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自己最喜欢的小姐妹喜欢哥哥,若是以前她就知道这件事,她肯定会很高兴的,也乐意撮合他们在一起,只是现在……

“怎么了?”

郭娆发现季连欣连连探过来的幽幽目光,浅笑着问。

季连欣忙收回视线,不住摇头讷讷说着没事,还慌乱掩饰着剥了手上柑橘塞进嘴里,心里却闷闷地九曲十八弯,想着:现在哥哥只喜欢姐姐,姐姐又那么漂亮温柔,两人郎才女貌,甚是登对,若是她为了让永乐开心去拆散哥哥姐姐……

不知是不是柑橘太酸,季连欣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一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能有这样糊涂的想法?!

若她真这样作妖了,到时候哥哥姐姐真出了矛盾,哥哥第一个让死翘翘的,一定是她!

郭娆见季连欣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四公主,表情好不丰富,以为她坐不住,要去找四公主玩,顿时心里有些愧疚。

她性子喜静,不大习惯很多人凑在一起,倒也为难连欣陪她一起受罪了,于是笑着开口:“我身子不适,在这坐着看他们打猎就好,四公主那边热闹,你若想过去就去吧,不必担心我。”

听听,听听,多么善解人意!

季连欣心中愈发坚定,绝不拆散有情人。

但两个都是她的好姐妹,她还希望大家以后一起玩呢,可不能就一直这么僵着。

季连欣忖着下巴,眼睛转了几转,立马就有了主意,从椅子上拉了郭娆起身:“姐姐,反正也无聊,我们去找永乐摘果子吧!”

这件事总得有人先打破僵局,那她就来当这个和事佬好了,永乐不是那么任性不讲理的人,要是她和姐姐接触多了,也看清了哥哥的心,想必会释怀的。

看到季连欣牵着郭娆过来,永乐抿了唇,语气淡淡:“你们来做什么?”

季连欣自动忽略她的冷淡,笑嘻嘻地:“找你一起摘果子呀!你还记不记得往年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不是摸鱼就是摘果子,这么久没玩,可怀念了。”

“哦,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想去了。”不为所动。

郭娆还在这里,她什么都不知道,季连欣不好摊开说,于是松了拉着郭娆的手,凑到永乐身边:“永乐,大家都是朋友,况且阿娆姐姐什么都不知道,你与她置气做什么,大家一起聚着开开心心多好,就当给我个面子,别再板着脸了。”

“朋友?”永乐睨她一眼,阴阳怪气,“谁和她是朋友?别以为你很了解我,就可以给我乱搭关系。”

季连欣忍:“你昨天还叫她郭姐姐的!”

“哼,昨日之事不可追,本公主已经忘了!”

“宗政玉珑,不会念诗就别瞎掰,我再问你一句,去不去?”

“不去!”

好!很好!

除了她哥哥,季连欣从小到大还没沦落到过别人给她冷脸,她还倒贴过去的。

最气的是别人居然还不领情,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的人,此时不由气得双颊鼓起,也怒了:“你讲不讲理了?这件事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的原因,谁让你喜欢哥哥却憋在心里不说的!你若那时说了,我就想破了脑袋也会帮你牵线搭桥的,是你自己有胆子喜欢没胆子说,现在哥哥喜欢了别人,你不去找当事人质问,迁怒阿娆姐姐做什么!这摘果子你爱去不去,本小姐还不稀罕呢!”

永乐被她一指责,不知是恼怒还是羞愧,脸色发红瞪着她:“季连欣!”

