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1 / 1)

“站住。”周奇淡淡放下报纸。

“诶,原来你在啊!”温然装作惊讶的样子。

“在我面前不用装。”周奇冷笑一声,挑眉,“今天的事,不向我解释解释?”

“你会扣我工资吗?”温然后退一步。

“……你关心的就是这个?”周奇拧眉,从沙发上起身,朝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的周奇有点异样。他才到她面前几步,她仿佛就感觉到一股难以收敛的气息扑面而来,有点像尊给她的压迫感,但仔细感觉一下,又什么都体会不出,周奇依然是那副优雅温和的样子,锐利的眸光透过眼镜,也只会让人心生好感。

她仿佛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有点明显。就在刚才,气势有点不一样了。

“我窝在总部不就是为了混福利嘛……之前的小金库不全被你拿走了么,这个月工资要是扣掉,我就没办法周末加餐……”她攥着他的袖子,小声商量,“要不我再给你打份工,你让我去实验室,给我双倍工资?”

“想得美。不过,以你的身份,想赚钱还不容易?”

实验室太苦太累,以前他只是她项目的投资商,几次去她那儿转悠,她办公桌上都堆满了材料,加班到深夜都是常事。如果是涉及生物体的实验,半夜两三点爬起来收集排泄物也很正常。为什么要受那份罪。

“你也知道我懒得搭理那些广告商,也不想走娱乐圈的路子。做公众人物多累。还是实验室适合我。”

她的兴趣爱好就是捣鼓那些东西,何况……他现在最需要的也是能为他研制武器的人才,而不是一个整天躲在办公室吃白饭的。名誉团长看起来光鲜,那也只是个名头,她想为他做点实事。

周奇轻笑,忍不住将她按进怀里,扣着她的后脑,用力吻下。

这次的他似乎还憋着什么别的心绪,像是发泄着什么,像是绝望之中寻求的最后一丝安慰,是占有欲,更像是有了某种危机感。

她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主动扬起脑袋凑到他耳边,衔起他的眼镜架,扯掉。

那双幽暗深邃的黑眸中,仿佛闪过一丝暗金色的光。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看见了尊,心跳不知不觉漏了一拍。

周奇的黑色西装外套已经脱了,白衬衫的领子也有一颗纽扣的开口,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见她主动,他也不推拒,顺理成章的把她压到了沙发上,嗓音沙哑:“想要我答应你?”

温然有点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告诉我,那个男人怎么回事。”他眸光暗沉,话音不自觉带了一抹醋意。尽管他自己察觉不到。

“……什么男人?”温然有点懵逼。

“直播里的那个和叶定一模一样的银发男人。”周奇倒是没纠结尊的问题,牙尖咬住她的耳垂,在敏感的位置轻轻研了下去,一向温和的嗓音因为沙哑而染着一丝危险气息,“你和他很亲密嘛……是什么关系?”

☆、第 192 章

那张脸愈发贴近, 温然察觉到他未说出口的威胁,连忙解释道:“打住!别!我不信你不了解叶定, 以前我和他针锋相对那都是误会——其实我和他早就在网上认识了,以前贪玩黑月还没变成现实的时候,我们就是好朋友。后来发现他就是小银, 我当然更高兴了。”

“……”其实他在意的并非那只凤凰,而是她对他的态度。

周奇的吻最终还是没能落下,看待她的双眸中仿佛透着复杂之色, 最终, 他抱紧她,贴着她的额头:“你经常提到你的白焰身份……那, 不妨说说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有好几千万年, 都是些无聊的记忆, 你真的想听?”主要是有关于尊的那些……估计周奇听了想打人。

“想。”你的每一天, 于我而言,都不会无聊。

……

夏夜,晴朗的夜空繁星点点。

因为睡不着,她被周奇抱到了房顶上坐着。两人之间摆了一张小矮桌, 桌上放着她喜欢的鸡尾酒。

“你居然会允许我喝酒……”温然被灌得微醺, 脸颊浮现出一抹微微的红,迷离的眼神望着远方,打开了话匣子,“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对付尊?”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他有点后悔问了。

因为不敢听。

“说什么呢,我那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对付他, 只是为保险起见,想给自己添一点筹码……毕竟以我上次的观察,他的毁灭之力□□的话,谁生谁死,可真就说不定了。”温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仰头灌下,自嘲的冷冷勾唇,“你还记得我向你问了几个情报机构吧?”

“记得。”他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慢点说。”

“这件事,我对谁都不敢说……”她忽然越过桌子攥住他的手,按住他的手掌心,“我猜想,承载尊那一缕神魂的人在人间,我想找到他的神魂,让他恢复记忆,这样或许我们就不会走向预言中的结局……到底是我不自信,千万年前的尊会喜欢上白焰,那也只是过去,没恢复记忆的他对我有几成真心?是喜欢还是爱?”

