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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艳茹底气不足,声音不大,说话的同时心中想的可就多了。

这以前婉婉待她热的很,但自从昨天,却是突然冷了。柳艳茹心中有鬼,可不是吓死了,这等待之间,腿都软了。

她的那句“姐姐今日是怎么了”终于进了婉婉的耳中。

婉婉此时方才彻底地回过神儿来。

她瞟了一眼柳艳茹,瞧她那故作镇静的神态,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动。

柳艳茹心中想着什么,婉婉自然是一清二楚。因为前夜,她和那上官类却是已经偷过了……

第2章 装病

重活一世,婉婉此时又有何不知,前世她那晚无故晕倒就是拜柳艳茹所赐。是柳艳茹给她的水中下了药,算计了她。

今生,俩人睡不睡的,婉婉自是断然不在意,但柳艳茹狼子野心,恩将仇报,甚至不惜给她下药,实在不配她曾经对她的好。

这人,婉婉是绝对不会再留在身边了,只是不是此时,今晚,呵……今晚怕是还得看她的。

念及此,婉婉唇角微微一动,随即便蹙了眉头,缓缓抬手,扶住太阳穴,回了那柳艳茹的话。

“却是还是不怎么舒服,总觉得头昏脑胀的。”

她声音软绵娇媚,酥人筋骨,与其人一样,让人看了还想看,听了还想听。

柳艳茹终于等到了她说话,心中的石头落下了一半,急忙奔去,满脸关怀。

“呀,姐姐没事吧,怎地,又觉得头晕了呢?”

她说着便要去摸婉婉的头,却被人避了开。

婉婉抬手搭在芸香的手上,一面起身,一面说着。

“许是困了,我去睡一会儿。”

这无疑为一句送客令,柳艳茹的手尬尴地悬在半空,但随即收回,连连应声。

“是是是,姐姐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她退避让路,而后跟进两步,目送婉婉两人拨帘入了卧房,自己又在那守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芸香听得厅堂中柳艳茹离去的声音,去确定一遍,之后赶紧关了门。

她急匆匆地返回,来到梳妆台前婉婉的身边。

“小姐,这……”

芸香当然看出了蹊跷,自那日小姐晕倒后醒来,便有了变化,除了经常愣神儿以外,最大的不同就是对待那柳艳茹了。

“小姐真的不舒服了么?”

铜镜中照出的美人嘴唇微扬,转过身来,握起了她的手。

“芸香说呢?”

“唔……”

眼神灵动,气色极佳,精神的很,自是不像身体抱恙,芸香瞧着小姐娇媚的小脸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小丫鬟脸上露出笑来,反手握紧了婉婉的手。

“小姐不是真的不舒服便好,可是,可是为什么呀?”

她问的是婉婉对待柳艳茹的态度。婉婉自然明白。

瞧着眼前的这个与自己同龄,相依相伴了十多年的小丫鬟,婉婉心中舒坦舒服。

前世,芸香对她最是重情。可她曾经一度还冷落过她,只因芸香不止一次地和她说柳艳茹的坏话。她说柳艳茹心机深,并不像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单纯;还说她总在模仿她;甚至说她和上官类看起来不太对劲儿……

婉婉当时瞎呀,自是觉得芸香胡说,不仅不信,还把芸香说了一顿,觉得她挑拨离间,冷落了她一阵子。

哎!现在想想真是对不起她啊!

前世最后婉婉死去的那个冬天,屋中寒的刺骨,芸香就那么一直抱着她,安抚,安慰,给她说着希望,鼓励着她,一直陪她走完最后。

后来她死了,也不知芸香怎样了。

思及此,婉婉鼻子有点酸。

主仆对望,芸香自然不知婉婉一下子想了那么多,听她不语,又追问了一遍,声音却是极低,极神秘的。

“小姐,到底怎么了?”

婉婉还神,莞尔一笑。

有些事情,她没打算瞒着芸香。

“我前夜晕倒,是因为她在我的水中下了药,然后,那晚,她还爬了上官类的床……”

“诶?!”

芸香听愣了,胸口狂跳,手都哆嗦了,硬是半晌才说出话来。

“小姐,这,这是真的?!”

