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她的选择,他猜得到,是以才迟迟不肯明言,“这正是我最担忧的一点,余音,我希望你好好的,不要被我影响,你已然过了几年的苦日子,是时候享清福,实不该再因为我而葬送余生。”

“所以你就一直否认你的真实身份?你认为我不会怀疑吗?真的假不了,我只会一遍遍的猜测,这样不会令我好过,只会更累!”他的观念恕她无法接受,强忍着被药效催化的痛楚,视线已然变得模糊的宋余音即使侧过首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样,饶是如此,她仍旧想把话说清楚,“你所谓的隐瞒是为我好,可在我看来,你不说实话便是对我不信任!我宁愿你把一切都说出来,将来如何那是将来的事,我们谁也无法预料,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愿意陪在你身边,与你携手共渡这困境,不管结局如何,我都无怨无悔!”

她的深情和执着,他又何尝不晓得?感念于心的时谦微侧身,抬手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颤声呢喃,“我知道,我都知道,之前是我太自私,一味的做决定,没有顾及你的感受,直至你说要走,我才慌了神,可又始终没有勇气主动与你讲明。

万未料到卫平渊居然会对你下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强留下你,倘若早知如此,我今日就该说实话,你也不至于赌气要走,不会被下药,不会这般痛楚。只怪我思虑不周,才会累你遭罪。”

说到情动处,他愧疚的吻了吻她那滑落在眼角的泪滴,被触碰的宋余音浑身一颤,那一直强压在心底的意念疯了似的在体内疯狂流窜,使她越发难耐。

自尊不允许她接受这亲近,可身子却不听她使唤,感受到他的唇瓣在她面颊来回滑动时,那特殊的男子气息沁入脑海,越发令人意乱情迷,她只觉整个人都瘫软作一团,尤其面前人还是她心底的少年,她的夫君,她苦守了三年的心尖人!

若说没有一丝感觉是假的,那一刻,心底的渴望被连根拔起,她甚至想抛开一切与之更加亲密,可他之前的隐瞒和今日的突然坦白令她无所适从,加之卫平渊的那番话令她如鲠在喉,她越发看不透时谦的目的,已然急红了眼眶,啜泣着质问,“你究竟想怎样?除了喜欢你之外,我一无是处,帮不上任何忙,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何必用这种掠夺的方式留下我?你若心中无我,就不要再耍弄我,我怕我会当真,我怕奉出的一颗真心会再一次被你践踏!”

第39章 误会解除

或许是他最近的冷漠令她生出错觉, 但他对她的情意并非虚假, 生怕她误解, 时谦再次表态,“余音,我从来都没有轻视过你, 打从你入宫开始,你我有所接触之后, 我便在心里将你视作我的女人, 想与你好好走这一生, 奈何后来变故丛生,不得已才与你分离, 即使重逢,也因为顾虑太多而无法与你相认,可即便如此,我心里也始终留有你的位置, 当时入宫的还有另外两位妃子,虽然你们都是因为政权联姻而入宫,但只有你,走进了我心底。”

这会子他再如何坦诚, 于她而言都变了意味, “可你先前怎么都不肯说,今日却突然讲明, 你让我怎么想?我只会觉得你是怕我出卖你才会故意这般。”

“难道卫平渊不说出来之前我就想不到这一点吗?一定得他提醒我才怕你出卖?”所有的一切他早有思量,“正因为了解你, 所以我很清楚你不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我不说你可能会恨我,但你绝不会因为这事儿就去坑害我,是以我并不怕你走,反而希望你能离开这是非的旋涡。只可惜,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卫平渊突然来这么一出,我当然不能让你被旁人亵渎,那就只能由我来救,所以我这么做并不是担心你背叛,完全是我自愿,不愿看你这般痛苦。”

人对弱者往往都容易产生一种同情的心态,偏她很介意他的初衷,“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宁愿难受自尽也不要你的施舍!”

他晓得她的自尊心极强,但他也不是同情心泛滥之人,“这不是可怜,是发自我内心的感情!我若不喜欢你,管你中什么药,谁救你都无所谓,正是因为我在乎,才不希望旁人欺负你,才想助你脱离苦海。”

表明心迹之后,时谦再不多言,于她面颊之上落下轻轻一吻,霎时间,周遭忽静,宋余音那颗防备的心顿时被击溃,倔强的眸子也逐渐柔和,整个人慢慢安定下来。似乎这尘世间没了恩怨情仇,没了勾心斗角,只剩她与时谦。

毕竟这是她念了多年的夫君,而今又与她说了那么多肺腑之言,前因后果,他就讲得一清二楚,再没有任何隐瞒,真真假假,她分辨不清,也没有心思再去分辨,只因此刻的药力已经发挥到极致!

