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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穷逼了奖,旱地降甘霖。

nsp);真他妈可喜可贺!

不过庄明远心里清楚,不说国外,就是搁国内的大城市,六岁的孩子会一百以内的加减都是大有人在的。

世界上,总是不缺聪明人的。而眼前时队长家的小孙女,顶多算是聪明。

庄明远并没有停止他的求证,而是现场教起了时酒乘法和除法,他先用简单的例子给她演示了一遍,见时酒眼神清明似是听懂的样子,他也没画啥图画详细讲解,直接搁作业本上出了例题让这娃做。

果不其然,全对了!

庄明远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停不下来了,给时酒讲了加减乘除混合运算的规则后,又连出了十道题给她做,完全把一年级教室里等着的一群娃给忘得干净。

又他妈全对!

庄明远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他也不是个凡人,竟然丧心病狂的给时酒讲起了方程!没错,初高才学的方程就这样被庄明远给提前拿了出来。

最最丧心病狂的还不止如此,丫仅仅将方程最简单的定义“方程是含有未知数的等式”一带过,重点讲解了方程更深层次的定义“形如f(x1,x2,x,···,xn)=g(x1,x2,x,···,xn)的等式,其f(x1,x2,x,···,xn)和g(x1,x2,x,···,xn)是在定义域的交集内研究的两个解析式,且至少有一个不是常数。”

庄明远一边嘴里叨叨个不停,一边在纸上将一元一次方程、二元一次方程还有方程组都给举例列了出来,他很有经验的将各种解法简单讲解一遍后便将主场让给了时酒。

时酒依然慢吞吞的书写,结果却让庄明远本就激动的心情再次振奋,他的心跳愈发迅猛,咚咚咚的每一下都好似在大力撞击着胸腔,就好像春雷过后即将破土而出的嫩笋。

“很好!我们继续!”庄明远随拿过桌上的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随即又想到时酒也坐这儿老久了不知道热不热,仔细一瞧,这娃脑门上也蒙了细细一层汗,庄明远忙把隔壁刘教授桌上的大蒲扇给扒拉过来朝着时酒的小脑门扇了扇,同时也不忘继续教学。

“接下来我讲的是一元二次方程和元一次方程,你上面听得懂,这两个学起来也就不难。先说一元二次方程,我们一般用的解法主要有四种:公式法也叫直接开平方法、配方法、因式分解法和十字相乘法。元一次方程与二元一次方程相似,我们可以利用消元法逐步消元。首先一元二次方程用公式法来解的都是形如(x)^2=n(n≧0)的方程,其解为·······”

庄明远自打被批成反派那是满腹学识没处说啊,今天倒好,竹筒倒豆子般把关于方程的种种解法给吐露出来,还不忘把相关的直线方程的一般式、点斜式、截距式、斜截式、两点式和法线式都给科普了一波,过程还不忘时不时抽个题目考一考时酒这个学生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可以说是时酒见过的最有教学热情的小学老师了!

下课铃声响了,庄明远也不管其他的,仍旧一门心思的给时酒开小灶,这种一教就会一点就通触类旁通的小学鸡他真的是头一回见啊!每天看着班里皮猴子各种花式掰指他的审美也是非常疲劳啊!

说着说着庄明远就把教学偏到了多元方程上,焕发出无限精力的大男人对着椅子上的小时酒那叫一个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时酒大脑的更加晦涩数学知识也在庄明远一刻也不停歇的教导慢慢苏醒,庄明远讲到多元方程,时酒的大脑也在飞快转动,记忆里有关多元方程的各种定理各种方法以及有关的猜想都在慢慢复苏,根本不存在听不听得懂跟不跟得上的问题,她甚至能从庄明远的话里延伸到更加高级的微分方程世界。记得在某个世界,她也曾如庄教授一般痴迷于知识的海洋,一直学习,不断创新。身体或许在疲惫,可心灵真的很充实啊!

俩人简直是高山流水觅知音般的沉迷其。

正巧隔壁年级的刘教授一下午都被一年级的学生吵得厉害,找过去一看,哟嚯,这老师一走,班里可不就是山无老虎猴子当大王嘛!冷着脸往教室门口一站,果不其然镇住了这群小魔鬼,刘老师抬脚又朝办公室走去,他得好好跟小庄说道说道了,人不在教室就算了,布置的作业可不能少!

结果一只脚刚踏进办公室就听见了庄教授正兴高采烈的对着呆呆的时酒讲到了微积分!

刘教授:“······”揠苗助长也不是这么揠的吧?这小庄是把国家未来的花朵连根拔起了吧?疯了疯了疯了!

