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了,大嫂竟然还在装傻。昨日公子进宫,回来就被请太医,出事了吧。你也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玖看着萧琴儿一本正经地安慰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琴儿脸都绿了。
顾玖笑着说道:“多谢大家的关心,我家公子很好,没什么事。”
沈侧妃等人纷纷附和而笑,“老大媳妇就是心宽,想得开。”
顾玖低头一笑,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这些人真会脑补。
裴氏出来,大家起身行礼。
“免礼!”
裴氏朝顾玖看去,眼神也很复杂,“老大媳妇,老大还好吗?”
顾玖恍然大悟,原来连王妃也误会了吗?
她微微躬身,说道:“启禀母妃,公子他很好,无恙。”
“是吗?”
裴氏有点心塞。
她想起昨日询问宁王,刘诏到底出了什么事。
宁王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只说:“没事,你别多想。”
光是宁王那个表情,就会让她多想,好不好?
结果宁王说什么也不肯吐露实情,还说:“本王关心诏儿的身体,所以请太医过府为他诊治。太医检查了,身体很好,没问题。”
“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王有必要撒谎吗?”
裴氏不相信宁王的说辞。她同别人一样脑补了一出出惊险的情况,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这会她见到顾玖,忍不住叮嘱道:“好好照顾老大,他要吃什么喝什么就吩咐厨房做。若是银钱不凑手,本王妃会贴补你们。总之,不可委屈了老大。”
顾玖憋着笑,一脸严肃地应下,“母妃放心,儿媳一定会照顾好公子。”
……
忙完事情,顾玖回到东院上房,见到刘诏就发笑。
刘诏合上书本,“笑什么?”
顾玖摆手,“你先让我笑完,一会我再和你说,哈哈……”
顾玖笑得不能自已,刘诏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朝林书平看去。
林书平心虚,低着头没敢应声。
哼!
刘诏从鼻孔里出气,简直是荒唐。
顾玖笑完后,才将今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如今王府上下都误会你有什么毛病,还有人怀疑你是不是在宫里挨了打。哈哈,母妃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开口,千万不要担心银钱。”
刘诏揉着眉心,朝林书平看去,“府里都在议论本公子?”
林书平急忙说道:“全都是胡说八道,老奴就没敢禀报公子。”
刘诏冷哼一声,“荒唐!可笑!”
然后他又质问顾玖,“你亲眼看见别人误会本公子,你就不知道替本公子辩解两句?”
“这种事情如何辩解?越是辩解,别人越发认定你心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随他们去吧,过个三五天,就没人提起此事。”
刘诏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事无从解释。他总不能逢人就说,宁王怀疑他不行,于是给他请了太医。太医证明了他很行的事实。
真要见人就说这事,如此丢人,他恨不得去死。
让人误会他受了伤,或是在宫里干了什么,总比别人误会他不行要来得好。
刘诏揉揉眉心,很是心塞。
这一切,全都死宁王没事找事惹出来的。
“父王就是闲得慌。”
刘诏冷哼一声,对宁王一肚子火气。
顾玖笑道:“父王也是关心你。”
“他是想看本公子的笑话。”
所以他必须回敬一二,叫宁王别那么闲。
刘诏启程回军营的时候,顺手在王府烧了一把火:他告诉裴氏,宁王私下里存了一笔私房银子,数量巨大。前些日子还到青楼豪掷千金,成了青楼美谈。
裴氏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门房来报,一位青楼姐儿找上门来。
啪!
裴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个下三滥的贱人,也敢上王府。打,狠狠打。”
“王妃娘娘,打不得啊。那人手里拿着王爷的帖子,说是王爷请她来王府。”
“荒唐!简直是越发荒唐。他将王府当成了什么地方,连青楼姐儿这等下三滥的人也敢请到王府,他是成心恶心本王妃吗?派人去将那姐儿控制起来,本王妃这就去见王爷。我倒是要问问他,他眼里还有没有本王妃。”
裴氏怒气冲冲,冲到碧玺阁找宁王麻烦。
什么青楼,什么姐儿,听了半天,宁王才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是说,本王将青楼姐儿请到了王府?”
“不是你,难道这王府还有别人?王爷,你平日里如何荒唐,要纳什么女人,我可有反对过?结果你却让一个青楼姐儿上门恶心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是想败坏王府的风气吗?”