若是旁人,她宁死不从,但若是他,她的内心其实并不抗拒,只是有些介意他先前的欺瞒,生怕他这会子说的话仍旧是谎言。

可她的心弦已被拨动,加之她这会子脑袋嗡鸣,意识昏沉得厉害,一心想要寻求解脱,却又害怕再陷入深渊,被矛盾交织的宋余音越发痛苦,勉强别过脸去,试图躲开他,以致于眼泪滑落至脸庞,止也止不住,痛苦又惶恐的轻泣着,“很难受,到底该怎么办?我好难过……”

抬指抚去她额前细密的汗珠,看着她那发红的眼尾,泪水涟涟的水眸,时谦心生怜惜,再次诚恳的向她致歉,“余音,都怪我承认得太晚,才害你伤心难过,你可以恨我我无话可辨,但你现下中了药,必须先解了药力再说其他。”

“可是我不想这样!”她是心属于他,却不希望两人的第一次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发生,尤其是现在,她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心有顾虑之际,也就无法坦然放松的与之亲密,“要不你给我浇些凉水吧!兴许我能清醒一些。”

“万万不可!那样太伤身,深秋的天本就不能碰凉水,加之你中了药,猛然泼冷水肯定受不住!”时谦断然不会冒这样的险,他宁愿以身相救,“你我本就是一家人,我为你解毒也算合情合理,并不有违规矩,余音,有我在你别怕,我不会不管你。”

既已决定,他便不会再有任何犹豫,唇瓣缓缓移至她耳边,细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借此机会将深藏多年的情意尽数倾诉,再没有任何隐瞒。

姑娘家那似有若无的清香似有魔力一般,轻而易举就惑了人的心智,明明中药的是她,他竟也有些神智混乱,浑忘了君子之仪,放在心尖的男子就在面前,小心翼翼的帮她度过难关,那奇怪而美妙的感觉令宋余音微眯着双眼,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臂回拥着他,沾了些许香汗的青丝弯曲的铺在枕边,开合的唇瓣好像在呢语着什么,时谦凑近去听,才发觉她在唤着他的本名,陈临致。

此刻的宋余音只觉轻飘无力,仿佛游离在半空之中,惶恐不安的她紧抓住他的胳膊,从未有过这种感受的宋余音惊慌失措,紧张的商议道:“那什么……能不能等一等,我……我害怕!”

都走到这一步,如何能够反悔?时谦轻哄着柔声安慰道:“余音莫怕,这回是我疏忽才害你遭难,你放心,我会陪你一起度过,很快就没事了。”

这句话仿佛令她回到了几年前,那时的他也是这样护着她,宠着她,以致于她铭记在心,多年不曾忘怀,始终放不下这段感情。

回想起以往的日子,她也就不像之前那么紧张,逐渐放松下来,不再紧绷,他这才开始占领这城池,好在他之前有足够的耐心,已令她动了心,而她虽痛楚,也不至于撕心裂肺,只紧咬着唇,努力的压下呜咽声。

见状,时谦心疼不已,实不希望她这般压抑,柔声劝哄,说自个儿会小心一些。

偏偏她此刻药力正盛,若然他太过缓慢,只会使得她更痛苦,可她一个女儿家脸皮薄,哪好意思主动要求什么,于是她只强忍着难受说无妨,“你……你随意吧,尽快了结即可。”

想着这般墨迹她可能承受的痛苦更多,于是时谦再不犹豫顾忌,速战速决,只愿她能好受一些。

三年的等待终于盼到故人归,三年的隐忍终于换得知心人,那一刻,宋余音感慨万千,她当初的梦终于圆了,而时谦亦觉缘分很奇妙,两人兜兜转转还能在一起,实属难得,这样的好姑娘,他断不会辜负。心里的安慰和那难以言喻的畅快感快要将他淹没,那是他头一回晓得,原来心意相通的温存竟是如此美好,令人迷恋!

而宋余音也恍置云端,随他而浮沉,她就这般轻搂着他,私心里希望时光就此定格,两人静拥彼此,不必去管那些恩怨情仇和勾心斗角,该有多好!