刘教授几个箭步冲上去就把眨巴着大眼珠子的时酒给抱怀里了,侧身对着被打断话题的庄教授一脸正色:“小庄你这是干啥呢?咱们国家可是提倡科学教育的,现在可不兴揠苗助长这一套!她还是个孩子呢!”最后一句刘教授说得特别痛心疾首,就连时酒都忍不住给这位物理系大佬拍了拍背以示安慰。

庄教授:“······”我不是我没有这锅我不背!!!

第8章

庄明远向刘教授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后,清脆的放学铃声已然响彻在耳畔,一群孩子闹闹哄哄的背着书包朝外挤,庄明远朝着正扒拉着门框好奇又担心的瞅着办公室的时红军和时红伟招了招,“快过来”

“老师,你找我们有啥事啊?”哥俩特灵,伸着俩小脑袋贼头贼脑的问了庄明远一句,弄得哭笑不得。

“怎么,没啥事就不能找你俩了?行了,别瞅你妹子了,回去告诉家里人,就说时酒还要在学校多待一会儿,老师等会儿亲自给她送回去。”庄明远顿了顿,似是怕这俩倒霉孩子会忘了,又细细嘱咐道:“记得回去后千万得和家里人说清楚了,尤其是你奶,免得你们家人担心!”

一大帮毛头孩子给散了后,庄明远赶紧的也朝门外跑,途还不忘回头拜托刘教授给他看几分钟孩子。

于是,一整个办公室便只剩下刘教授和时酒大眼瞪小眼。

大眼的是时酒,小眼的那个才是刘教授。

可以说刘教授的眯眯眼堪堪和时酒大眼睛上层的双眼皮齐平。

刘教授不信邪,咋平时不吭不响又整天发呆的娃儿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呢?深觉庄明远话里有水分的刘教授把怀里娃娃放凳子上,神情严肃的准备考考她。

数理化本是一家,更何况相较化学是物理与数学更为接近。成为一名合格的物理系大佬,刘教授必不可缺的就是不逊色于庄教授的数学基础,只不过他个人更喜欢物理这个领域,故而两人深造的领域也就不同。

想到刚刚庄明远一直给时酒讲方程,刘教授也不想为难这小家伙,索性出了道二元一次方程组。

时酒只看了一眼便写出了答案,葡萄似的大眼睛很无奈的瞅着刘教授。庄教授都给她科普到微积分了,咋刘教授这么低估她呢?至于过程么,她懒得去写······谁让刘教授连块奶糖也没有呢?

刘教授不信邪的按层次给眼前的小娃娃陆续增加难度。

结果么,以刘教授一声豪放大笑“这是个天才!”给时酒疲惫而充实的一天学习生涯画上句号。

门外,抱着罐麦乳精的庄明远正哼哧哼哧的扒着门框,一通快跑下来他这身子着实有点受不住,气喘吁吁的对着时酒说:“走,老师送你回家,再不回你奶该急了!”话说庄明远虽然来队里时间不长,但对宋红芳同志的畏惧感却是与日俱增。一直在国外大学和国内大学晃荡的高级知识分子庄教授很难说清对时队长媳妇的感受。

话说庄教授第一次见到宋红芳同志,那是好几年前了,他那时正风华正茂,纵是被流放下来劳改也没磨灭庄明远一身的儒雅气度,而宋红芳同志,是个年龄接近四十外貌却堪比五十几的农村大妈。和劳改点的几位教授一同下放到前进大队的还有八位知识青年,都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和姑娘。

知青大多都是娇生惯养的,里面好几个正值叛逆期,哪一个都不是真正发自内心想为国家贡献青春的人物,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来的第一天,前进大队既没给弄顿丰盛的大餐热情招待,也没特意弄顿寒碜的给他们个下马威,吃的喝的都是时队长他媳妇宋红芳同志亲自搁自家做好端来的,和队里大多人家一样的玉米糊糊和粗饼子,还有一碗小咸菜。

里面有个大城市来的叫啥郑兵兵的,十八大的小伙子,家里也是有点小权势的,成天在家那是精细粮食喂大的,哪吃得惯宋红芳同志弄的粗面饼子?丑不拉叽就算了,还特么贼拉刮嗓子,这货一气之下就把嘴里的饼子给吐到了地上,还嚷嚷着这东西猪都不一定吃云云,没想到宋红芳就搁门外面照应着呢,一听这话就炸了,小脚吨吨吨的跑屋里,破口大骂,“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老娘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你爱吃不吃,你以为自个儿还是城里的大少爷呢?也不撒泡尿照照,想想自己的身份,知青!嘴里不是成天嚷嚷啥奉献的吗?怎么,这才第一天就嫌弃咱劳动人民的粮食啦?还敢说啥猪都不吃是吧?老娘告诉你,就冲你这句话老娘给你告到公社去,你个小王八蛋就等着搁队里当一辈子知青!”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宋红芳一边怒骂一边冲郑兵兵同志戳戳点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指头也成功戳到了郑兵兵同志单薄的小胸膛。之所以不拿出绝活点脑袋瓜子也只怪郑兵兵同志一米八的大高个儿。

