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陛下太偏心 梨仔 2896 字 26天前

房外,金缕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跟她回去。

等到了东南角的井亭,金缕才叹道:“这柳月姑娘,倒是可怜。”

自幼失持失怙,寄人篱下,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却还被人如此刁难。

底下的宫女应道:“是呀,正经还没有名分呢,就这么颐气指使的。”

金缕看了一眼那开口的宫女:“你也可怜,巴巴儿地赔了好意提醒她,人家却把你比作鬼呢。”

答话的就是方才被孙语兰拉住的那个小宫女。

只见她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将银锭从袖子里拿出来:“谁想着她的钱了?我这就还给她去!”

“糊涂。你这一去,可不是告诉人家,咱们在听她们的墙角么?”

这话一说,小宫女一时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金缕扬了扬下巴:“收着罢,都这么说你了,这钱,就当她偿你的。”

小宫女嗫喏:“多谢姑姑。”

“走罢,该回娘娘房里去了。”

几个人便跟在金缕身后,依次离开。

这么一折腾,剩下没跟孙语兰说过话的,也思量着要避开她。

毕竟人家可是当面好话一箩筐,背后却很会骂人呢。

等金缕回了孙太后身边,将这事一说,原先对几人还无感的孙太后,也是直皱眉。

“这人是怎么选的?虽说要找几个好拿捏的,但这样又蠢又莽撞的,连哀家都看不下去了。”

忽记起这事是孙名宵去办的,孙太后又怒道:“倒是蒙了霄儿的眼了。”

金缕赔笑道:“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瞧着这样顺眼,哪里知道背地里的心思呢?名宵少爷到底心善,不深究,看不出来也是有的。”

孙太后嗤笑:“顺眼?你倒叫她过来,让哀家瞧瞧。”

于是尚未洗漱的孙语兰,被人火急火燎叫到了孙太后的寝房里。

孙语兰并不知孙太后为何忽然叫她过来,但想起这是三人中的独一份,她就有些飘飘然起来。

“民女孙语兰,拜见太后娘娘。”

孙太后坐在锦凳上,看着孙语兰行礼的模样,先嫌了几分:“笨手笨脚。”

虽不知孙太后叫她来的原因,但听见孙太后这口吻,孙语兰连忙又磕了个头:“民女知罪,求太后娘娘指点。”

孙太后转回身去:“下去罢。”

指点什么?一副狐媚样子。

糊里糊涂又被赶了出去,孙语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连忙拦住一个要往回走的宫女:“姐姐,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宫女将自己的手抽出,冷硬道:“不知道。”

孙语兰又小意笑道:“姐姐,这可是我的错了,瞧。”她从荷包里摸出几粒碎银,“还请姐姐告知……”

那宫女却连看也没看,转身就走了。

“姐姐——”孙语兰正要喊,又想起孙太后在里面,她急忙闭紧嘴巴,却在心里不平。

嚣张什么?不过一个为奴为婢的。

*

暖阁里赵宜安折的梅花,放了三四天,仍是清香扑鼻。

赵宜安住在臻祥馆里,每日来此,都要凑近去摸摸,闻闻。

这日,她正站在香几前轻嗅,金公公忽进来禀报。

“陛下,长乐宫派人,将三个姑娘送来了。”

通炕上的赵陆,停下笔,问:“到哪儿了?”

金公公躬身:“正在抱厦等着。”

赵陆便点头:“叫进来罢。”

等说完这句,他才想起赵宜安仍在暖阁里。

赵陆放了笔,转头对赵宜安道:“这会儿先这样。你回臻祥馆,等明日再来。”

赵宜安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赵陆开口就是让她走,她一时懵了,立在原地没有动。

“叫人进来,带她回去。”

金公公应是,转身出了暖阁,等再回来,身后就跟了延月和应秋。

二人行了礼,上前来扶赵宜安:“姑娘跟奴婢走罢。”

赵宜安忽蹙眉,明白过来是什么事。她抬眸,望了一眼背过身去写字的赵陆,最后收回目光,咬唇跟着两人走了。

等赵宜安离开,赵陆先问:“孙语兰是哪个?”