婉婉点头。

芸香火冒三丈,顿时眼圈就红了。

“那,那她,那她也太不要脸了!她,她还是人么!她!”

芸香气的嘴唇发颤,语无伦次。

她是觉得柳艳茹这人不好,但也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那姑爷呢?姑爷他明明很喜欢小姐的,怎么就……?他才与小姐成亲三日不是么!昔日,昔日这门婚事,不也是他求来的么!”

芸香气哭了,抬袖使劲儿擦了一把眼泪,但这时突然发现小姐极是淡然,丝毫没有伤心和气愤之意,反倒拍拍她的手,安抚起她来。

“小姐……”

婉婉当然无知无觉。此时,她想的只是今晚怎么躲避上官类。

“芸香不必心伤。”

她淡淡一笑,说的也极是轻松。

“我根本就不在意。”

“小姐……”

小丫鬟盯着主子看,嘴唇嗫喏,觉得她变化很大。

“那,小姐打算如何做?”

“当然是继续晕倒,装病呗!”

“唔?小姐,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婉婉微微一笑,没回答,只道:“待会儿你叫人去请个大夫来就好了。”说着,人拍了拍她的肩,却是起身去换衣了。

“唔……”

芸香呆愣在那好一会儿,抬袖抹了一把眼泪。

小姐从容的样子安慰了她。从小到大都是小姐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当下虽不懂,但自知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也便没急着问,乖巧地依言出门唤人去叫大夫了。

那柳艳茹听见动静,急着从房间走出,满脸关切,拉着芸香询问许久,还要进正房,去看婉婉。

芸香不想和她说话,强忍着耐心答复了她几句,谎称小姐睡了,终是也没让她进去。

到了黄昏,一切果然都和前世一样,上官类回来了。

他回了凌云居,便被告知三奶奶又晕了。男人眉头一蹙,挺失望,负手朝着寝居去了,刚一进了后院儿,便看见柳艳茹穿着一身艳丽的衣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立在那侯着。

柳艳茹胸口猛跳,等了上官类许久了,当下一见其锦衣玉帛,仪表堂堂的样子,心里更是激动的厉害,盈盈缓缓的一礼,眉目传情,声音甜到发腻。

“三爷……”

上官类眉目冷峻,脚步微缓,测眸打量了她几眼,没说话,但却勾了勾唇。

柳艳茹心花怒放,嘴唇轻抿,激动坏了,瞧着他的背影,暗道老天都帮她!

那第一日是她在水中做了一点点手脚,使得婉婉昏了。可这日她什么也没做,岂料婉婉又昏了。

虽然有些蹊跷,但许是那日的药劲儿尚未全过,又或是巧了,她生了病;也可能是那药伤了她身了,总而言之,管她是怎么回事,只要她不能侍寝,就是好事。

柳艳茹暗笑,脸红发热,脑中已开始想着“春花图”,想着俩人的前一夜了。

*

上官类进了正房。

屋中宁静,香气怡人,喜气犹存,他挑开珠帘走入卧房,远远地只见红纱微动,少女安宁地躺在床上。

上官类踱步过去,拉开红帐便嗅到了她身上的那股诱人的处子之香。小姑娘乖乖巧巧的,长发散落,脸庞有些苍白,但即便如此也美的不可方物。

上官类眸光凝聚,谛视着她。

她太美了。她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又纯又欲,又美又媚,又端庄又妖冶。

他人与她乃萤烛与皓月之别。

男人瞧了她好一会儿,方才收回目光,向一旁的芸香询问了几句,最后离开。

婉婉自是一直都醒着的,但听到那上官类离去的脚步声也一直未敢动,直到芸香过来唤她。

芸香是两盏茶后回来的,气的直攥拳头,回来便张口开骂。

“姑爷去了书房,柳艳茹,柳艳茹那个小贱人打扮的浓装艳抹的,没一会儿就,就也去了!她怎么这般不要脸!她怎么这般不要脸!”

芸香说着,气的又要哭了!

婉婉却是从容至极。

她缓缓坐起了身,笑了笑,叫小丫鬟给她拿水来,接着便一面喝水,一面安抚着芸香。

“气什么,那不是正好么。”

“小姐……!”

芸香乍听更生气了,但见小姐笑,又一想小姐刚才说的话,猛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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