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1)

魏沈骏觉得有些喘不上气,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和了语气问她:“你真跟他好了?”

苍夏还是那一句:“跟你有关系吗?”

还不等魏沈骏说出那句“怎么没关系”她就又补一句:“我们分手了,你忘了吗?你提的。”

没错,还真是他提的。

这回戳准了。

魏沈骏一下子没话说了,只能盯着她看。整个人跟泡澡过度了似的,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滚,嘴皮也有些泛白,当然嘴角的血口子还是红的。

苍夏说:“你忘了你那天怎么说的了,你说要跟我分手,因为,我跟你好是为了你的钱,我不跟你睡是因为不爱你。”

魏沈骏听这话,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但还是看着她非常嚣张地“嗯”了一声:“对,记着呢。”

“你还说,你跟我晃荡这么久,就是为了跟我睡,如果我不是个处女,你都不会跟我浪费这么久的时间,是吗?”

苍夏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盯着他眼睛看。

“你眼睛红什么红呢?这就是你说的话,怎么,现在想不认账了?觉得我冤枉你了?啊?”

魏沈骏没说话,嗓子动了一下。

“说话。”苍夏推了他一下,“说说,你是不是这么说的?”

魏沈骏还是没出声。

“啪!”

苍夏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就扇的是他脸肿了的那一边,朝着肿了的地方打的,把他脸扇得偏了过去。

她下手重,力气也不小,一巴掌过去魏沈骏的脸上就冒了个巴掌印出来。

“说啊,你是不是这么说的?”她笑了下,“魏沈骏,我以前呢,还觉得你虽然遍地缺点,但好歹还不算个混蛋,但你说说你这个话,你觉得是你该说的吗?”

魏沈骏吸了吸鼻子,刚把脸摆正,又被苍夏一巴掌扇了过去。

那么高那么大一男生,被苍夏一个小个儿连扇两巴掌也不反抗,说乖巧也乖巧,但更多的是可恨。

“打得你不冤吧?”

路边有路人路过,不住地往他们这边看。苍夏看见了,朝着那人吼去:“看什么看,滚!”

那路人赶忙回过头,快步走了。

等人走了,苍夏才又问:“丢人吗?”

魏沈骏回过头,问她:“你还打吗?”

苍夏声音放轻,说:“我觉得丢人,我以前眼睛是有多瞎,看上你这种东西。”

识人不清。

说完,她转头就往回走了。

魏沈骏在后面跟着她走。

走了一会儿,她回头看见,冲过来把魏沈骏使劲一推,吼道:“滚!”

于是,魏沈骏就站在原地没走了。

她一个人走在前头,腿跑得有些不舒服,走得不快,但却看得出她恨不得马上插翅离开这个鬼地方。

魏沈骏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朝着她背影喊:“他抽烟!”

苍夏没理他。

他往前追了两步,又说了一遍:“他抽烟!”

苍夏还是没理他。

“石印松他抽烟!”

苍夏停住了。

见人停住了,魏沈骏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没敢喘,等着苍夏转过身来了,他才把那口气慢慢地出出来。

苍夏问他:“你刚说什么?”

他说:“他抽烟,他是老烟鬼,我昨晚看见他抽烟了。”

苍夏点了下头,“嗯”了一声:“然后呢?”

魏沈骏又吸了吸鼻子,揉了下眼睛,脸肿得跟猪头似的,说:“我说你不喜欢抽烟的人,他还是抽,在大厅里抽。”

“然后呢?”

“所以我才打他了。”

“然后呢?”

“不是我先挑事的,是他先挑衅我的。”

“然后?”

魏沈骏有些茫然,不知道还要说什么然后:“我……”

苍夏打断了他:“所以跟你有关系吗?”

这句话是绝招。

每每这句话出来,魏沈骏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沉默了几秒,魏沈骏抹了把脸:“夏夏,我……”

苍夏说:“魏沈骏,要点自尊吧。”

苍夏从来都不爱吵架,但她吵起架来,从来都没有输过。

她从来都不吵架,一旦她开始吵,那就等同于没有圈转余地了。

她跟魏沈骏不一样,魏沈骏骂人的时候只是为了发泄情绪,而她骂人的时候,每一个字都是真心实意的。

正是因为真心,所以才伤人。

第十四章

廖威拎着一顶帽子一路骑着小黄车找到魏沈骏的时候,远远就被他脸上那两个大巴掌印惊得车都差点骑倒了。

“卧槽,她打你啊?”

瞧瞧这脸,这还能叫脸吗?这俩巴掌印,五指山吧?

他伸手小心翼翼去摸:“我天,下手这么重,你还能说话吗?”

“嘶。”魏沈骏把头偏开。

“你眼睛怎么了?”廖威侧过头去看,看见他在那使劲儿揉眼睛,问,“风把沙子吹进去了?”

“嗯。”

“……”还嗯。

因为魏沈骏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这幅样子只要走进人堆里就必然成为焦点,于是廖威让他等在原地,自己则骑着车去医务室拿了消肿的药和一次性口罩。

回来后看到魏沈骏已经把帽子戴好了,蹲在学校人工湖旁边的柳树下。

“给,口罩。”

魏沈骏接过来,把口罩戴上。这下遮严实了。

廖威问:“眼睛沙子都揉出来了吗?”

魏沈骏没理他的讽刺,转头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他前头跑累了,这会儿走得很慢,很慢很慢。

廖威骑着自行车跟在他后头,不住地叹气。

回宿舍后,魏沈骏就缩他被窝里去了,看着像是睡了。

一躺就躺到了晚上,晚饭都没说吃,还是廖威看不下去,给他打了一盒盒饭上来,结果还把人叫不下来了。

“我说你,跟饭怄什么气?”廖威把饭扔他桌上,又喊了他一遍,“下来吃饭,吃完再继续睡你的。”

毯子里的人没动。

“魏沈骏,下来吃饭。”

还是没动静。

廖威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就没见过比魏沈骏更傻逼的男的。

自己省吃俭用、熬夜接活儿赚点可怜外快去养软饭女;自己不洁身自好要去住酒店倒贴身子给人轻践;自己分个手分不干净流连忘返。

结果就是给人吃干了抹尽了,叫坑得山穷水尽不说,还被甩了。

钱,钱没了。人,人也没了。

好不容易长点脑子把钱给要回来了,结果还狗改不了吃屎放着一堆愿意当牛做马的好女人不要,心里非要挂着那个渣。

整整一年下来,得了什么?

俩大耳刮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以为魏沈骏是从哪个男权社会穿越过来的男德传统继承人,算得上是三从四德倒背如流,把自己当畜生使,把女人当祖宗养。

这眼睛是有多瞎才能找上这样的渣女,又是有多蠢,才会在挨了女人打以后用不吃饭来惩罚自己?

简直没救了。

但能怎么办,自己的猪舍友,还不是得照样管顾着。

“魏沈骏!答应!”

“别装死啊,我知道你没睡。”

“再不下来吃饭我可就上你床上去了啊?”

廖威在下边儿边玩手机边叫魂,跟魏沈骏比谁更沉得住气。叫了会儿懒得再跟他磨叽,直接开了全民唱歌,自己嗨了起来。

他天生五音不全,但是天生自信。

魏沈骏在上边儿被他闹得眼睛里一颗沙子也没了,注意力全转移到廖威那鸭嗓制造出来的噪音上,烦得左翻右翻烙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