“荒谬!本王什么时候叫青楼姐儿上门。这种事情,能是本王做出来的?”
“哼,那人拿着你的帖子上门,能有假?”
宁王蹙眉,“你确定是本王的帖子,不是假的。”
“你是怀疑我的眼光吗?我难道连真假都分不清吗?”
宁王一脑门子的官司,“常恩,派人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本王的名帖怎么会到青楼姐儿的手里。”
“老奴遵命。”
裴氏指着宁王,“人都找上门来,你狡辩也没用。你如此辱我,我要进宫告状。实在是荒唐,荒唐。”
“你要告状本王不拦着,不过本王可以保证,绝对没有给过青楼姐儿名帖,更不会将人叫到王府。这些年,本王在外面不管如何荒唐,可曾将外面那些人弄回王府恶心你?”
裴氏盯着宁王,“那你的私房银子是怎么回事?府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倒好,不仅存了一笔私房银子,竟然还在青楼豪掷千金,成为青楼美谈。王爷,你的良心呢?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宁王脸都绿了,“你怎会知道本王有私房银子。”
“你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吧,你到底存了多少银子?”
宁王皱着眉,这件事越看越像是个阴谋。
“本王的确存了点私房银子,本王也可以告诉你具体的数目。不过你先告诉本王,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
裴氏板着脸,“自然是诏儿告诉我的。要不是诏儿,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成天担心裁减了用度,王爷会受委屈。却没想到,王爷早就背着我存了一笔银子。真是令人心寒。”
宁王咬牙切齿,“本王就知道是那个臭小子坏本王的好事。来人,将大公子叫来,本王今天非得狠狠收拾他一顿不可。”
“启禀王爷,大公子在一个时辰前已经离府回军营。按照大公子的脚程,这会应该快到了。”
宁王一脸心塞,他对裴氏说道:“你听到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好儿子挑起的。他就是报复本王,故意给你添堵。”
裴氏冷笑一声,“什么报复,分明是你立身不正。难道诏儿说的是假的吗?私房银子,还有外面那个青楼姐儿都是假的吗?”
宁王笃定地说道:“青楼姐儿手里的名帖,肯定是刘诏这个臭小子安排人送去的。他就是栽赃诬陷本王。等他下次回来,本王一定狠狠收拾他一顿。”
裴氏冷漠一笑,“我从不过问你在外面如何荒唐,那个青楼姐儿,我也可以不过问。不过,你手里的私房银子,得拿出来贴补家用。”
宁王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哪有什么私房银子,即便有,也早就用光了。”
裴氏脸色都变了,“王爷非要如此吗?你刚才还承认有一笔私房银子,还答应说出具体的数目。”
宁王抓抓头,“这全都是刘诏那个臭小子弄出来的,他就是见不得本王过几天舒心日子。”
裴氏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措不及防,宁王都吓了一跳。
“你哭什么啊?”
“王爷对妾身就没有一句实话吗?妾身自嫁给王爷,自问没有对不起王爷的地方,还替王爷生儿育女,打理内务,尽心替王爷分忧。王爷却如此待我,实在是令人寒心。”
宁王眉眼抽抽,“行了,行了,这点事情哭什么。本王手头上的私房银子,只剩下两三万两,你若是要,全都给你。”
裴氏止住了哭声,“果真只有两三万两?”
“本王不屑骗你。”
裴氏擦擦眼泪,“多谢王爷。妾身恭敬不如从命,就收下这些银子。有了这些银子,公中的开销就能宽裕一点。”
宁王心塞,“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本王说给你银子,你还真收下。”
裴氏笑了起来,“你我老夫老妻,何须客气。王爷将账目交给妾身吧,我将银子带走,以免夜长梦多。”
宁王越发心塞,心情很是郁闷。
他挥挥手,“常恩,把本王的那笔私房银子交给王妃。”
常恩脸颊哆嗦,替宁王感到肉痛。
王爷啊,你和大公子,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算起来,还是大公子技高一筹。
常恩领命,去清点银子。
裴氏心满意,心头想着:诏儿不愧是她的亲儿子,知道一心替她打算。简简单单,就将宁王手里头的私房银子撬了下来。
裴氏备有成就感,对刘诏多了两分喜爱。
要是多来几次,她何愁银钱不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