯羿参加节目时,提前半个月才去报道。但节目几位评委和邀请嘉宾,早在半年多以前就收到邀请。

运营那边明显打算自产自销,用第一季选手的人气带动第二季。除了祁唯羿外,已出道的每个人都要被吸一次血。

“对啊!”孙槟想起这茬,终于收起幽怨,“我会去两期,到时候见。”

“先别管到时候的事,”祁唯羿捧着空空的冰淇淋盒,跟他要求到,“再来一份。”

“还来?现在入秋了天冷,你已经吃了三碗了。”孙槟怕他吃出毛病,犹豫的想要拒绝。

“我发现这里的虫虫虽然不好吃,但是冰淇淋特别好吃。”祁唯羿舔了下嘴唇,催促道,“快去,我要加双份草莓!”

如果换了顾刚或者胡文星,绝对不会这么惯着崽崽。可几个人里,孙槟是最顺着祁唯羿的。即使原本打算强硬的拒绝,被他多磨了两句,便认命的又买了草莓冰淇淋回来。

“你没问题吗?”孙槟不太放心的说。

“嗯。”祁唯羿咬着勺子,抬起一双瑞凤眼,目光柔软湿润,像是温和无害的小兽,“所以我吃完还能再来一份吗?”

结果——

“三十八度四。”聪敏把体温计放回医药箱,冷漠的俯视祁唯羿,嘴里吐出残忍的三个字,“打针吧。”

躺在床上的祁唯羿咳嗽两声,掀开棉被整个人埋进去,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拒绝。

“明天还有工作,你今天必须退烧。”聪敏按下把人揪出来揍一顿的冲动,凉飕飕的说,“快出来。”

“我不能打针,我对退烧针过敏。”祁唯羿闷在被子里说。

“我信你的鬼话。”聪敏忍无可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第100章 发烧

“真的, 我有尖锐恐惧症。”祁唯羿撩开棉被钻出来,一双曜黑的瞳眸凝望聪敏, 专注又深情的说,“我没办法打针。”

要换了其他女人,或许会因为祁唯羿的眼神和语气失去原则, 他说什么都答应下来。

但聪敏毕竟是祁唯羿记仇本上排行第二的老巫婆,对祁唯羿的攻势毫无反应, 铁面无情的说, “不行。就算明天没有工作,你也必须打针。”

“切。”祁唯羿撇撇嘴, 早知道就不卖萌了。

“你还好意思闹脾气?秋冬换季本来就容易感冒,你居然在机场吃了五份冰淇淋, 回到x市也不知道加件衣服!”聪敏说到这个就生气。

她听到祁唯羿发烧的消息,十万火急的赶到公寓,准备请人照顾娇贵的崽崽。

结果听说他生病的原因,聪敏连最后一丝同情都消失了。

该。

活该。

报应啊!

“不就是发烧吗?”祁唯羿脸被烧的有些红,他慢吞吞的钻回被子里,把自己蜷成一只大虾米, 无所谓的说,“很快就好了。”

“前提是你要去看病!快起来…”聪敏让他逃避现实的态度惹得爆炸,终于控制不住要去掀当红偶像的被子。

赶在动手前, 外面传来门铃的声音。聪敏停了手,匆匆赶出去打开挂锁。

门外站了个古稀之年的老者,穿着一身麻布衣服, 茂密的头发只有鬓角染了白,看起来比里面躺着的那个还有精神。

手里挎着个竹篮,上面蒙着湿毛巾,透过毛巾能看到里面新鲜的蔬菜瓜果。

“你是…” 聪敏没见过老人,看他质朴接地气的打扮,像是个卖菜的。

老人看到她也愣了下,退后半步瞧瞧门牌号,“这里是阿羿的房子吧?”