“哼,别叫我,这次你不主动过来找我,我也不找你了。”

季连欣毫不示弱,瞪视回去,撅着嘴说完,拉着郭娆就跑了。

郭娆就见她俩凑在一起咬耳朵,不知说了什么,神情激动,像是在吵架,那位四公主还不时向她瞥两眼。

她有些莫名其妙,却隐约感觉到四公主昨日马车一见对她的态度和现在大不相同,而她俩的争执应该也与她有关。

被季连欣拉着,她回头看了眼,正好对上四公主的目光,四公主也正在看她,眼底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最后摘果子当然没去成,季连欣坐在看台上,边吃点心边给她说起往年狩猎趣事。

第58章 终于爱情

日头高照,快到正午时众人才回。

郭娆一眼就瞧见了人群队伍中的季瑜,他骑着雄壮烈马,英姿飒爽,眉眼间俱是从前她没见过的,真正属于一个年轻人该有的风姿勃勃,神采飞扬。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停了与太子的谈话,一转头,两人视线交汇。

见他唇角微挑,郭娆脑子里忽然冒出不知从哪儿看过的一首诗: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是独一无二的,也只对她独一无二的好。

郭娆忽然感觉心口有些烧,心砰砰地快速跳起来。

皇上常年待在皇宫,此次一番施展筋骨,虽然有些疲累,但身心清爽,平时蜡黄枯槁的脸色显出几分容光焕发。

他翻身下马,将弓箭扔给旁边的太监总管,爽朗笑了声:“果然是朕老了,才只一上午,就猎不动了。”

霍贵妃端了杯茶递给他,温柔体贴:“皇上才不惑之年,哪里老了,要是换了臣妾,臣妾怕是连弓都拿不动呢!”

“爱妃就是喜欢哄朕。”昨夜缠绵,两人情正浓,对视勾缠了一瞬,皇上才接了茶移开眼,笑里带着回忆,“先帝勇猛善战,最爱打猎,朕记得幼时,先帝也是在这片猎场,骑着红鬃烈马,一箭三雕。”

言罢,他扫向下首众人:“你们这些后生,是朝歌未来栋梁,谁也小瞧不得,所以这次狩猎,朕打算以你们这些年轻人为主了。”

“三日后,东猎场比试,规则暂且不言,只说奖励,夺得魁首者,赐铁券丹书。”

铁券丹书,活罪可免,死罪可恕,拥此者,如圣上亲临,受万人跪拜。

上一位得此者,还是随太.祖征战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开国功臣公孙侯,可想而知它有多么难得,竟不料这次………如此容易?

众臣哗然,若真的哪个寒门后生夺了这第一,那真是祖坟冒青烟,满门荣耀啊。

众人面面相觑哄议后,不由将目光都投向了以温润著称的太子、性情乖戾的靖王、低调冷漠的魏世子、后起之秀陈大公子……

这还仅仅只是身份尊贵的青年子弟,再一转头望向军队中各个肃穆大将,不知名但实力不小的寒门小将……

身子骨伤不起的文官大臣们抹了抹额角冷汗,叹息又叹息,后生可畏,玩不起,比不起啊!

季连欣心里挂念着别的,并不关心什么铁券银券。

待众人散去,她立马轻扯了郭娆袖子,咽着口水,眼里带着期盼问:“姐姐,你做点心那么好吃,一定会烤山鸡.吧?”说着还特意往上午满载而归的猎物堆儿里努了努嘴。

她的意图太明显,郭娆被她泛着小星星的凤眸逗乐了,刚想点头说会,一道声音却忽然插了进来——

“随行的御膳房掌厨那么多,还治不了你的嘴刁?你姐姐没空。”

来人声线磁性中带着一股清泠,郭娆转头,季瑜已然站在了她身边。

季连欣被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吓了一大跳,后退几步远:“……哥……哥哥。”

“嗯。”季瑜淡淡应了,划她一眼,“以后要吃东西让下人做,别劳烦你姐姐。”

季连欣以为哥哥因为昨晚的事来找她算账了,忐忑低了头,不敢反驳。

其实季连欣想多了,昨晚的事季瑜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是来找郭娆的。

在众人面前,他面上不显,对郭娆说话的声音却明显柔了几个度:“一刻钟后,看台后的小树林,直走五百步左转,我带你去个地方。”

郭娆一愣。

季瑜见她呆呆的模样,手指微蜷,想摸摸她的脑袋,却还是忍住了,只唇角轻翘。

另一边,季连柔将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看在眼里,不屑地轻哼了声。

“小姐,您不是说这次狩猎之行,要找机会和魏世子好好谈谈吗?现在世子就在那边,好像心情还不错,咱们抓紧这次机会快过去吧。”

耳边飘来一道清脆带笑的声音。

魏世子?