上回让金公公问的事已问明白了,赵陆自然知道是谁说,赵宜安跟孙家那个磕破头留下的孙碧菡一样。

金公公回:“是其中穿红的那个。”

赵陆便放下笔,活动着手腕:“叫进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收拾人之前先做点准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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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香饼

臻祥馆里,延月和应秋已将人带回。她们二人并不知暖阁里出了什么事,也有些奇怪,今日赵宜安这么早就回了。

赵宜安一回来就躺到了次间的床上,里面有应秋照看,延月便在外吩咐小宫女:“姑娘还未进膳,一会儿尚膳监的人若将膳食送到臻祥馆了,你就去拿进来。若没有,就去外面问问。”

小宫女应了是退下。

进了次间,应秋执着银著,正将炭盆里的玫瑰香饼小心翼翼夹出来。

“你动这个做什么?”延月轻撞她,又朝床上躺着的赵宜安比了个眼色,“姑娘喜欢这味道。”

应秋压低了嗓子:“昨夜听见姑娘咳了几声,倒是先别熏这个了。一会儿我再去煎碗姜汤,给姑娘喝了。这几日越发冷了,可要小心受冻。”

延月不懂这些,但应秋比她通晓医理,况且听见说赵宜安咳嗽了,她忙点头:“你知道这个,你去做罢。”

两人轻声说了几句,见床上的赵宜安背身朝里,像是睡熟了的样子,便轻手轻脚,退出了次间。

一时间四周皆静了下来,原本侧身躺着的赵宜安,忽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她听见金公公说的话,有三个姑娘到养心殿来了。

金公公喊她赵姑娘,喊其他人也是姑娘。

头顶的素色帐子一动不动,赵宜安也躺着一动不动。

只是才过了一阵工夫,赵宜安就觉得眼前的帐子模糊了许多。

她抬起手揉揉眼睛,却把一串泪珠揉了下来。

奇怪。

赵宜安呆呆看着手背上的水痕,似乎并未想到会这样。

放下手,赵宜安干脆坐了起来。她撩起帐子,穿鞋下了床,一直走到烧得旺旺的炭盆跟前。

香饼没了。

银著摆在窗前的高几上,赵宜安拿过来,用它在炭火里拨了拨。

果然没了。

屋子里的玫瑰香气也散尽了。

赵宜安只沮丧了一瞬,就放了银著,跑去架子上挂的衣服里,翻自己的荷包。

那时为了哄她,莲平在她的荷包里塞了好几块玫瑰香饼。赵宜安先拿着荷包晃了晃,又拉开抽绳往外倒。

但这里也没了。

手指在荷包里勾了勾,赵宜安觉得委屈极了。

指尖上染了一点花香,她举到面前嗅了嗅,又把空了的荷包仍系在裙间。

站起身,赵宜安拿了一件大红的半袖穿上,趁着应秋和延月在西次间煮姜汤,偷偷推开门,朝着前殿的暖阁去了。

*

养心殿外。

孙语兰三人立在抱厦,等着金公公传唤。养心殿禁卫森严,三人并不敢随意窥探,自然也就没有见到在她们之前离开的赵宜安。

只等了一会儿,金公公就笑眯眯出来,对她们说:“陛下已知道了,请三位姑娘随我来罢。”

孙语兰忙福身:“谢公公传话。”

其他两人也各自道谢。

金公公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先进了明间。

在这里,孙语兰可不敢有抱怨,见金公公走了,她提起裙子,抢在头一个入内。

先前住在孙家准备的宅子里,孙语兰还嫌弃,觉得不如自家宽阔。后来进了宫,和其他二人住在长乐宫的耳房,小小的一间,孙语兰更不高兴。

直到前几日,夜里孙太后传她去,到了孙太后的寝宫,她才得见皇宫的奢靡。

但长乐宫毕竟是妃嫔住的地方,养心殿与之一比,更叫人深觉天子威严,高高在上。

孙语兰垂首走在团花绒毯上,扑面是红色与金色交织成的锦纹,让她只觉得目眩神迷,整个人都要昏过去。

这可是皇宫,是皇帝住的养心殿。

她竟然——竟然走进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