“你是说,祁唯羿吗?”很少有人称呼崽崽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聪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阿羿’是谁,“他在这里。”

“看来我找对了,”说完,老者朝隔壁方向喊,“玲玲,在这边。”

“来了来了。”一位满身名牌,珠光宝气的老太太应声过来。

她保养的很好,估摸实际年纪应该跟老头子差不多,看起来只有五十来岁。

“请问你们是谁?”聪敏大概猜出两位的身份,让开半步,姑且还是先跟他们确认。

提着竹篮的老人走进公寓内,笑呵呵的跟他说,“我是阿羿的爷爷,听小涵说他病了,跟玲玲过来瞧瞧。”

祁唯羿的爷爷,安远集团创始人,祁远安。

聪敏再度审视老者,感觉他身上的麻布衣都出自大牌设计师,身价翻了好多倍。

“你是小羿的…那叫啥…经理人吧?”祁远安的夫人潘玲玲跟在后面进来,从提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形首饰盒递给聪敏,“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一点心意,多谢你照顾我那个孙子。”

“哪里、我只是做好本职的工作,怎么好意思收您礼物。”聪敏连忙推拒,“还有,是经纪人。”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拿着吧。”潘玲玲强行把首饰盒递给聪敏,放下提包从祁远安手里接过竹篮,轻车熟路找到厨房的位置,“我这个小孙子很少生病,但凡生病必定闹得惊天动地。你第一次碰上,可能顾不过来。”

“确实。”聪敏跟进厨房,心里暗想:劳动安远前董事长和夫人亲驾,祁唯羿生病是有多麻烦。

留在客厅的祁远安四处瞧了瞧,扬起声音问,“阿羿呀,爷爷来看你了,你在哪个房间啊?”

“咦惹?”祁唯羿听到久违的声音,勉强应了句,“这里。”

祁远安顺着声音推开门,见祁唯羿窝成一团躺在床上,旁边放着体温计和医药箱,还有一杯温水。

“听说你发烧了,还没吃药吧?”祁远安拿起医药箱的退烧药瞧了瞧,摇摇头说,“唉,你不吃这些。我买了你经常吃的那种药,起来喝点吧?”

“爷爷,”祁唯羿露出脑袋,受不了的看了祁远安一眼,“说了多少次,我已经十八了,不要总用哄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啊?”祁远安从口袋里掏出小儿退烧糖浆,听到祁唯羿的话,停住动作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说,“哦,阿羿确实长大了。”

“对啊!”看到熟悉的透明药瓶,已经是成年人的祁唯羿表示抗议。

“这个是草莓味的,很甜。你以前什么药都不吃,就喜欢喝这种。”祁远安解开瓶盖,我行我素的将里面的糖浆倒出来,兑进温度合适的水里,捧到祁唯羿跟前,“乖乖喝下去,你就是听话的好宝宝。”

祁唯羿:……

谁要当好宝宝啊!

草莓糖浆确实比普通退烧药好接受,考虑到自己明天不退烧,可能真的会被押去打针,十八岁的祁唯羿忍着屈辱,喝完那杯兑了糖浆的水。

祁远安对此非常满意,搬了凳子坐在他旁边,悠悠哉哉跟祁唯羿说,“你奶奶正给你烙煎饼呢,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种。”

“那是十年前!”祁唯羿提醒道。

“你后来也很喜欢吃,每次烙煎饼都能多吃几张。”祁远安不给面子的拆穿他,继续说道,“你这孩子爱闹别扭,喜欢的不愿意说,搞得好像对什么都不满意。我是你爷爷,还能不知道你。”

“啧。”祁唯羿翻了个身,用后脑勺朝着他,用行动表示对他啰嗦的抗议。

祁远安伸手,在他蓬松柔软的头发上揉了两把,仿佛这孩子尚且年幼似的。

头发被不轻不重的揉了好几下,祁唯羿抱紧怀里的玩偶。吃下去的退烧药好像发挥作用,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祁唯羿再次睁开眼,时间过了四十分钟。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睡着,身上因为退烧药的缘故,出了一层汗,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祁远安坐在旁边翻祁唯羿拍的杂志,老人家对这种新潮前卫的东西接受慢,但因为上面是宝贝孙子,他看得格外专注。