又是一个觊觎她堂哥的。

虽不是她亲哥,但能与这么优秀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季连柔与有荣焉,对待那些挤破了脑袋也要进国公府的女人就多了层睥睨。

她眼神轻蔑地转头,瞧见说话的是个梳着双髻的丫鬟,丫鬟旁边的人一身淡绿对襟挑线裙,身姿绰约,气质出众,不是柳如宛是谁?

忆起刚刚丫鬟的话,她眼神一闪。

她怎么就忘了,老夫人心中的得意孙媳可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才女柳如宛啊!

“三姐,你怎么了?”

季连玉正要与季连柔回营帐,见她停了脚步不动,不由问了句。

季连柔睨她一眼,笑得诡异:“好妹妹,帮姐姐演场戏。”

柳如宛有才有貌有身份,追求者无数,却谁也不屑,独恋她堂哥,偏偏他堂哥毫无回应。若她知道自己苦苦追寻多年都得不到一眼回顾的人,对个样样不如她的女人特殊有加,这无疑是种羞辱。

以柳如宛平素的清高自傲与极强自尊心,她不信柳如宛会默默认输。

既然不能亲自动手,那利用柳如宛膈应膈应那个郭娆,给她添点堵,她也是乐见的。

听丫鬟怂动催促,柳如宛脸颊微红,婉转低了头,踯躅间往季瑜那边一瞥,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我——”

“呀,三姐你看,大哥和连欣他们在那边,我们过去和他们一起吃午饭吧!”

突然蹦出的声音将柳如宛未说完的话打断,柳如宛认出是季连玉的声音,听她说要去找魏世子吃饭,心中一动,独自迈出去小半步的脚也收了回来。

“可别,那日连欣的讥讽我可还记着,毕竟身份低一层,现在没事哪敢在她面前碍眼。”

“三姐是在说那日后花园的捉迷藏?”

“不然还有什么?”季连柔语气满是不服气,“那日大家都玩得开心,我哪知道会平白无故冒出个人来,一时不慎摔在别人怀里全赖我么?至于在外人面前那样贬低我,警告我?”

“三姐,连欣本来就性子直,她只是说说罢了,哪会真的跟你置气?”

“只是说说?我看她就是对我有偏见!不然你看那日娆表妹不也差点绊倒了,最后还是大哥接住了她,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两个抱在一起这么久,你看她说过娆表妹一句什么没有?”

“这……”

柳如宛正想着要怎么和季家姐妹搭上话,然后和她们一起去魏世子那边,哪知就听她们说……魏世子抱了别人,那样性冷的一个人,却主动抱了女人。

她的心顿时像掉进了冰潭,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那年,她去书房找兄长,初见他一袭白衣,笑容清隽,一个轻轻的颔首,尽管充满疏离,却还是让她整颗心都鲜活起来。

她知道他性子冷漠,不喜人靠近,怕惹了他厌烦,这些年她都是默默瞻仰着他的背影,偶尔几次说上话,还是因着兄长的有意引导。

就是这样一个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如今却抱了别人?

柳如宛想象着他主动抱着别的女人的模样,心震得倒退一步,狠狠咬着唇,帕子都要绞出一个洞来。

季连柔仿佛这才发现面前站着个人,惊讶道:“咦,柳姐姐?!”

见柳如宛面色有些不好,她懵懂问:“柳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柳如宛按下心中翻腾情绪,拳头紧握,勉强扯出一个笑:“我无碍,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