周奇用力反握上她的手,眸色变得复杂。

“尊心情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可以把她捧得高高的,万千宠爱集一身,那些珍奇的宝贝他根本不在意,随手赏赐给手下,喜欢就拿去……很多局外人都说尊怎么怎么宠着萌新,但这种宠爱什么都不代表,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天大的恩赐,但对尊而言太轻易了……他从来没认真表示过,我也就不敢赌。”

周奇心下一颤。

“但我那时候还挺天真的,还相信我和他有未来,就算不确定他是不是有那么喜欢我,我也做了。从情报机构买到各地超能力者的资料,逐一分析筛选,想找到尊遗落的神魂……那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甚至在和他去见神树的时候,许的也是这个愿望。”

温然充满雾气的眼眸轻轻阖闭,耷拉着眼皮子,垂眸望着小小的酒杯,忽然把酒杯扔掉,直接抢走了桌上了一整瓶酒,对着酒瓶吨吨吨灌了下去。

“我知道他这个人无聊,但我没想到,他真的无聊到玩弄感情……这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估计他觉得很刺激吧。”

“不……”周奇脸色一白。

然而温然已经不胜酒力,倒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

周奇轻轻把她抱到房间里,盖了一层薄毯,离开房间后就划破了空间,连夜去找神树。

“叮铃铃——”

神域,巨大的生命之树独木成林,铃铛在风中微微作响。

尊没按其他神的路线一步步虔诚的走上山,毫不客气的直接闪现在神树身边:“她的愿望,交出来。”

“谁?”神树苍老的声音带着一抹揶揄。

“交不交?”尊眸中闪过一抹杀气。

“开个玩笑嘛,你就认真了。”神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今天,“好歹你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要不然,你早就被我一把火烧了。”要不是神树,他不会给面子。

“你要想和生命神在一起,就把你那脾气好好收一收,生命神最讨厌的就是你的毁灭欲。”神域低低笑了,一处树枝上挂着的符纸忽然掉落下来,“要不要我再额外告诉你一个秘密?”

“用不着。”

尊反手将符纸抓住,翻过面,果真见到是她的字迹。身后出现一道空间裂隙,拿了东西就想走,完全没有告别的意思。

“和白焰有关的。”

“……”

尊后退的脚步微微一收,身后的空间裂隙缓缓消失,站定。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

“说不说?”尊面无表情的反掌托起一团火焰。

“白焰在千万年前还许下过一个愿望,也在这张符纸上。你拿着它到圣泉水中浸一浸,就能看到它原本的字迹。”

……

尊拿着符纸去了圣泉水边,捏着符纸的指尖仿佛泛着凉意。

那种冷,渗透四肢百骸。

白焰与尊共存,这就是她的心愿。

他以为她只是恢复记忆后想除掉他而已。难怪……听到那句话,她反应会那么强烈,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是他把他们送上了绝路。

“是尊……”圣泉水边还有几个神正拿着瓶子灌水,见到尊来,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仓皇逃窜。

尊冷冷淡淡走在泉水边,所有的生物见到他都会远远避开,他已经习惯了。现在心情不好,就更不想搭理。

今天的尊有点不一样。

只是,其他神不敢妄议,只看了一眼尊手里拿着的符纸,暗自奇怪尊怎么会去神树那种地方。按道理,除了很少一部分男女神伴侣喜欢去以外,去那儿许愿的都是些低位神,许愿也只是迫于生存,不想死太早而已。尊在神域本就是无可撼动的霸主地位,要什么什么都有,要说尊的愿望……恕他们想象力匮乏。

emmm……许愿多一个能打的对手还差不多。

“哗啦”一声,符纸浸入水中,显现出一行有点歪斜的字体。

那是幼神时期的小白焰写下的。

尊读到最末,心底的冰冷酸涩就止不住的上溢,泛滥全身。

他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的,他甚至从未感觉到以前的她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从没注意过。

但现在,他似乎有点感同身受。

“尊!”这时,贪婪匆匆忙忙赶来,递上了一张纸,“我听消息说尊在圣泉边,自作主张赶来了……实在是有要事要禀!”

尊很久没回神宫,也没别的消息,而有关白焰的部署已经开始准备了。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整天操心,尊却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态度……这可是事关生死的预言!

“说。”

尊淡淡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将那张写着她心意的符纸重新叠好,放入袖中。

“还请尊随我来。”

……

贪婪带着尊去了九幽地狱中的断魂山。

地狱本就没有白天与黑夜,整日天空都泛着血红色,在映衬下,每一座山都是可怖的黑色。

山上几乎没有树,只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藤蔓与山石,很多山都是空心的,空洞直达山底,人要是跌进山里,抬头向上望,就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世界中一个小小的红色圆点,充斥着绝望恐怖的气息。

这里也是老早以前就定下的地方。

贪婪带着尊飞到断魂山底,点亮烛火:“我左思右想,还是替尊物色了这块地方,毕竟能做尊对手的神,不是那么容易杀死的,与尊对立的力量……应该和生命有关吧?于是我特意寻来了千年寒铁制成的铁链,又搬来了块能吸取神力的冷玉请工匠们打造出了一张床。”

“您瞧,这张床上钉着四十九枚钢钉,每一枚都摆在要害穴位,就算是神躺下去也动弹不得。而且这钢钉中心是空的,特意钻出放血的凹槽,通向玉石下,就算他真能用生命之力恢复,那速度也不如放血快,再加上玉石对神力的吸收,即便他神体不灭,在断魂山下关个几千上万年的,也就留有一口气了。”

贪婪对这些购置来的装备非常满意,只是,尊好像一直都没表态。

“尊……您怎么了?”他试探着移了移烛火,想看清楚尊的脸色。

尊却先一步走入昏暗中,莫名伸手,轻触了一下冷玉床上一处钢钉。

“哎,您别!”贪婪瞳孔一缩。

然而还是晚了。

就算**强度无人可比的尊,指腹也出现了一颗血渍。

尊垂眸看着那颗血珠子。

那一点点的刺痛已经不重要了,比起心中强烈的震撼而言,不重要。他想到,如果他们不曾相识,如果不是命运牵引着他们走到一起,他们就会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