祁唯羿掀开棉被跳下床,从衣橱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准备进浴室。聪敏赶来看情况,见祁唯羿这样,顿时又觉得头疼。

“你快回床上躺着去,还发烧呢,洗什么澡!”生怕病得不严重,非要再继续作,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可是我出汗了。”祁唯羿推开浴室的拉门,转过来跟她说。

“忍忍就过去了,你身体重要啊!”聪敏狠狠揉揉眉心,将目光投向祁远安,指望老爷子能制住那祖宗。

“随他去好了。”祁远安放下杂志,反而转过来劝聪敏,“他生病的时候得顺着,不然那孩子闹脾气,病更难痊愈。”

人家亲爷爷都发话了,聪敏没办法,只得随祁唯羿高兴。

她终于反应过来,传闻中冷血无情的商界大佬祁远安根本是纸老虎,在祁唯羿面前半点脾气都没有。

祁唯羿能长成现在的模样,告诉大家血淋淋的道理:溺爱要不得。

祁唯羿冲完澡换好衣服出来,潘玲玲刚好准备好热气腾腾的饭菜。

见他湿漉漉的要往饭桌旁边跑,聪敏气得按住他,拿出电吹风对着崽子乱吹一气,总算把他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这崽子生病不是对自己的报应,完全是对她的惩罚吧。累瘫的聪敏想,这一天闹下来,自己肯定会折寿的。

潘玲玲准备的全都是祁唯羿爱吃的东西,她裹好煎饼递过去,又把自家腌制的开胃小咸菜推过去,配上清淡的红豆小米粥。

祁远安坐在祁唯羿旁边,给自己卷了个饼,吃得津津有味。

潘玲玲给丈夫盛了粥,注意到瘫倒在旁边的聪敏,招呼道,“小敏也过来吃点吧,你帮了不少忙呢。”

“哪里哪里,我也没做什么。”聪敏不敢邀功,连忙坐过来,望着桌上的清粥小菜,憋了会问,“唯唯以前喜欢吃这些吗?”

在她的影响里,祁唯羿那种人,肯定餐餐鲍鱼海参,还必须经过一百八十道流程烹饪,才能勉强入口。

桌上普通的饭菜,怎么瞧都会被崽崽嫌弃。

“是啊。小羿以前住我那里,就喜欢吃烙煎饼。”潘玲玲又卷了个煎饼递给小孙子,笑盈盈的跟三观稀碎的聪敏说,“他其实挺好养的。”

“呵,是吗?”聪敏木然的应了声,完全无法把祁唯羿跟‘好养’联系起来。

祁唯羿没有对饭菜做出评价,但从食量来看,他肯定是喜欢的。吃完饭,祁远安又给他兑了点草莓味的退烧糖浆。

潘玲玲拿体温计给小孙子量了体温,已经退了不少。年轻人抵抗力好,发烧睡一觉就能好。

“你好好休息,我跟你爷爷先走了。”潘玲玲帮小孙子掖好被角,慈蔼的嘱咐,“我听涵涵说,你最近工作忙了。要是想见我们抽不出空,可以让涵涵带话,我跟你爷爷过来看你。”

“嗯。”祁唯羿蒙住脑袋,含糊的应了声。

“你指望他什么?这孩子别扭,哪会给你带话。”祁远安相当了解他,兀自提议道,“干脆咱们跟小敏联系,碰到阿羿在家,就抽空过来。”

之前俩人指望祁唯羿联系,结果中秋佳节,这孩子愣是沉得住气,连个声都不吭。

老人在家里容易想孙子,祁远安先熬不住,趁着他生病的机会就过来了。

“也好。”潘玲玲点头赞同,“省得唯唯天天念叨我们。”

“谁念叨了?”祁唯羿嘟囔着。

“咦?可是小涵说了啊,你那个本本上写了。”潘玲玲从手提包里翻出祁涵发来的照片,照片中是记仇本的某页。

‘九月,祁先生和潘女士仍旧遗忘了我,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