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陆励行在系统的续命下,感觉还不错,给他一种比之车祸前还要健康的错觉。

陆励行微微一笑,真心宽慰道:“爷爷您放心,我没事。”

但陆老先生似乎会错了意,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强颜欢笑,“那就好,那……今天下午,咱们就回家吧,好不好?”

“我听您安排。”

见陆老先生这幅忍痛的模样,共情能力强的纪轻轻也不由得备受感触,红了眼眶。

穿书之前她爸妈就重男轻女,总觉得自己这个女人一无是处,把那个真正一无是处的儿子当宝宠,宠着宠着宠废了,好吃懒做,还欠上了巨额的赌债,逼得家里卖了房子。

儿子指望不上,一家人只能指望女儿,她只能不停的打工赚钱来弥补家里那个巨大的窟窿,好几次想与家里断绝关系,却又舍不得那微乎其微的亲情。

陆老爷子这么慈爱的目光,她上辈子从未在自己家人面前见过。

她好羡慕啊。

陆励行目光瞟过陆老先生身后的纪轻轻时,眉心微皱。

哭了?

医生护士进来,将陆励行病床上的急救设备全部拆除,陆励行也终于从躺了一个月的床上挪到了轮椅上。虽然他再三确定自己不需要坐轮椅,但在众医生护士那指责他不自量力的目光中还是坐在了轮椅上。

重伤了一个月的身体恢复得太快,确实引人注意。

但他还是严肃拒绝了医院提出的用救护车送他回家的建议!

收拾好了医院的东西,纪轻轻作为陆太太,推着陆励行的轮椅离开医院,底下停车场内停着一辆奢华的劳斯莱斯,秦邵将车门拉开,将陆励行小心翼翼搀扶上车,陆老先生与纪轻轻紧随其后。

纪轻轻从没坐过这么好的车,车开得很快却没有颠簸感,内饰奢华大气,很显品味与档次。

一路上陆励行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老先生时不时将担忧的目光望向他,如果不是克制自己,纪轻轻担心老先生恐怕是想上来探一探陆励行的呼吸还在不在。

很快,陆家到了。

陆老先生早有交代,此刻别墅铁门大开,进入花园中间的水泥路,车直接开到了别墅门口。

阳光正好,透过车窗,纪轻轻看到了堪称是宏伟的别墅楼,庭院花园的草坪绿草茵茵,几颗参天大树盘踞在院子四周,粗壮的树干与翠绿的枝叶彰显着无限的生命力。

别墅门口眼巴巴站着几个人,翘首以盼。

车刚停下,车外的人便迫不及待拉开车门,眼中含着热泪望向陆励行。

陆励行被搀扶着下车,望着面前的中年女人,“裴姨,我回来了。”

“我的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裴姨是照顾陆励行长大的女人,一个月前陆励行车祸的消息差点让她崩溃,不比陆老先生好受多少,一个月来的折磨却换来今天晴空霹雳的消息。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照顾了一辈子的少爷,说好还要看着他娶妻生子的少爷,就要……就要走了!

裴姨强忍着眼泪不敢哭。

“好了,先让励行回房间休息。”

“对对对,先回房休息,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都告诉裴姨,裴姨给你做!”

一屋子人围着一个转,纪轻轻的存在就显得很多余了,犹豫并踌躇着该不该进时,陆励行转身看向了她,“过来。”

没见过纪轻轻的人都不由得一愣,但这种情况下,也没人关心纪轻轻这人为什么会在这。

她颠颠地走到陆励行身边,被太多人挤着,只能以姿态亲密的距离小心扶着他上楼。

浩浩荡荡将人送回房,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他陆励行就是个易碎玻璃品,裴姨扶他上床,给他盖上被子,悲痛欲绝握着他的手,一双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他,仿佛这一眼就是最后一眼,眼眶积蓄的眼泪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后在陆励行的安慰中没忍住,冲出房门痛哭起来。

房间内的人,一个个脸色沉重,如丧考妣。

陆励行眉心紧拧,有种他们在参加自己葬礼的错觉。

第4章 第 4 章

第四章

陆励行这次从医院回来,陆老先生请了几名医生住家,不少医疗设施也从医院搬到了陆励行的房间,时刻监控着陆励行的身体状况。

说得不好听,陆励行就是回家来等死的。

落叶归根,许多人病重不愿意死在医院,医院只能遵从患者的意愿让他们回家。

陆励行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可这种事说出来太过匪夷所思,不好直说,只委婉向陆老先生表示:“爷爷,您别担心,我觉得好多了。”

这么一说,房间里的人脸色皆是一沉,连纪轻轻看他的目光中都带了几分怜悯。

果然是回光返照。

“好,你觉得好就好。”陆老先生握着佛珠的手直颤,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纪轻轻在侧连忙扶了一把。

“你好好休息,爷爷……爷爷待会再来看你。”陆老先生挥了挥手,“出去,都出去!”

房间里的人个个面容沉重,缓缓走出房间,安静得没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裴姨在客厅哭得肝肠寸断,见陆老先生下来,连忙起身,声音哽咽断断续续问道:“老先生,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去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或者,去国外……”

她泣不成声,怎么也不肯相信陆励行是个命不久矣的病人,“我看少爷精神还好,能走能笑能说话,或许病情还没那么糟糕?”

老先生听了这话阖上双眼,一个月的时间,无数专家会诊,但凡有一丝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我知道你从小照顾他长大,看着他病成这样心里难受,我这个当爷爷的何尝不是呢?这孩子从小就为了继承陆氏,从来没有一天的空闲时间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如果早知道……”陆老先生顿了顿,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