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没事了,”童铭菲回答道。

顾则没有说话,沉默地发动汽车。

童铭菲看了一眼顾则,知道他害怕会拖延拍摄进度,毕竟租借民宿院子的钱已经交了,而且他也答应了月饼品牌商家尽快把视频拍摄出来给对方先过目。

到时候怕是还要修改或者添补一些镜头。

想到这里,童铭菲疲惫得厉害,她靠在了汽车椅背上,静静闭上眼睛。

后来童铭菲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车子停在高速公路的休息站,顾则站在外面抽烟,何玲玲就在顾则旁边跟他说话。

何玲玲满脸笑容,不知道说了什么,顾则也轻轻笑一下,然后顾则抬手摘掉了何玲玲肩上落下的一根头发。

童铭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等到顾则转过身准备上车的时候,她又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后来又开了四十多分钟,汽车在山上一间客栈前面停下来。

客栈老板出来接待他们,帮他们把东西拿到后面院子里,还拉住童铭菲要跟她合影,说以后可以洗一张照片挂在客栈里。

童铭菲一脸憔悴,下意识捂住脸,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明星。”

老板说:“也算是明星了,我老婆都认识你,还看过你的视频。”

童铭菲不好意思拒绝,说等会儿化了妆再跟老板拍照。

何玲玲这回带了两套真正的汉服过来,因为拍摄时间紧张,顾则的意思是让何玲玲也跟着出镜,给童铭菲打下手。

院子里有个圆形石桌和几个石凳,顾则在院子里准备拍摄需要的东西,又架起摄像机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

老板为他们提供了一些厨房的器具,但是更多的还是童铭菲他们自己带过来的工具。

过了半个多小时,童铭菲和何玲玲打开房间门从里面走出来了。

顾则本来在调试三脚架,突然抬起头朝她们看过去。

童铭菲今天穿了一件青绿色的齐胸襦裙,头上戴着金玉发饰,眉间一点红痣。她大概是不习惯穿这种衣服,走路时显得小心翼翼,下台阶都要将裙摆微微提起来。

顾则不是没在生活中看过人穿汉服,但是他是第一次看着一个人有些挪不开视线。

童铭菲脸上那点苍白憔悴被妆容掩盖了,她径直走到桌边,开始准备制作月饼的材料。

何玲玲这时走到了顾则身边,拍一下他的肩膀。

顾则猛然间回过神,转头才看见何玲玲跟童铭菲穿了件相同款式不同颜色的衣服。

头发和妆容都仔细修饰过的何玲玲也是算是清秀可爱,不过站在童铭菲身边就逊色了不少,顾则甚至一直没注意到她。

何玲玲勉强笑一笑,转了个身问顾则:“好看吗?”

顾则神情诚恳,从头到脚细看她,说:“很好看。”

这时客栈老板也过来,将手机交给顾则,让他帮自己和童铭菲照了一张合影,拍完之后,老板满意地拿着手机去旁边发微博了。

今天童铭菲要做五仁月饼和莲蓉蛋黄月饼,月饼的饼皮都是浆皮,可以一起准备,只是内馅儿不同,五仁的内馅儿她用了松子、瓜子仁、核桃还有橘皮和火腿,部分材料需要先用烤箱烤制了,然后跟其他材料混合起来,捏成小团备用,莲蓉是买的现成的,蛋黄则是借用老板厨房煮好的鸡蛋。

童铭菲照着自己先前翻阅食谱,做饼皮时加了奶油和芝士粉提升月饼的口感和鲜香味儿。

她一边做一边对着镜头解说,为了方便工作用带子将袖子挽上去一截绑起来,露出雪白的手臂,说话做事的时候,头上的发饰也随着左右摇晃,在顾则的镜头里,生动而耀眼。

相较之下,何玲玲就没那么显眼了,她对着镜头不知道说什么,就一直默默地给童铭菲帮手。

他们一直拍摄到下午。

烤箱里的月饼出炉的时候,喷香扑鼻色泽明亮,何玲玲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赞叹道:“哇!看起来好棒啊!”