恍惚间,她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后来的事已然记不清楚,浑身疲惫的她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待她醒来时,发觉烛火燃了一大半,窗外一片漆黑,估摸着天仍未亮。

稍稍动了动,只觉浑身酸痛,才轻嘶了一声,就惊醒了身畔人。

见她醒来,时谦忙问她感觉如何,抬手轻抚她面颊,轻声询问着,“这会子可还难受?头还疼吗?”

她的头倒是不疼了,只是……只是那里酸疼得厉害,但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摇了摇头,防备的拂开他的手,语态淡漠,“我没事,谢你解毒之恩。”

看她这态度,似乎仍有些介意,时谦心中有愧,歉声道:“今晚事出突然,为帮你解除药力我只能出此下策,冒犯了你实属情非得已。”

特殊情况,她当然明白,也没理由去怪罪什么,本想就此离开,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心未收起身已陷,心情极其复杂的宋余音落寞地转过身去,不愿再继续面对他。

迟疑了片刻,时谦才试探着问道:“你……还在怪我?”

她已选择放弃,决定远离他,老天爷却突然开了这样一个玩笑,这种情形之下的她已失去了应有了理智,别无选择,直至此刻她才清晰得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尽管面前的男人是她心间唯一的男子,可他的心并不纯粹,这样的给予始终无法令她心安,只会惶恐畏惧,但她又很清楚,自己没资格指责他什么。

两人并非你情我愿顺其自然的水到渠成,而是因为中药才会这般,强忍着心梗,侧躺的宋余音将手指弯曲,紧紧咬着,压抑着内心的酸涩,故作淡然的宽慰他不必紧张,“发生这样的事非你我所愿,你只是出于道义才会救我,我又怎会胡乱怪罪?你且放心,即使女子的清白再重要,我也不会强求你对我负责,勉强来的虚假感情没有任何意义。”

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即便她背对于他,时谦也能猜出她此刻的神色,定然很痛楚,于是鼓起勇气抚住她瘦弱的肩膀,尝试着与她沟通,“余音,我晓得这样仓促而被迫的相合于你而言不够尊重,你心里必然有创伤,可我仍旧想让你明白,我救你虽出于情势所迫,却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才愿意这般。”

喜欢?他真的喜欢她吗?实则她等这一句等了好久,偏是在这样尴尬的境况之下,此时的承诺也就不会令她感动,所谓喜欢,她也不敢把它想象得太纯粹,总觉得他是迫不得已,“我真的不在乎这些,你也不必怕我出卖你而刻意来哄我,今日过后,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绝不会拿这事儿去威胁你。”

看来她还是对他心生防备,不相信他的话,心知她是被他之前的冷漠言辞伤得太狠,时谦再次郑重的向她承认错误,“从前我因为心中顾忌太多而对你有所欺瞒,我认为那是为你好,后来才明白,那只是我的自以为是,正如你所言,真正喜欢一个人,从不会畏惧艰辛,不论遇到什么困境,你都愿意陪我一起度过,而不是被蒙在鼓里,被撇除在外。”

第40章 时谦坏的一面

许多事都得设身处地的为对方考量, 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 时谦也是在她爆发之后才后知后觉,“一直置身事外,不了解实情对你来说很没有安全感。奈何如今我才真正明白,只希望不会太晚。

余音, 前路或许会有荆棘密布,但我必须走下去, 你若是愿意陪我一起携手, 那就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前方的路,纵使再坎坷, 只要有你陪我砥砺前行,我便无所畏惧!只恳请你原谅我的隐瞒。”

默默听罢这些,宋余音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委屈与感慨满灌于胸腔,涨得酸痛难忍,“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对你死心之际突然跟我说这些,但凡在此之前我问你时, 你肯说一句实话, 表明你的身份,我也不至于如此难过!

现在你又跟我说愿意同甘共苦, 我若不信你便是我多疑,若然信了, 再将心交付于你,万一你是骗我的呢?待我情根深种之际你又突然将情花连根拔起,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权宜之计,那个时候,我又当如何自处?”