活了十八年,郑兵兵从没见过如宋红芳同志这般气势汹汹粗鲁蛮横,小少爷的嚣张气焰被扑得连朵小火苗都不剩,尤其在得知了宋红芳同志是大队长媳妇后,郑兵兵在队里彻底是夹起尾巴做人了。

同样未曾见识过乡下悍妇的庄明远教授也是被宋红芳同志狠狠震撼了一把,本来也想吐槽一把里黑不溜秋的粗面饼子,这下是彻底把嗓子口的话就着粗面饼子咽了下去。

打死也不能说出来!

从那以后,庄明远每每想起宋红芳在队里的各种嗤笑怒骂,都是要拿个小绢擦擦脑门上的汗的。

不过,庄教授却是多了个爱看宋红芳同志在队里大杀四方的小癖好,虽然心里毛毛的怕怕的,但每当宋红芳和队里老娘们拌嘴了,庄明远总是装作默默的路过,挤在人群里不住瞅着宋红芳各种乡村式谩骂侮辱,在心里默默发着各种弹幕。

nsp);瞅着眼前跟宋红芳一点都不像的小时酒,庄明远暗暗在心内吐了口气,得亏这学生没生跟她奶一模一样的脸,不然他上课得多大压力啊!

见猎心喜的刘教授也跟了上去,一向严肃的脸庞多了好几分笑意,“小庄啊,老时家的这孙女确实不错,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不好好培养就可惜了。”

庄明远半蹲着把今儿下午才发现的小天才给抱怀里,得意道:“刘老师,我没夸张吧?您不知道,一下午我就跟时酒同学耗上了,乖乖,她这天赋可比我年轻时候好得太多了!”

“您提出来的这事儿,我来的路上也仔细想过了,再让时酒同学跟着一年级学生一起掰指?那就太扯淡了!至于升到年级,我觉得也用处不大。仔细想想,这特殊人才咱就得特殊对待,我想好了,以后时酒同学就跟着我一门心思的研究数学!”庄明远掂了掂臂弯里漂亮的女娃娃,神情愉悦道:“这回去时队长家我就跟他好好谈一谈,把这事给定下来!”

刘教授顿时不开心了,一脸正色:“小庄啊,你这想法可就偏离科学了啊,啥叫一门心思学数学?这不成偏科了吗?那语、物理什么的都是要综合起来的,现在国家可是倡导全面发展、科学教育的,按我说,这孩子的教育那还是得均衡!”

瞬间就get到刘教授话重点的庄明远嘴巴咧得更大了,笑得特别潇洒:“行,咱一院子教授都教,我负责数学,您负责物理,张老师负责语,姜老师就医西医随便教!”

这话听!

却听得时酒打了个颤颤,咋听庄老师这话,她得到的不光是一罐麦乳精,还有更多的附加课程哇!

以后岂不是很累很累?时酒略迷茫的半眯起眼睛。

说老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生活节奏如愿以偿的慢了下来,吃吃喝喝睡大觉的日子真的很轻松,可也同样叫人没了那股子精气神儿,那种衷热于某种事业愿意为它奋斗终生的昂扬斗志。

她是热爱学习的,不然也不会在一大堆金指选了平平无奇的“学富五车”,但同时她也习惯了懒散自在的生活

换个角度想一想,慵懒舒适的生活也许和学习创新并不冲突。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比如这上下学,八分钟的路程,如果家里有辆小电驴岂不是用不着天天跑来跑去了?再比如她奶总是摊不圆的鸡蛋饼,如果她给奶做个圆形小模具,还用每天揣测她奶摊的鸡蛋饼是长的还是方的?

思及至此,时酒也不去想奶糖麦乳精啥的,这些教授对她负责又认真,心意已然远远超过了吃吃喝喝,更何况随着他们的教导,她脑海的知识也将逐步被唤醒,虽然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还需要自己的探寻摸索。

时酒白嫩嫩的肥脸突然就涌上了一股子坚定,她要用知识为自己创造更舒适的生活!

