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刘向前给捶的心里麻酥酥,喉头痒痒的,居然就开始坏笑了:“你以为就你会耍流氓?”

一个比他小九岁的小媳妇,居然一回回耍流氓逼的他节节败退。

他要耍起流氓来,她还是个孩子呢。

这流氓耍了半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刘向前再回连队给领导汇报一声,就带着杏芳一起坐火车回老家了。

刘家那边先不用说,没想到英芳这儿居然还真的出事了。

“杏芳啊,英芳都怀孕了,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方红霞就在毛纺厂的门外面,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顾念其实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但是方红霞拖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而英芳自己呢,又不出面,毕竟是娘家人,当着刘向前的面,不管还真的说不过去。

“妈你的意思呢,想让英芳嫁,还是把孩子打掉?”顾念说。

方红霞抽噎了一会儿,才说:“那肯定要嫁啊,身子都给他毛文斌了,他不娶怎么行?”

当然,方红霞望着从省城回来的二女儿,一身军装的刘向前是那么挺拨,主动帮她拎着包,而她自己呢,白衬衣黑皮鞋,看起来是那么的精神又洋气。

英芳的名声现在已经在县城里传的很不好了,要是跟毛文斌结婚了还有得挽回,要是不结婚,英芳未婚先孕的事情传扬开来,她的工职只怕都得给开除掉。

杏芳把方红霞拉到一边说:“还没结婚就搞出这种事情,我姐有错,毛文斌也用错,要真的为女人好,毛文斌怎么可能先让我姐怀孕,他那个不可嫁。”

都到这个结骨眼儿上了,哪还有个不嫁的呀。

“她自己选的路她自己走,杏芳,你最后再帮你姐一次,她的事情我以后也不管了,由她去吧。”方红霞擦干了眼泪说。

当然,这事儿就得杏芳去跟周厂长提。

周厂长正在盯床单的版式和花色,一看顾念从省城拿回来的花子,顿时眼睛就亮了:“真漂亮,怪不得你画的花子销量好呢,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印出来的样子了。”

顾念把自己马上要随军去省城的事情说了一下,周厂长就不太高兴了。

但是,毕竟顾念给她创造的效益放在哪里,而且身为设计师,工资应该开的很高才对,她一个月只给顾念三十块,还不是正式工,这可太委屈她了。

“我姐的事情,周厂长,你就没有考虑过怎么办吗?”顾念又说。

说起这个,周厂长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确实,她是没想到赵英芳会那么契而不舍,最后敢以怀孕相逼。

这种事情于俩家子来说都是丑事,而且确实她也看不上赵英芳,但是顾念提出这件事来,她答不答应,就必须给个准话了。

“你是怎么想的。”周厂长说。

顾念说:“就算我到了省城,一样可以给你寄新式的花样,以及好看的样版,既然我姐契而不舍,不行就让他们结婚吧。”

“我得说一句,我家文斌的性格并不好,说不定不结婚于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毛文斌是个没主见的孩子,赵英芳能缠得住他,别的女人一样也能。

而赵英芳自己家庭条件不好,将来万一毛文斌再跟别的女孩子谈上,她没有好的娘家,又怎么能抗衡?

“自己的路都得自己走,周厂长,我相信我姐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的。”顾念又说。

从毛纺厂出来,刘向前站的比门口的保安还直挺的,拎着她的旅行包在等着。

“不是要回家吗,为什么要去八珍楼?”顾念见刘向前要带她进八珍楼,有点吃惊。

刘向前可有主见了:“连着坐了一天的火车,回去了要做饭,你还得在灶头忙碌,咱们吃完了再回,大嫂就没理由让你洗碗。”

真是没想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刘向前,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小心思?