童铭菲拿去请老板吃了一个,老板吃得赞不绝口,说:“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五仁月饼。”

收拾东西准备烤第二箱的时候,顾则阻止了童铭菲。

他对童铭菲说:“我在网上买了一个土炉寄放在这里的。”

童铭菲茫然地看着他。

顾则去找老板,让老板帮忙把烤炉一起搬出来到院子里,那个烤炉不大,下面烧柴,上面是个带盖子的圆形托盘,月饼就放在上面,用柴火烤。

“这个火候我们太难掌握了,”童铭菲看着那个炉子,“我觉得根本没办法一次成功。”

“就试一次,”顾则站起来,拍一拍袖子上的灰,他看向童铭菲,“如果失败了我们就放弃,万一成功了呢?难道不是很有意思?”

童铭菲显得有些犹豫。

何玲玲这时也劝她道:“试试吧,尝试一下又没什么。”

童铭菲最终点了点头。

他们尝试用土炉烤了一炉月饼,数量不多,只放了四个进去。最后烤出来果然还是失败了。

童铭菲根本没有试过用柴火烤东西,掌握不了火候,短时间也没有在网上查到需要烤的时间,而且不同的部位火候不一样,受热也不均匀,最后烤出来有些地方烤焦了,而有些面饼吃进嘴里还是生的。

顾则心态还不错,他说:“没关系,失败就失败了吧。”之后也不再要求继续尝试。

第83章 生病的祺祺

那天他们一直拍摄到了深夜。

晚上,在院子里牵了线点燃一盏灯,童铭菲和何玲玲就穿着汉服坐在院子的石桌旁边吃月饼,石桌上还用碟子装了些瓜子、糖果,就像真是古人赏月,宁静悠闲。

视频的结束语,是童铭菲一个人坐在镜头前面,说:“今天的月饼大家都学会了吗?学不会没关系,我们还有xx牌月饼。”她拿了个月饼礼盒,打开来在镜头前面展示几种口味,拆了一个莲蓉蛋黄的,咬一口便赞叹道:“莲蓉和蛋黄的香味互相渗透包裹,滋味清甜又浓郁,伴随我们过一个最美味的中秋。请大家关注、收藏、投币,多发弹幕,我们将从评论和弹幕中各抽一个观众,为你送上一盒xx月饼。”

这一段结束语她重复了三、四次,顾则一直觉得不够自然,于是一再重复,等到最后通过的时候,童铭菲已经精疲力竭。

她从石凳上站起来,感到一阵头晕和呼吸急促,连忙回去房间里找了药来吃,害怕病情还没完全康复又变严重了。

现在自然是没办法赶回去了,刚好一间客房是家庭房,一张大双人床和一张单人床,童铭菲和何玲玲可以睡双人床,顾则一个人睡单人床。

唯一不好的就是两张床是在同一个房间,中间没有阻隔,大家只能穿着衣服睡觉。

童铭菲躺在大床里侧,她吃了药,这时候正昏昏欲睡,但是她身边的何玲玲显得有些兴奋,一直趴在床上,探出头去跟顾则聊天。

何玲玲说:“有一种回到高中的感觉。”

顾则在小床上翻了一个身,“高中也没有这种机会吧。”

何玲玲叹息一声,“是啊,高中我们也没有全班同学出去旅游过,那时候就想如果全班同学出去玩,大家晚上一起做游戏一起睡觉,该多开心啊。”

顾则的声音很安静,说:“也许以后会有机会吧。”

童铭菲听着他们的声音,几乎就要睡着了。

黑暗中,何玲玲猛地翻了个身,床铺也跟着猛烈晃动一下,她侧躺着睁大眼睛,想要寻找顾则的身影,嗓音轻轻地说道:“真的会有吗?”