*

老时家。

宋红芳正搁院子里仔细审问替庄教授带话的哥俩。

“你俩再把小庄的话儿给我说一遍!”宋红芳焦急着呢,她的酒宝竟然被老师留办公室了,开天辟地头一回啊!她能不着急上火?

时红军和时红伟哥俩回家路上跟草垛子上正歇息的叔把那话讲了一遍,大门口瞅见亲妈宋美兰又给复述了一遍,进了堂屋被宋红芳逮到又给说了一遍。

十分钟过去了,宋红芳搁门口望了又望还是没见着她的酒宝回来,心里那个急啊,一嗓子就把外面正和队里小孩打闹得哥俩给叫了进来,让哥俩再给事情经过说一遍。

这哥俩说了大几遍,庄老师的原话早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正搜刮着脑子给添添补补呢。

时红军先开了口,“奶,人庄老师说了,不是啥大事,叫你们别担心!”

“对对,庄老师就是这么说的,我估计可能咱酒宝上课开小差了,哎呀,反正不是大事!”弟弟时红伟也跟着描补。

宋红芳越听越不对劲,一大锅开水也不烧了,大蒲扇一扔就准备出门去学校接宝贝孙女,嘴里嚷嚷着“小庄也二十大几的人了咋这么不会办事呢?”

出了门就和大门外面正左抱着时酒“不会办事”的庄明远对上了眼。

宋红芳那是历来不知害臊为何物的彪悍娘们,边把时酒从庄明远怀里接过来边不客气道:“小庄,不是婶子批评你,这老师可得负责任的,红军红伟光一句不是大事就把我打发了,你瞅瞅你这把我给急得!”

“哎,这次是我不好,婶子你消消火儿。”庄明远客客气气的背上了宋红芳给扣过来的锅,顺道还把右拿着的麦乳精给塞时酒怀里,对着宋红芳笑得老真诚了,“婶子,这罐麦乳精是给你们家时酒的奖励,我和她说好了的,您可千万别推脱!”

推脱?她宋红芳这辈子就没把到的东西往外推过!

宋红芳瞅了眼满脸真诚的庄明远,笑眯眯的请他们进来。

第9章

大晚上的时队长愣是叫宋红芳给整了一桌像模像样的饭菜,比往常粘稠两倍的玉米糊糊,今年新收的小麦磨成细面做的大饼,除了一瓷碗咸菜疙瘩还有一盘青菜豆腐和一小盆白菜炖粉条。

豆腐是宋红芳搁了油煎的,两面金黄,也有几处是煎得发老的焦黄,吃到嘴里是绝对是觉不出其的豆腥味儿的。不过在这个时候,能有的吃就算不错了,谁还腆着个鼻子去问啥豆腥不豆腥的?

白菜炖粉条量最多,用的是家里过年时盛肉放菜的小盆,大白菜是自家地里种的,粉条是正宗的红薯粉条,去年收的红薯成红薯粉后一家人亲自给漏的粉条,家里存货多着呢,宋红芳也不小气,盆给堆得满满的,隐约翘出了个矮宝塔状,她特特往里舀了一勺猪油,闻着就喷香!

瞅着饭菜搁桌上摆好了,一家老小也都入了座,时队长望了一圈愣是给挑出了毛病,旱烟杆子搁自己右边的老儿子肩膀上敲了敲,时队长发话了:“老,你往后挪一挪,给酒宝腾个位置。”

时建国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老爹是要自己这个当爸的给闺女让位呢!时建国也不是啥斤斤计较的,二话不说就把闺女和闺女屁股下的小高板凳一块给挪到了自己的位置,他自个儿特别识的坐到了闺女的坑上。

全家皆是一愣。

不怪大家没见识,谁不知道时队长还有他旁边最近的位置是最好的?暂且不提这座位和地位的关系问题,家里的好饭好菜哪次不是搁时队长前面的,离得近就意味着吃着好东西的几率大大增加!

再有,时队长和宋红芳旁边的位置一直都是老时家仨儿子坐的,时队长左边第一个是老大时保国,右边第一个就是老时建国,老二常年不归家一旦归家时建国就得往后挪个屁股。

十几年来不都是这么坐下来的?

万万没想到今天破了例!

还是时队长亲自给打破的!

宋红芳那是既高兴又淡定,要不是家里时队长对这个长幼有序啥的特别看重,宋红芳老早就想把她的亲亲酒宝给弄她和时队长间喂饭了,如今虽说这酒宝离间这位置还差了那么一步,但也足够叫宋红芳高兴了。

这说明啥?

老头子对酒宝那是明晃晃的看重啊!

除了满脑子都是小堂妹夹菜更方便的毛头孩子,家里的大人哪一个都觉察出了时队长对酒宝非同寻常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