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1)

“我晕船。”过了一会儿,燕长煕才有些纠结的吐出这么三个字来,且还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被周围的人听见了会嘲笑她似的。

大汉微微一怔,视线在她的脸上扫过,他自然是看不见燕长煕真正的脸色的,瞧见的不过也是那张人皮面具罢了,不过原本这张脸就是黝黑又常年垂着海风的,根本也看不出她的脸色到底好不好。

于是大汉也就收回了视线,算是暂且信了她的话。

也收回了拎着酒壶的手,似乎也不觉得拎着举了这么久有什么好尴尬的。

燕长煕见他没有再多问,于是嘿嘿笑了几声,就转身要走,然而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听见身后不紧不慢的响起一句话来:“我怎么不记得李全这小子是晕船的?”

燕长煕心里一顿,和燕长情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大汉口中所说的李全就是燕长煕顶着的这张面具的名字。

即便心里沉了一下,不知道大汉是哪里看出了端倪,可她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和慌张的,就这么很自然的转身看向大汉,还是嘿嘿的笑了笑,粗着声音说道:“您记错了吧,我一直都有点轻微的晕船的。”

大汉看着她,眸色含着一些狠戾,定定的看着燕长煕的眼睛。

而燕长煕,被他这么一看,就像是惧怕似的,不敢与他对视,有些慌张的移开了视线,倒是将一个普通的下属表现的很是像。

看着她移开了目光,抿着唇好像很紧张的模样,大汉终于移开了目光,举起酒壶仰脖大饮了一口之后,伸手在燕长煕的肩头看似随意的拍了一下,大笑道:“喝了点酒就有些不清醒了,记错了,记错了,哈哈!”

周围的人几乎时不时的会响起一声大笑,所以倒是没有引起其他人的过多关注。

而大汉,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已经拎着酒壶转身走去了另一边,很快的就和不远处的一群人喝到一处去了,倒是没有再给燕长煕多说话的机会。

燕长煕面上始终带着有些憨厚不明所以的笑意,等大汉走了之后,她才转身,一转身就对上燕长情担忧的目光,眼里暖意一闪而过,她却什么都没有多说,率先离开了甲板,面上露出一点不舒服的模样,往船舱里走去,似乎已经因为晕船难受的不行了。

燕长情早甲板上多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燕长煕回到房间里之后,眉心就几不可察的拧了一下,只是在燕长情走进来的时候,她就坐在桌边,眼前是打开的盒子,盒子里是时三换回来的甘梅。

“疼吗?”燕长情径直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伸手向她被大汉看似随意拍了一下的肩头摸去,眼里带着几分寒意,可又掩不住对她的担忧。

大汉那一下看起来是随意的,可实际上是用了暗劲的,燕长情习武,当然是看得出来的。

“疼。”燕长煕看着他,软声说着。

为了不被怀疑,大汉那一下她自然是生生的受住了,并没有完全用内力抵抗,别说疼不疼,实在是她这只手都有点要废掉的感觉了。

一听见她说疼,燕长情的表情就变了,伸手直接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而后起身往屏风那边走去,有了屏风的遮挡,燕长情抱着她在长榻上坐下,一开始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解开她的衣襟,露出她已经完全青黑了一片的肩头,他的瞳孔狠狠的一缩,握着她手臂的手也微微的紧了一下,“疼就咬我。”

燕长情说完,就伸着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

燕长煕眨了眨眼睛,下一刻肩头疼到麻木的地方先是一片清凉,随着他带着内力的轻柔,药效完全散开的时候,就是一点一点密密麻麻火辣辣的疼。

“嗯哼……”整个肩头那一块像是陷进了火中一样,又烫又疼,但是因为燕长情轻轻地揉着,又夹杂着一些内力,于是感觉就更加的奇怪,燕长煕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察觉到燕长情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干脆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肩头,不想再发出那样子的声音。

燕长情一眼就看见她耳垂升上的粉色,抿了抿唇,眸色暗了暗,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专心的替她揉弄着那一处,一直等到药膏完全化开了,他才收回手,替她拉好了衣裳。

第88章 没有人暖被窝

“这几天这只手就不要动了,实在不行就让时三给你绑上药膏固定住。”说到后面一句,燕长情顿了一下,表情有些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而燕长煕,为了避免他真的决定后面那一种将她的肩头绑起来,连忙抬起头看着他,出声说道:“不要,我不动就是了。”

燕长情垂眸对上她的眼睛,一眼就瞧见了她带着一层水汽的眸子,眼眶微微的泛着红,显然之前他替她揉开药膏的时候,让她有了这些变化,莫名的让燕长情喉咙一紧,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

燕长煕一对上他要吃人的眼神,立刻出声说道:“我现在还有伤!”

肩头太疼,她也生不起其他的旖旎心思,而燕长情又何尝不是,听见她说完之后,眸光就顿了顿,抿了抿唇,很快的眸底的暗光就渐渐地被他压制了下去。

即便是时三的药膏效果很好,可燕长煕这一养伤也养了好几天,这几天为了再出意外,燕长情几乎已经限制了她出房间。

燕长煕虽然面上无奈,可心里还是甜蜜的。

只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燕长情替她收拾好之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也去床上抱着她,而是俯身在她的额头碰了碰,沉声说道:“睡吧。”

说完就这么看着她,大有就这么守着她,直到她睡着了为止。

“你要出去?”燕长煕眨了眨眼睛,就这么躺着看着他,出声问道。

燕长情抿了抿唇,而后摇头,出声解释着,“你肩上有伤,我睡长榻。”

听他这么一说了,燕长煕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拧了拧眉头,张嘴要说他睡觉也不会乱动,而她也不会,应该是不会压住的,只是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燕长情就已经俯身,以唇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而他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轻轻的含吮了一下就退开了,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我怕压着你。”

给她揉抹药膏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在控制着力道了,生怕弄疼了她,却又怕力道不够,尽管都知道自己睡姿还算好,可他还是不敢,她疼一下,他只会更加的心疼而已。

而那个让她伤了的人,他迟早是要叫那人付出代价的,想到什么,燕长情眸底的寒意愈深。

燕长煕在听到他说出“怕”这个字的时候,就没有再坚持劝他了,她眨了眨眼睛,朝着他浅浅的笑了笑,带着几分调侃的说道:“这样看来,岂不是有好几天都没人替我暖被窝了?”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其实就是想让燕长情不要这么担心,不过是肩膀的伤,好歹还没有见血不是么?好好静养几天就好了,虽然有些疼,可也比她曾经经历的那些要轻得多。

不过,可能真的是这么几百年里,被燕长情给娇养着了,她似乎也确实比之前要“娇弱”一点了……

燕长煕怎么会不知道,她不过是觉得有了个倚靠,所以也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放在了燕长情的面前,而很显然的,这样被人心疼呵护着的感觉让她舍不得失去。

“等你好了补回来。”燕长情对于燕长煕的调侃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眼。

他就这么守在燕长煕的床边,等她睡着了,才慢慢的抽回被她握住的手,忍不住又俯身在她的额头碰了碰,才起身走到长榻边,就这么和衣躺下了。

长榻已经被他搬了位置,就在床的对面,燕长煕一睁眼就能看到他,而他也是面对着燕长煕的方向闭着眼,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她。

不只是这一晚,接下来,在燕长煕肩头那块青黑完全散去之前,燕长情都是睡在这长榻上的,而平日里她想做些什么,都有燕长情替她做了,真的就是让她时刻躺着不动才好,吃饭也有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