童铭菲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惊醒了,她抬起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激烈的心跳。

她忍不住坐起来,心想要不干脆跟顾则换一张床,让他过来跟何玲玲慢慢聊。

还没开口时,何玲玲先注意到童铭菲起身,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童铭菲没说出话来,抬手捂住嘴先咳了两声。

就在这时候,房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客栈老板的声音传来,试探着问道:“睡了吗?”

顾则警惕地坐起身,问:“什么事?”

老板说:“哦,外面来了位姓任的先生,要找童小姐。”

房间里几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还是何玲玲先伸手打开了一盏台灯,她看向童铭菲,说:“是任喻霖?”她到现在还记得任喻霖的名字。

童铭菲神情茫然,她头晕得厉害,甚至没太能理解老板的意思。

老板又说道:“他还带了个孩子来,孩子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童铭菲一下子掀开被子,伸出脚穿鞋,她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晕沉着晃了一下,然后扶住墙壁站稳了朝外面走,她嘴里轻声念道:“祺祺。”

虽然不过是刚刚入秋,但是山里的气温到了夜里骤降,比起在市区要冷了不少,童铭菲一开门便感觉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伸手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老板身上都穿了棉睡衣,脚下踩一双拖鞋在前面带路,院子里一棵大树被风吹得枝丫乱晃,簌簌作响。

他们从后面院子穿过一条走廊到了前面客栈大厅。

大厅的柜台上亮着一盏灯,是六角宫灯的形状,照着柜台朱红的木头表面,光线幽暗,柜台另一侧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怀里抱了个小孩,小孩一听到脚步声,立即就转过头来,沙哑着嗓子唤道:“小姨。”

童丞祺今天晚上突然生病了。

韦茹晚上十点才从超市下班,她回去的时候还给童丞祺带了一瓶酸奶,回到家里看见童丞祺已经自己躺在床上睡觉了。

她本来打开房门看一眼就要退出来的,结果听到童丞祺小声喊她:“小姨?”

韦茹又推开门走了进去,语气不是很耐烦地说:“你小姨今晚回不来了,不是下午就跟你说了吗?”

童丞祺“哦”一声,下半张脸都盖在杯子里,轻轻说:“外婆。”

韦茹觉得他被子盖得太厚了,走过来想帮他把被子拉下来一点,结果手指碰到他脸颊滚烫,于是下意识摸了摸他额头,发现同样滚烫。韦茹立即打开房间的灯,看见童丞祺满脸通红,正张着嘴呼呼地喘气。

“生病了呀?”韦茹说,她又摸童丞祺的额头,依然觉得烫,转过身便要去找体温计,一边找一边说,“怎么你小姨病还没好,你又生病了?”

她找到个童铭菲放在这里的体温计,给童丞祺测了一下额头温度,看见已经烧到三十八度了,连忙找来东西给童丞祺降温。

韦茹焦躁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走动,这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给童铭菲打电话,结果童铭菲手机关机了。

童丞祺看起来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眼睛都含着水气。

韦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或许也有些别的私心吧,她给任喻霖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任喻霖就开车过来把童丞祺和韦茹带去了儿童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天性,童丞祺一看到任喻霖就特别的乖,任喻霖在医院里面一直抱着他做检查,他把脸贴在任喻霖怀里,连吭也不吭一声。

韦茹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到后来忍不住开口,说:“他对你,就是比对我还亲。”

任喻霖顿时明白韦茹这是知道了他和童丞祺之间的关系,低下头摸了摸童丞祺的脸,然后对韦茹说:“对不起。”

韦茹问道:“怎么对不起呢?当初是你抛弃了铭娅的?”

任喻霖连忙道:“不是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祺祺的事情。”

韦茹叹一口气,说:“我知道,铭娅就是任性,什么都不能逆她的意思,既然不是你抛弃她的,那也就没什么对不起。”

任喻霖不知道怎么说,有很多话堵在心头,可是他不愿意当着童丞祺的面说,韦茹也不是个合适说话的人。

童丞祺吃了药之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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