她始终背对于他,有所防备,时谦微抬身,拉住她臂膀将她翻转过来,让她回身平躺,希望她能与他直视,凝视着她惶恐不安的泪眸,时谦郑重地向她许诺,“我不是那种人,一旦认定了你,我便不可能反悔,我可以向你保证,往后再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绝不会让你再猜测痛苦,从今以后,不管我有什么打算都会对你言明,绝对坦诚。”

话到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想要的实话和因由,他都尽数坦白,如今的他正是最艰难的时刻,孤军奋战之际,她当然愿意陪他前行,给他鼓励和勇气,拒绝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毕竟对他的那份感情刻骨铭心,说放弃也只是因为他不肯说实话,而今他已然坦诚布公,那她也不该再去斤斤计较。

犹豫半晌,宋余音终是抹去泪痕,点了点头,哑声道:“我再信你最后一次,希望你不是在哄我。”

她肯放下芥蒂,时谦欣慰之至,含笑的唇角印至她唇瓣,辗转相贴,再也舍不得分开。

一阵阵的苏痒在她脑海不停轰炸,那种奇怪的感觉竟令她有些惶恐,面颊酡红的她不安的推拒着,侧过小脸埋在他肩窝,窘得不敢抬眸去看他。

看了看乌蒙蒙的窗外,时谦侧躺在她身畔,紧拥着她安抚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子。”

看他这架势,似乎是要这样搂着她睡。两人突然这么亲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呃……我的药力已解,现下已无大碍,你其实不必再守在这儿。”

难道还让他回房去?可他衣衫已解,锦被如此温暖,又有温香软玉在怀,他才不愿在这会子起身,有力的臂膀环绕着她,并无松开之意,不悦第抱怨道:“怎的?看我没有利用价值就想赶我走?你可真是个薄情女,怎么说我也是个良家少年,为救你而失了清白,你居然不愿负责?”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怎的那么别扭呢?他这人就没羞吗?宋余音不满轻哼,“明明是我吃亏,你好意思与我谈责任?”

在他看来,这种事不分男女,“男人也重清誉,我可不是随随便便之人。”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宋余音无法反驳,抬眸望他一眼,眸光微嗔,顺势问道:“那你想让我怎样?”

她敢问,他还真敢答,一如讨要说法的姑娘家一般,“当然是得对我负责,往后都不能离开我,嫁与我为妻。”

说起这个,她面颊微红,手指无措的在他中衣的领口上下滑动着,小声提醒道:“先前我入宫的时候,不就算是你的人了吗?”

抚着她散落于身后的细滑青丝,时谦再无顾忌,向她坦白自个儿的打算,“当初你作为妃子而入宫,只算妾室,我总觉着那样太亏待你,待此事安定之后,我会重新与你行大婚之礼,正式娶你为妻,他日我若夺得帝位,你便是我的皇后。”

一说起这些,她就莫名失落,既希望他能如愿,又怕出现变故,无处安放的小手下意识的紧抓着他那结实的臂膀,“那些虚名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平平安安即可。”

设想到将来之事,时谦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轻拍着她的肩,柔声哄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定不会负你。”

真真假假,她已不想再去费神猜测,只顾好当下即可,然而现下的情形又让她无所适从,结结巴巴的问了句,“那……我们还要睡在一起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以往他可能还会有所顾虑,而今已然要了她,他便觉得亲密些是应该的,实则还是私心里有些舍不得离开,于是一本正经的找理由,“你本就是我的女人,睡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你且放心,我晓得你头一回肯定不适应,断不会再继续欺负你。”

他的调笑声就这般落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撩得她心痒,下意识想闪躲,躲不开就只能往他颈间蹭去,明明是羞怯,却又被他故意曲解,“你这般在我怀里磨蹭,莫不是有什么想法?若然想要大可与我直说,我倒是精神饱满,随时候命。”

初闻此言,宋余音颇为惊诧,紧揪着他的衣领红着脸嗔怪道:“你……你怎么会说浑话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时谦朗笑出声,低眸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我又不是十三岁的孩子,将近十七,还不能跟自己的心上人说句情话?”

还不是怪他前后反差太大,“先前的你太过正经,不苟言笑,瞧着十分严肃,老气横秋的模样,突然说这些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当时的他有心隐瞒身份,才会故意疏远,如今再回想之前对她的冷漠,他只觉十分懊悔,此刻才想极尽温柔来弥补,伸指抬起她的小下巴,只盼着羞赧的她抬眸与他对视,迎上她那无措慌乱的眸光,时谦莫名心情大好,唇角荡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那你喜欢怎样的我?”