“我姐的性格比较烈一点,但她是自由恋爱,会和毛文斌结婚的。”顾念又说。

“你是你,她是她,不过,我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结婚。”刘向前悻悻的,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顾念顿时就愣住了:“你……”

刘向前两手叉在兜里,意味深长的说:“万一她要结婚了,你认错了姐夫可怎么办?”他曾经差点就当了她的姐夫。

当然,回到家,俩人的嘴唇都油润润的。

大嫂不在,马菊英总闻着儿子身上有股大盘鸡的味道。

“你们吃啥了,莫不是在县城里下馆子了吧,身上这样香?”马菊英说。

“哪有?”刘向前一本正经的脱了军装往墙上一挂,说:“现在的方便面,什么味道都有,我们就是饿的不行,在外头随便买了个方便面吃而已。”

第19章

赶在走之前,顾念和刘向前参加了赵英芳的婚礼。

婚礼就在八珍楼举行,因为肚子已经遮不住了,没有行嫁娶之礼,周厂长包了几桌流水席,直接在八珍楼请娘家人吃了一顿饭也就完了。

“谢谢你啊妹,文斌和我一样感谢你。”英芳特意过来说。

大热天的,杏芳自己穿的是半截袖的粉红色的确凉衬衣,雪白的裤子,再加一双粉色的塑料凉鞋,头发扎成马尾,混身清爽的就像夏天池塘里的一朵睡莲似的。

再看英芳,头发烫的油腻腻的,为了遮肚子,特地穿着一件包住身子的夹克衫,又显老气,又显的土气。

“文斌,这是我妹,这是我妹夫,咱们跟他们喝一杯吧。”英芳说。

她当然不高兴,自己的妹妹那么漂亮,尤其是嫁人的那天,脸上涂的鸭蛋粉英芳再忘不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象中浪漫的,风光的嫁人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毛文斌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刘向前,碰了碰酒盅才说:“你就是刘向前?”

刘向前伸手揽在杏芳的腰上,嗓音低沉又不失威严:“我是。”

杏芳给他揽的太紧,伸手轻轻在刘向前的手上挠了一下,想让他松手,没想到他反而搂的更紧了,只好也端起酒杯了,笑着叫了声姐夫。

谁知道这声姐夫一叫出去,刘向前的脸更黑了,而且还狠狠的掐了顾念一把。

“向前……”顾念低低的讨了声饶,刘向前一脸晚上再算账的神情,才把顾念给松开了。

毛文斌一口闷了酒,直勾勾的看着杏芳,怎么都想不通,曾经那个土里土气,闷声闷气的赵杏芳,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看起来笑盈盈,灵俏,活泼又可爱的样子的。

“吃好喝好,招待不周啊。”毛文斌说着,举了举杯子转身走了。

英芳看他有点失态,忙着解释说:“杏芳你别介意,你姐夫他喝多了。”

方红霞和秦氏现在当然高兴,但是顾念听秦氏说,周厂长一分钱的彩礼没给,方红霞也一分钱的嫁妆都没掏,显然,在大闺女身上付出了太多,现在的方红霞也懂得及时止损了。

而毛文斌和英芳俩也没能住进周家去,反而是住在英芳曾经租来的小房子里。

总之,她期望的爱情和男人得到了,但她想要的福利却是一点也没有享受到。

至于将来,听说毛文斌眼看就要到省城上班了,就看赵英芳她能不能守得住这个男人了。

时间不多,全省的征兵工作已经到了尾声,眼看新兵的军训就要开始,刘向前必须及早返回部队。

于是,只在老家的炕头上过了两夜,夫妻俩就要同返部队了。

走的时候方红霞一路送一路哭,倒是马菊英很高兴,也有点看不上方红霞的为人:“不就是赵英芳嫁的差了点嘛,要我说,只要赵英芳好好教书,认真工作,她一个女人难道立不起来,想靠男人的女人啊,一辈子都甭想立起来,她的出发点就错了呢。”

大嫂才照完b超,县医院的医生悄悄告诉她,她这胎怀的是个儿子。

这下大嫂趾高气昂,叉着腰,心说,自己立得起来哪有那么容易,不止赵英芳立不起来,赵杏芳不也是靠着老三在部队上,才能像今天一样活的风光。

要她看,女人想立得起来,得是生儿子。

生了儿子,立马就能理直气壮,就像她婆婆一样。

到了连队,刘向前立刻得去报道,提交完手续,批到了条子,没想到替杏芳拿钥匙的居然是孙菲菲。

“这房子是我嚷着司令员给刘连,哦不,现在他已经是副营了,刘副营。房子只有一室一厅,是窄了点,但你们俩口子人少,先将就点儿,要赶向前现在的升迁速度,等升到团级,你们就可以有两室一厅的房子住了。”孙菲菲说。