仔细想了想,其实她也说不清楚,“我喜欢……真实的你,不管你是怎样的性子,冷清也好,热烈也罢,只要是真实的你,我便喜欢。”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心满意足的时谦再次将她拥住,难以自持的轻笑声自喉间滑出,“听到了,你喜欢我。”

惊觉入套的宋余音轻锤他一拳,不满的娇哼道:“明明是你问我喜欢怎样的你。”

“中间的都可省略,我只在乎最后一句。”反应灵敏的时谦一把握住她因羞涩而甩出的拳头,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只觉心里有好多话都想与她道明,“余音,你可知……我为何会喜欢你?”

她倒还真没想过这一点,今日他问起,她才开始思量猜测,“因为……我对你好?”

摇了摇头,时谦否认道:“对我好的人多了去,我可不会每个都回应,原本我以为联姻只是情势所迫,应付差事,不会有什么真感情,直至你入宫之后,我才发觉,并非如此,你不仅目光清澈,连心也是纯粹的,不知为何,每次你望着我的时候,我都觉你的眼里有柔光,在旁人眼中,我是儿子,是皇帝,是撑起江山社稷的支柱,总之肩负着各种责任,可在你眼里,我看到了我自己,没有其他身份,仅仅只是我,陈临致!

所以在我看来,此生能与你相遇是最意外的美好,那份情意深埋在心底,经过三年的发酵,再启坛时才惊觉甘醇依旧,你还是那个宋余音,唯有我变了,变得复杂。”

一想到自个儿方才说出那样的狠话,她便自责不已,忙解释道:“我只是一时气话而已,并没有真的嫌弃你,不管你变成怎样,你永远都是我心底的那个少年。”

这也正是他所动容之处,不管现下的他如何,哪怕他曾伤害过她,她都愿意选择相信他,陪他继续走下去,这样的好姑娘,他又怎忍心再让她失望?

“你且放心,不管我对旁人如何,你都会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哪怕我对旁人再冷漠,你也是我心底最后一丝柔软,以往你我没有夫妻之实,我甚至还想着你可以改嫁于旁人,不必跟着我去冒险,而今我已成为你的男人,便会毅然守在你身畔,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女人的耳根子向来很软,很容易被温言软语打动,若然再去怀疑这誓言的真假,她自个儿痛苦不说,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不信任,既决定在一起,那就不该再质疑。

思及此,宋余音再不去胡思乱想,干脆就这样窝在他怀中,暗自感慨着,两个人睡就是比一个人要暖和许多,尤其是他的怀抱,温暖的让她很快就感到困乏。

待她情绪平复之后,他才低声问她,“感觉还疼吗?”

摇了摇首,她闭着眸眼,懒声回道:“头已经不怎么疼了。”

“……”敢情她是误解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轻捏了一把,时谦微侧脸,与她咬耳朵,“我是说那里,花苞初展一点红,怕你经不住,可还觉痛?”

低哑的嗓音传至耳中,惑得她心神微荡,意识到他的意思,宋余音颊染飞霞,声如蚊蝇般呢喃着,“还有一点点,不过可以忍,不乱动就好。”

然而他竟诱哄道:“听不清你说的什么,你再凑近些,对着我耳朵说。”

第41章 他还想再要

肯定听得到, 故意的吧?偏他已将耳朵凑过来, 不做点儿什么似乎对不起他, 于是她轻启唇瓣,准备在他耳珠间咬一口,然而才触及, 她又有些不忍心,怕他会疼, 于是乎, 牙齿没用力, 只有唇舌轻轻掠过,那一触即离的柔软似一片白羽在他心间挠动, 无意的一个举动都撩得他心恍神离,轻嘶一声,强忍的意念喷薄而出,时谦俯首飞快地噙住她那莹润的唇瓣, 紧紧贴覆着,爱怜的亲吻着,突如其来的吻令她无处闪避,小脑袋再怎么轻晃也躲不过这热烈的蜜吻, 后来那双小手干脆不再做无谓的推拒, 只因心已随着他的甜吻而彻底沦陷。

正当她沉醉其中时,他的唇瓣竟缓缓分离, 只一只手还搁在她腰间紧搂着,时谦顺势偏过头去, 好让她将小脸埋在他肩窝里,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轻喘声,略带着一丝压抑,也不晓得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才刚还那么热烈,怎的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呢?

难道是她伤了他?毕竟头一回亲吻,她也没什么经验,怯懦的小声询问着,“可是我咬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