原来,刘向前回到军区,等着他的只有宿舍的干板床,而家属区,对于他们来说只在家属来了之后,才可以分到一间房。

“谢谢你,孙姐姐,你人真好。”顾念说。

“举手之劳而已,从今往后你就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外面就有属于咱们军区的菜市,商店,不用出门一切都是齐备的。我就怕这屋子很久没住人了,会有点脏。”孙菲菲笑着说。

俩人打开门,同时呵的一声。

也不知道上一任房客是谁,走的时候房子打扫的可干净了,瓷砖地面上只有轻轻一层薄尘,墙粉刷的雪白,厨房的台上还摆着崭新的碗筷,全拿塑料纸罩着。

“小赵你可真有福气,有些人搬了家,扔下的简直就是个大灰狼的窝,没想到这间屋子居然这么干净。”孙菲菲叹气说。

“孙姐姐你快回去上班吧,剩下的事情我来。”顾念说着,熟悉的从卫生间掏出个盆子来,把墙上挂的抹布往里头一扔,已经开始粗略的擦洗了。

“咱们军区家属院里头事非少,但总还是有些地方需要注意,比如有几个嘴巴比较碎的家属,你要少接触,就比如后勤王处长的家属,以及高政委家的家属,都比较难缠,主要是喜欢说点有的没的,离她们远点。”孙菲菲又说。

顾念一一的听着,只笑,并不说话。

看着顾念拿出自己从老家带来的床单和被套,孙菲菲的眼睛又亮了。

上面绘着睡莲,染的如栩如生,真是漂亮无比。

一天的功夫,顾念知道日用品批发市场在哪里,所以称棉花,做被子,买窗帘,订窗帘,再到自己绣桌布,她忙的忘了吃午饭,等刘向前开完会回家的时候,夜里十一点,她已经把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布置成一个温馨的小家了。

“咱们连队还有这么好的房子?”刘向前下班回来,愣在客厅门口。

顾念还在餐桌兼茶几的方桌子上忙碌着绣最后一针呢:“可不,你看看,墙上都写着你的名字呢。”

趁风破浪,勇往直前。落款是顾念。

一副绢绣的楷体字,刘向前看了半天,说:“这个书法家的名字叫顾念,没怎么听说过。”

“你也不懂书法吧?”顾念笑着说。

最高司令对于书法,当没什么研究。

“怎么不懂,这是楷体,讲究的就是四平八稳,浓墨重彩,这副字形秀而体绢,一看顾念就是个女同志。”刘向前说起来还真的头头是道。

顾念别了针说:“不说了,快吃饭吧。”

她进厨房做饭,刘向前四处打量着屋子,过了半天,顾念一回头,就见他站在厨房门上。

揽过来,又是吃大白兔奶糖似的亲吻:“谢谢你杏芳,这转了一圈才明白,些都是你置办的,对吗?”

一个空间,一天的功夫,她就布置成个温馨小窝了。

“我办的可辛苦了,比如床单,扯来得自己缝边子,没有缝刃机,所以戳破了我的手指,被子得自己装进被套里,不小心碰到针,也戳破了我的手指。”把只白生生,水灵灵的手指伸过去,顾念又是一声叫:“向前,好疼,要亲亲一下。”

刘向前的眉宇间满满的心疼和不忍,握过她的手:“教我,我学会了你就休息,这些事情晚上我来做。”

让一个严肃、刻板,一米八几的铁血军人缝被子,听起来很好玩啊。

“我又不是给你缝的。”顾念一嘟嘴,撇过了头,眼看着刘向前的脸色边了,噙着笑说:“我是给爱我的人缝的被子,衲的床单,一针一线绣的桌布,请问,你是爱我的人吗?”

“我……”刘向前顿了好久,红着脸,结着舌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就知道你不爱我。”顾念跺着脚转过了身说。

刘向前再不说别的,从顾念手中接过菜刀就开始切土豆丝了,刷的一下切下去,又薄又细的土豆丝源源而出,不得不说,他的刀功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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